第60章 第六十章(1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2835 字 3個月前

“混賬東西!他二人當真又是一塊結伴出宮?”褚彥正逢春風得意之時,但聞兩位愛卿“死不悔改”,仍是痛心疾首、心情陰鬱。

他著實不懂,男子與男子之間有什麼美妙可言。

傅生與溫澤皆是容貌出眾、身份煊赫的男子,想要得一紅顏知己,著實簡單。

與美人紅袖添香難道不好麼?

難道……

是傅生長的太招搖了!所以這才禍害了溫澤?

李忠躬著身子回稟,“皇上,傅大人與忠靖候的確是同乘一車離開,而且宋相的人一直尾隨,不過傅大人似乎知情,但並未阻擋。”

傅生是什麼樣的人,褚彥十分了解。

當初他還尚未禦極,加之他身份特殊,並非是先帝嫡親血脈,朝中反對他的勢力暗潮湧動,先帝病體沉屙那幾年,朝中各派勢力都在算計。傅生雖是年紀輕,但手段雷霆,暗中替他辦過不少事。

區區幾個宋家的探子,如何能瞞得過傅生……

“這廝又想作甚?”褚彥擰眉。

他果然是一位仁慈的聖明君主,傅生是可用之才,又對他忠心不二,饒是傅生已數次令得自己不悅,他還是選擇寬恕。

李忠不知作何回答,彈劾傅大人與忠靖候的匿名折子,八成是宋相一黨做的。

不過……

李忠有些納罕。

這宋相一黨也忒沒骨氣,既然彈劾政敵,還暗暗搓搓的匿名,既沒傲骨,也甚是卑劣錒。

這時,李海手持拂塵,快步從殿外走來,他呼出的熱氣很快凝成白霧,可見外頭極寒,“皇上,賢妃娘娘求見。”

褚彥眉梢的不耐煩之色愈加明顯,“不見!朕政務繁忙,今日任何人不得叨擾。”

李海猶豫了一下,又說,“皇上,賢妃娘娘說,她這次來求見皇上,是為了淑媛娘娘的事。”

褚彥的雙眼天生幽深憂鬱,一旦不悅時,這種憂鬱愈加明顯。

“讓她進來。”帝王冷冷道,語氣宛若外頭的瑟瑟寒風。

李忠,“……”說好的政務繁忙,誰也不見的呢?

李海這便去殿外宣了賢妃。

賢妃二十出頭,與褚彥年紀相仿,曾經未入宮之前,也是京中貴女圈一等一的人物,仗著相府威壓,可以說是京城第一貴女,從來都是眼睛朝著天的,傲慢的如同開屏的孔雀。

然而,今日這隻孔雀卻是形容枯槁,眼底暗青,雖是濃妝豔抹過了,但價值連城的胭脂水粉也遮掩不住她的憔悴。

一到禦前,賢妃當即紅了眼眶,抬袖搵淚,“皇上,臣妾有事稟報!”

褚彥腦殼脹痛,他討厭極了女子哭哭啼啼,既無任何美感,亦是讓人無從下手。

他是大周帝王,日夜案牘勞形,還需花費精力哄著妃嬪……他又不是神仙,哪有這樣多的精力與憐憫之心?

於是,一心認為自己無法再分心哄勸女子的帝王,緊繃著俊朗端坐在龍椅上,“說。”

賢妃並沒有被帝王的冷漠嚇退,因為在她的印象之中,帝王一貫如此。

賢妃哭道:“皇上,臣妾近日來備受邪祟困擾,經占卜方知,後宮有魑魅魍魎蓄意謀害臣妾,方位……就在軒彩閣,臣妾懇請皇上做主,徹查此事,還臣妾一個公道!”

賢妃驕縱蠻橫,這幾年在後宮橫行霸道,帝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她欺到了他的心頭肉身上,帝王不想繼續忍了。

賢妃敢如此直言了當,便是胸有成竹。

褚彥倒是要看看賢妃到底在軒彩閣安插了哪些人?

“愛妃此話當真?倘若你蓄意陷害,可知要承擔什麼後果?”後宮最禁嫉妒成性,即便嬪妃人數稀少,但善妒也是皇家大忌。帝王是天子,他的女人們都應該“雙姝並蒂”。

褚彥這話帶著幾分威脅,也是在為接下來的事做鋪墊。一會真要懲戒賢妃,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看,朕已經提醒你了,你非要針對朕的嬌嬌,那就是你的錯了!

賢妃一抬眼,就對上了帝王孤冷無溫的眸,如枝頭墜冰,冰寒到了骨子裡,她有那麼一瞬的後怕與心虛。

然,一想到一切皆已安排妥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除掉溫舒宜,她坐立難安。

“皇上,臣妾句句屬實,並無陷害!”賢妃搵淚起誓。

是以,褚彥帶著一行宮人,以及賢妃,一眾人浩浩蕩蕩行走在皚皚白雪圍繞的宮道上,不多時就抵達了軒彩閣。

此時的溫舒宜正打算歇息。

徐嬤嬤撩開絨布簾子,壓低了聲音稟報,“娘娘,皇上和賢妃來了,看來賢妃是迫不及待要對付您,好在娘娘神機妙算,早就等著這一天。”

溫舒宜伸了個懶腰,昨晚被皇上折騰的夠嗆,她得好生補個覺才行,奈何賢妃已找上了門,她也不便再藏著掖著,事到如今,繼續畏縮才是蠢人所為。

“嬤嬤,東西都擱置好了麼?”溫舒宜哈欠連連,美眸瞬間潤了淚,一把小嗓子嬌滴滴的,如黃鸝出穀,其實仔細一瞧,溫舒宜不過就就是一個嬌憨的小姑娘,但眉目之間的清媚明豔已是十分明顯。

