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2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3909 字 4個月前

這時,外麵有宮婢的聲音傳了進來。

“王貴人死了!”

“是啊,聽說是暴斃而亡,發現屍首時七竅流血,死相可怖。”

“王貴人死前,還喊著要見宋婕妤呢!”

“……”

宋鈺雙手抱著腦袋,半句不想再繼續聽下去。寒意從四麵八方湧來,她渾身在顫栗。

“不是……不是我!”

“王貴人不是我殺的!”

“甄梁玉也不是我殺的!”

“都不是我殺的!都不是我!”

宋鈺抱著頭顱,蜷縮在內殿一角,腦中渾渾噩噩,她記得最清楚的一樁事,就是溫舒宜是她最大的敵人,她最痛恨的人是溫舒宜,之後便是慘死的嬤嬤、甄梁玉等人。王貴人是她的跟班,入宮以來,一慣以她馬首是瞻,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宋鈺嘴裡不停的喃喃自語。

“彆來找我!”

“你死了就死了,不要來找我!”

“你們都是沒用的東西,死有餘辜!都彆來找我!”

軒彩閣來了一位稀客。

白良媛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害怕溫舒宜。

從一開始的嘲諷、輕視、嫉恨,到了今日,她一看見溫舒宜就覺得膽寒,以至於壓製了女子之間的嫉妒。

溫舒宜倚著美人靠曬太陽,她膚色極白,仿佛根本不受外界影響,一年四季,膚若凝脂,毫無瑕疵。

白良媛站在她麵前,氣勢上弱了太多。

溫舒宜淺淺一笑,外表怎麼看都是純真無害,宛如山間薔薇花的模樣。

“良媛見本宮有何事?”

白良媛昨晚已經表過忠心,按著承恩伯的指示,她需要獲得溫舒宜的信任才行。

白良媛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事無巨細告之了溫舒宜。

她以為,如此一來,起碼可以得到溫舒宜的“賞識”。

可誰知美人卻“嗬嗬嗬”嬌笑了幾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良媛,你與本宮說的這些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本宮當然知道後宮嬪妃嫉恨本宮,本宮想要的可遠不止這些。”

白良媛為難了,她已經儘力表現出自身的價值,甚至犧牲了接近皇上的機會。

經曆昨晚宮宴一事,皇上是不可能再寵愛她。

當然了,白良媛心裡也很清楚一樁事,那便是皇上的寵愛,從未放在她身上。所以,她昨晚也同意按著二叔的指示辦事。

“那、那淑妃娘娘,您……究竟想讓嬪妾怎麼做?”

溫舒宜從美人靠上起身,她盯著白良媛眉心的淡粉色,知道白良媛的“投誠”的確屬實,“你去接近德妃,並且告訴她,本宮打算對付她。”

白良媛不解了,“可……如此一來,德妃會不會事先準備。”

溫舒宜又笑了,“本宮就怕她不動作。”

德妃太過謹慎,不像宋鈺那般沒腦子。

白良媛怔在原地,看著溫舒宜嬌靨如花的臉,她頓時不敢不應下,“是,娘娘。”

就在這時,白良媛忽然一怔,像是被嚇到了,猛然跪地,“皇、皇上!”

溫舒宜倒很鎮定,甚至不怕被褚彥看出什麼,因為她知道這人有多偏執,隻要是他喜歡的人,哪怕是來自地獄的羅刹,他也會倍加嗬護。

在他眼中,沒有善惡。

溫舒宜轉過身來,嬌嗔道:“皇上怎的又悄悄的來了?您瞧,白良媛都嚇壞了。”

褚彥一怔,他方才的確聽見了溫舒宜與白良媛之間的對話。

他本無意偷聽,無非是好奇使然。

帝王走上前,拉起美人手,“是朕的不對,嬌嬌可嚇到了?”

白良媛跪地垂首,感覺自己仿佛是個多餘的。

溫舒宜嬌笑一聲,拉著帝王的手,擱在了軟軟的翹挺上,“是嚇壞了呢,不信皇上聽聽,這裡跳的多快。”

褚彥耳根子一紅,他與溫舒宜私底下胡鬨慣了,但還從未當著外人也如此,清了嗓音,沉聲道:“你退下吧。”

白良媛很是自覺,並非沒有爭過寵,她隻是開始認清現實了,“是,皇上。”

白良媛一離開,褚彥也不過問溫舒宜私底下的小動作,亦是不舍揭穿。人被逼到了一定境地,必會涅槃重生,若非身不由己,誰會一開始就渾身荊棘。

褚彥不禁想起了幼時,當初母妃勢弱,側妃把持後宅,冰雪天他被人推下池塘,反而被汙蔑是他要殘害庶弟,那日被罰跪祠堂一宿 ,母妃為了救他,與側妃爭執,不過三日母妃突然惡疾,不治身亡。

