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1 / 2)

夢中有火在燃燒,漫天都被火舌舔祇成妖冶的紅,好似怎麼也燒不儘般。

褚月見隱約察覺自己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宮殿中,四麵密不透風,唯有頭頂有一處縷空。但眼下到處都是煙霧繚繞,看什麼都不真切。

“咳咳咳,這裡是哪裡?”褚月見恍若剛從夢中驚醒,抬著手扇著鼻尖的繚繞煙味。

目光環顧四周,所及之處的陳列很熟悉,她卻發覺此處根本不是公主殿,上方也沒有鏤空的一塊。

褚月見收回打量的視線,看著周圍發覺外麵好似燃著熊熊的火焰。

她害怕死亡,更加害怕被燒死,所以心中慌亂著,下意識地想要站起身往外麵跑。但是臨近站起身才發覺,原來自己腳腕上正戴著沉重的鐵鏈。

褚月見眼中閃過疑惑,歪頭凝視腳腕上的鐵鏈樣式,莫名覺得有些眼熟。她好似曾經在哪裡見過般,不過現在卻容不得多想了,情況已經迫在眉睫了。

褚月見捂著鼻口視線環顧著,周圍沒有其他的出口,連窗戶都被封得死死的,在前方隻有一扇緊閉的鐵門。

但是她沒有鑰匙根本就出不去,所以現在最主要的便是找出去的辦法。

褚月見拖著腳腕的鐵鏈在殿中行著,最後忽將目光定格在一旁,牆麵的羊角上麵正掛著一把花紋精致的骨錯。

原來鑰匙就在旁邊。

褚月見麵色頓時一喜,拖著腳腕的鐵鏈往前走,欲要將骨錯取下。她剛拿起骨錯,那道鐵門便打開了。

不知為何聽見門開的聲音,她心下無意識地一抖,手中的骨錯從她手中滑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當真拿了?"聲線微揚突兀地響起,隨即帶著一記冷漠的輕笑: “可你隻有一把鑰匙,你打算開用來哪道鎖?"

褚月見亦不知自己手中這把鑰匙是開那道鎖的,但絕對是能用的。

她神色慌亂地撿起地上的骨錯藏於身後,目光緊張地看著門口,心跳已經跳到了嗓子眼,是根本按捺不住莫名的恐懼。

"褚月見,世上是沒有第二次後悔藥的。"從鐵門外麵走進一道修長的身影,他語氣帶著涼意,堪比神垣山常年堆積的雪。

什麼後悔?

褚月見拿著骨錯呆在了原地,茫然地看著朝自

己走過來的人。

他每靠近一步便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她忍不住往後退著。

褚月見睜大著雙眸,想要努力看清來人是誰,但他的臉就像是隔著一層厚重的霧霾般,根本沒有辦法看不清。

褚月見唯一能看清的便是他的身形挺秀高頎,單是立在那裡,便有股說不出的清冷,似披星戴月而來的謫仙人。

仙人身後是漫天的火光,他逆著光而行,挾裹著一股寒意而來。

他緩步行至還在發呆的褚月見麵前,最後平靜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帶著肆無忌憚的掠奪,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在翻湧。

“另外一把鑰匙在我身上,不如你親自來找找?”他語調十分地平靜給著建議。褚月見也想要去找,卻察覺到有危險,僵立在原地不敢動。

那道視線似乎帶著某種熾熱的情緒,像是恨意,可比恨意更多的是一種濃鬱的貪婪。

他低眸看著眼前的人,眼中暗自翻著詭異的幽光,她不鬨不叫,就這樣分外安靜地立在麵前。她為何從一開始不能像表麵這樣乖巧聽話?

"褚褚,其實明明隻要你同我說一句,我便能放了你。”他嗓音低沉,目光幽暗著下傾身: "為何你總是不開口呢?"

為何總是這般狠心的對他?

褚月見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隻感覺自己的臉上泛著冷涼,眼眸閃著慌亂地看他。

原來是他的手抬起來了,骨節分明的手輕柔地拂過她的眉眼,似黏稠的毒蛇般帶著寒意。

然後隨著視線往下,指尖揉捏住小巧精美的耳墜。白皙的耳垂掛著鮮豔如血的寶石墜子,上麵的金絲線像是纏裹的宿命。

正如她如何跑,最後都會落在他的手上。宿命不可違,被纏繞上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褚月見不管是生還是死,都隻能和他生同寢,死同墓。他凝視著穠豔的耳墜目光詭異地泛著光,是興奮,亦是暗藏的快意。

他緩緩將頭垂下,兩人距離不過半寸,熾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額頭上,密密麻麻帶著像是細針紮過的感覺。

褚月見好似聞見了一股熟悉的熏香,清冷如鬆雪,她沒有辦法集中思緒。她現在覺得那劃過眉骨的手,像是一條亮著獠牙的毒蛇滑過,每一瞬都帶著刺骨的涼意。

r />瞬間褚月見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升起來了,察覺到有危險,偏頭躲過和他交織相纏的氣息,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這樣的動作,全然落在他的眼中。

後退是逃避,逃避就是想要逃。

但她現在還能跑到哪裡去?