徐嬤嬤笑道:“娘娘您就放心吧,一切已安排好,就等著賢妃上鉤了。”

徐嬤嬤竟然隱隱期待了,她入宮以來,依舊許久不曾這般亢奮激動。

相反的,溫舒宜卻是神情蔫然,眼皮耷拉,由宮人伺候著裹上了一件滾雪色兔毛的大氅,墨發隨意盤起,留了一撮垂在肩頭,方才小憩片刻,此刻麵頰白裡透著粉,如斯美人,唯有畫中有。

溫舒宜走出內殿,迎麵吹來的寒風,將美人水眸吹得微微一覷,見眼前陣勢頗大,溫舒宜麵上一怔,仿佛是被嚇到了,站在原地,一時間忘了反應。

褚彥見不得自己喜歡的小姑娘受了半點委屈。

他們才兩情相悅,他又比她年長了十歲,既然嬌嬌已經願意真心托付於他,他又如何能讓嬌嬌失望?

褚彥自認,他可不是坊間那些秉性卑劣的人渣男子,他已與嬌嬌交換了真心,嬌嬌又如此愛慕他,身為男子,護著自己心悅的姑娘,那是本分。

“嬌嬌莫怕,到朕身邊來。”褚彥語氣溫和道,這個時候萬不能嚇著美人,更是不能寒了美人的心。

一旁的賢妃僵住,“……”

皇上不是來替她住持公道的麼?

如何能當眾寵溺溫舒宜?!

溫舒宜仿佛這才緩過神來,並未仗著帝王的寵愛而為所欲為,她斂袖福了福身子,“給皇上請安、賢妃娘娘金安。”

褚彥唇角含笑。

見溫舒宜如此懂禮,並未恃寵而驕,不由得內心欣慰,好像不管溫舒宜做什麼,褚彥總能找到優點。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她渾身都是閃光點。

“嗯,起身吧。”褚彥麵色無溫,但語氣透著明顯的溺寵。

溫舒宜一臉茫然,“皇上和賢妃姐姐怎的來了妾身這裡?”她明知故問。

提及此事,褚彥就來氣,賢妃居心不良,試圖陷害嬌嬌,虧得他是明君,不曾被賢妃蠱惑,否則隻會叫嬌嬌平白受了委屈。

宋家一黨妄圖把持朝政,眼下晉王在京城,任誰都知道,宋家真正想扶持的人是晉王。

褚彥是虎狼之輩,不便掌控。但晉王就不一樣了,他是太後親生兒子,宋相是他嫡親娘舅,單是這一層母族關係,一旦晉王禦極,宋家必得百年昌盛。

溫家與宋家有仇。

而褚彥與宋家也已到了對立之地。

如此一來,褚彥很自覺的將溫舒宜和溫家視作他這一隊的。

賢妃這時怒斥,“溫妹妹,本宮知你心存怨氣,但你也不能如此妄為,本宮好歹也是妃位,不是你想戕害就能戕害的!你處處針對本宮,想置本宮於死地,你……當真好大的膽子!”

溫舒宜更是一臉茫然懵懂了,她還年輕,一雙水眸若秋水般瀲灩,看了看賢妃,又望向了帝王,嬌憨道:“皇上,妾身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賢妃姐姐,妾身……妾身錯了還不行麼……嚶嚶嚶……”

賢妃與溫舒宜之間,孰強孰弱,誰可惡誰可憐,任誰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褚彥自認是明君,沒有明麵上偏袒自己喜歡的女子,隻是沉著臉問道:“賢妃,你可有證據?”

終於說到點上了,賢妃道:“回皇上,妾身近日夜夜被邪祟所擾,這一切皆是因為溫舒宜行了巫蠱術,臣妾並非空穴來風。溫舒宜作惡多端,軒彩閣有人看不過去,遂告之了臣妾,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當麵問杏兒!”

被點到名的杏兒身子一僵。

她正是軒彩閣內的一名小宮女,溫舒宜此前就察覺到她眉心有一團黑氣,尤其是前幾日,遂這才讓徐嬤嬤盯著,果然就發現了端倪。

杏兒走上前,一直盯著自己的繡花鞋,隨後跪在了帝王跟前,“皇上!奴婢……奴婢可以作證!的確是淑媛娘娘暗中紮小人,又行巫蠱術殘害賢妃娘娘!奴婢還知昭淑媛將小人藏在了何處!”

杏兒嗓音輕顫,恐慌中帶著幾絲憤恨。

溫舒宜稍稍納悶,她其實能理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道理。但杏兒倘若隻是拿錢辦事,她對自己的恨意不會這般明顯,這一點令她想不通。可此前以免打草驚蛇,溫舒宜並未多問。

這時,溫舒宜很平靜的道了一句,“你為何恨我?”

杏兒抬起頭來,目光對上了溫舒宜的眼,她眉心的小火焰煞是堅定,嘴上卻答,“昭淑媛多慮了,奴婢隻是實話實說,並不恨您。”

溫舒宜,“……”不對,哪裡出了問題。

眼下,溫舒宜暫時無心顧及一個宮婢,她雙眼楚楚可憐的望向帝王,“皇上,妾身不懂賢妃姐姐在說什麼,亦是不知幾時紮過小人,妾身提議讓賢妃姐姐搜宮,以還妾身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