後來,他就學會了隱忍,更是學會了對仇人加倍報複。

褚彥突然彎身,將溫舒宜打橫抱起。

兩人到了內殿,上了榻。

溫舒宜不僅不排斥,反而主動熱情。她知道,是時候懷上龍嗣了。

可褚彥躲過了她的唇,男人眸色微沉,胸膛起伏,分明也是動情了,卻摁著美人搗亂的手,不讓她亂動。

兩人蓋好了被褥,褚彥的下巴抵著美人額頭,喃喃道:“你乖些,莫要鬨,讓朕好好睡一覺。”

他一宿未免,整個皇宮,也就隻有軒彩閣這裡能讓他感覺到舒服。

溫舒宜,“……”他這是第一次蓋著被子純睡覺。

暴君今天這是良心發現了?還是昨晚刺激太大?溫舒宜寧願相信是後者。

轉瞬到了溫澤大婚之日。

為方便迎親,王家在三日之前就已經將花轎送到了京城,新娘子暫在京城客棧歇腳。

這一日,忠靖候府高朋滿座。朝中官員,以及此前與溫家疏離的遠親也皆攜賀禮登門。

吉時到,溫澤牽著新娘子在大廳拜堂。

此時的新娘子,已經換了一人,觀禮之人,不免有人驚歎,“這王氏的身段……還真高挑。”

溫澤對傅生的個頭、體型格外熟悉,自是知道與他拜堂的人是誰,他一襲大紅色吉袍,時隔六載,難得發自內心的笑了。

高堂之上擺放著溫大將軍與夫人的牌位,主管典禮的全福人高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新郎官與新娘子皆是身段高挑,對拜之際,恰好撞上了腦袋,還發出了骨頭碰撞的聲音,驚的在場觀禮之人一愣一愣的,紛紛心道:幸而新婦長的結實,尋常女子哪裡經得住這樣一撞。

溫澤有些難為情,隻能笑了笑,這便牽著紅綢,帶著新娘子往後院婚房方向走。

溫家如今已徹底崛起,眾人皆很好奇,這王家小娘子是何等的好命,區區岐黃世家的女子,也能高攀上忠靖候。

新房這邊,除卻全福人之外,還有京城各家的婦人們。

其中,明德伯府的夫人最是積極,“讓開讓開!都給我讓個道呀。”

伯夫人麵頰微紅,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

新郎新娘入內,喜婆將喜秤遞給了溫澤,“新郎官掀蓋頭吧。”

溫澤忍不住發笑,他從未見過傅生穿女裝的樣子,更彆提上妝了,他抬稱,輕而易舉將大紅綃金的蓋頭掀開,那一刹那間,喧鬨的婚房出現了一刻怪異的安靜。

連帶著溫澤自己也怔住了。

就仿佛有一道天光,忽的將新娘子籠罩。

要如何形容眾人眼前所見呢?

美人一身大紅色新娘子的大妝,珠翠金繡。然而,衣裳和鳳冠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新娘子本人的容貌。

她唇色嫣紅,鼻梁高挺且精致,桃花眼瀲灩波光,眉心一朵描金玫瑰花鈿熠熠生輝。不同於尋常美人的嫵媚,而是美豔中還透著一絲颯氣。

是個頂級的美人。

同時也是獨一無二,令人一見難忘的美人。

美的超脫凡塵,那種高冷絕豔的氣度讓她看上去,並不像普通人。

伯夫人一瞧見女婿看呆的神情,不由得與有榮焉,在眾人驚豔中,她歡喜道:“新娘子真美啊!”

終於嫁出去了!阿生總算是沒耽擱在她手裡!

伯夫人沒有半點“嫁女”的悲傷,反而歡喜至極,唇角都快要笑出花兒來了。

“郎君,你看夠了沒有?”美人纖細的嗓子柔柔道。

溫澤一驚。

這還是他頭一次聽見傅生真實的聲音,不知是不是過分緊張,有些結巴了,“哦、哦……我……是我唐突了。”

婚房內,眾人一陣哄笑。

溫澤還需要應對外麵賓客,一直到夜幕降臨,賓客逐漸散去,他這才來到寢房。

他飲了酒,麵頰微燙,走在廊下,迎麵吹著初春的冷風,但內心的燥火怎麼都按耐不下去。

“侯爺,您來了。”翠書笑道,“夫人已洗漱好。”

溫澤一聽見這幾個字,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熱了起來,他沉著臉,啞聲吩咐,“都出去吧,這裡無需伺候了。”

“是,侯爺。”翠書憋著笑意,帶著婢女們退下。

溫澤進屋,關門。

他行至內室,就看見傅生墨發傾瀉散開,正坐在桌案邊倒合巹酒,見他過來,她展顏一笑,眉心花鈿仿佛就要化作真的一樣,栩栩如生,“夫君,你又發什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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