他懶懨懨地掀開眼皮,冷眼瞧著,淡薄的唇勾勒出一絲冷笑。

"褚月見,你彆想著要逃,沒有誰能找到你,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而已,過往的那一切,我會一點點的慢慢還給你。”他裹著寒意的冷漠聲音帶著輕輕的呢喃: “千萬彆著急。”

"鐵鏈、環鏈、烙印、入珠……"他一樣樣數著,抬手拂過自己的眉骨,語氣忽然一頓,緩緩道: "還有眉骨痣。"

細若蚊的一句話,褚月見沒有聽清楚他講的是什麼。方才有被火燒斷了一根房梁,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雖然現在是在露天的殿中,不會將她砸到,褚月見還是被嚇了一跳。

抬眸看著眼前的人,直覺告訴她,這人對自己絕對沒有什麼善意,甚至在平靜的外表下隱約透露著瘋狂。

褚月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招惹過這樣的人。

房梁砸下的那瞬間,她受驚般轉身便想要逃,可忘記了自己腳上還套著鐵鏈。褚月見不過才逃幾步,便被腳腕上的鐵鏈絆倒在地,手腕擦過地板,留下一道紅印。

"嘶——"

其實她也不疼,反正下意識就是想要‘嘶’一聲,然後抱著自己手臂露出羸弱的姿態,表現得分外惹人憐愛。

她企圖用脆弱無害的模樣讓他的警覺心下降。

然,他早熟悉她的所有小動作,並沒有急著上前抓人,雙手抱臂怠倦地倚在一旁,像是狩獵般等著獵物垂死掙紮。

見她摔倒在地才動了身,朝著她緩步行去。

"還想逃?"他常年帶著寡情的眉眼似乎染上了笑意,閒庭漫步般走到褚月見的麵前,緩緩地蹲下。

"褚褚,感受過烙印的疼嗎?"清冷的語調自他口中緩緩發問。

話音剛落下,他伸出手放到她的腿上,視線陰鬱著似是在打量待沽的物品般。

/>褚月見抱著手臂搖頭,伴隨著他的動作而緊張得心跳至嗓子眼,腦海中的警鈴瘋狂作響。腿上的手帶著冰冷地往上滑動,是被毒蛇纏繞的感覺。褚月見想要收回自己的腳,卻被他緊緊捉住了。那力道帶著不容置疑地的禁錮之意,不容許她退後半分。

褚月見很想要開口詢問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可任由她怎麼努力都吐不出一個字,像是被什麼控製了行為般,這下她真的是待宰的軟弱羔羊了。

骨節分明的冷白指尖就如同他人一般,帶著刺骨的寒,指腹拂過嬌柔的肌膚,帶起一股股莫名地顫栗。

褚月見心跟著狂跳不止,緊緊地咬著下唇,防止自己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大約是周圍還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她隻覺著現在身體好似被暈染的有些滾燙,隻有被他冰涼的指尖拂過的地方,方才帶著舒服的感覺。

想要他的整個掌心都貼上去,肯定會很冰涼。

褚月見心中升起異樣的渴望,這個念頭才剛升起來便被她強製打消了,咬緊著下唇神情帶著忍耐。

她哪怕看不見他的麵容,卻也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麵上的眼神,是帶嘲諷意味的。

到處都是熱浪,她身體被熏著一起發燙怎麼?

褚月見心裡劃過惱怒,抬起腳便想要踢他,但還不待抬起來,雙膝便被驟然抬起來,呈現彎曲的狀態,

他整個人帶著強硬的姿態傾身而來,單膝抵祗著不讓她將雙腿合閉。褚月見被推倒在地上,錯愕地抬著水霧眸看他,被他突然這般的動作驚得不知該做何反應。

"不是喜歡這樣的嗎?"耳垂被冰涼的唇擦過,帶起細微的輕顫。

褚月見從未被人這樣的對待,心中頓感不悅,秀麗的眉峰緊緊皺起,抬手想要將他推開。

手方抬起來卻根本就不是將人推開,而是環上了他的脖頸。

他傾覆著身雙手撐在她的兩側,目光冰涼如雪水,眼底藏著難馴養的野性,是一種要將人毫不留情撕破的危險。

褚月見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了,隻能在心中反駁。

她才不喜歡這樣的,倘如兩人現在換個方向,可能勉強還有點興致。他語氣頓下幾息,低著眸子等著遲遲沒有等到褚月見的回答。

她隻會用

那雙無辜的霧眸看著,睫毛還因為心下有懼意,所以似蟬羽揮動般輕顫著。不過他也並不指望褚月見能回答自己,盯著她的因為恐懼而顫動的眼,目光染著癡迷。深深凝望著她的眸子,喉結上下滾動,單薄殷紅的唇微勾起。忽的他俯身向下,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翻滾的情愫,虔誠地吻上她的眼睫。

其實他心中原是有種,想要將其就此扯破的濃厚暴戾感。

可當感受到,她因緊張而微顫的睫毛時,還是下意識的放慢了動作。

可褚月見一貫最會的,便是用羸弱的無害姿態騙人了。

思及到此處,他向來克己的雙眸閃過濃濃的怨懟,似憶起了自己被她欺騙時的模樣,內心便現出一頭巨獸,即將快要衝出牢籠。

巨獸在掙紮叫囂著:折辱她,吞噬她,然後殺了她,繼續跟隨她一起去地獄糾纏不休。

特彆是還察覺到她細微的掙紮,那樣的感覺便一發不可收拾地全部湧上來。

暴戾恣睢的情緒將其眉眼,暈染一股子瘋狂的偏執欲。

“褚月見,早在招惹我之前,你就應該明白的,我並非是心懷慈悲的神佛。”帶著迷離的氣聲呢喃。

"我貪婪嗜欲,不拒嗔恨。"

潮濕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側臉,白皙的肌膚泛起了淡淡的粉感,隨後便是密密麻麻帶著濕潤的吻落下。

於此同時,外麵驟然下起的大雨將芭蕉打濕了,周圍燃燒的火焰卻沒有就此湮滅,反而越燒越旺。

磅礴大雨和熊熊燃燒烈火一同存在著。

褚月見耳邊響起他粗糲帶著癡迷地急喘,靠得這般近,每一聲都分外的好聽。

她喜歡這樣的聲音,漸漸有些感同身受。

明明那般的心動了,他卻還要裝作克己的隱忍,可正是這樣難忍的喘.息,才給人一種入骨髓的快意。

他頭微偏,張口便含上她耳垂上帶著搖晃不止的墜子,努力抑製自己的呼吸,想要表現得平靜些。

然,他隻要遇上褚月見,不管如何克製理智都會頃刻崩塌,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想要磋磨她,以及將一切都還給她。

腦中憶到過往的種種,他眼中閃過某種情緒。

反正也抑製不住,索性也不再壓製了,他忿憤

地用力將耳墜子吮吸入口中勾勒。殿中的明火搖曳,忽明忽暗地映照著,一派奢靡的頹敗意。火燃至牆麵,擺放莊嚴的白玉蓮淨瓶木托被燒斷裂了。

“啪嗒——”

白玉蓮淨瓶掉落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裡麵裝著的水灑下片刻被蒸乾了。

耳畔被濕漉的氣息纏裹,她頓感自己好似被什麼扣住了,臉色瞬間褪去原本的顏色,變得慘白,開始推操起來。

"疼。"褚月見喃喃出聲,終於講出了今天的第一個音調。

她是真的很痛,所以語氣都帶上了嬌滴滴軟和地呼痛聲。

他如願聽見了褚月見的聲音,神情一怔,頃刻眼中翻湧著的情緒是越漸瘋狂,並未吐出含著的耳墜。

將自己麵容偽裝成平靜的模樣,縈繞著淡雅的暗香,半闔眼眸,似波瀾不驚的神佛。她麵如持淨瓶的觀音,又似乎比那傾倒的白玉蓮淨瓶都要聖潔。

"叮鈴鈴——"

他低頭凝視片刻,忽地伸手撥動剛掛上的環鏈鈴鐺,語氣帶著刻意冷靜地哄騙: “褚褚再忍忍,一會兒便不疼了。"

神佛像頃刻崩塌,低壓的嗓音亦是帶上了憐憫眾生之意。然他見眾生苦,卻殘忍不憐惜,甚至推還會波助瀾。

"不。"褚月見講不出其他的音調,反複隻能吐出這一個字。

她的雙眼漫上水霧分外可憐,在不自在地逃避著,似乎想要將掛著的鈴鐺搖晃下去。可她越是動彈,那鈴鐺不會掉下去,隻會越漸的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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