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2 / 2)

褚月見聞言微微挑眉,並未接過這句話來。

她甚少聽過有人提及原主的母妃,就連褚息和都未曾提過,沒有想到第一個提及的,竟然是廣陵王。

"舅舅,這幾年在南邊待得可好?"褚月見偏頭,囑咐宮人將東西呈過去。

複而,她轉頭對著廣陵王道:“聽聞南邊水患嚴重,時有瘟疫發生,舅舅身體可有恙?”

聽著少女明顯關切的語調,廣陵王眯起眼笑道: “無礙,隻是近日生過一場小病,現下已經好了。"

“那便好。”褚月見彎眼甜笑,見宮人送過去的東西,已經放在了廣陵王的身旁,眼神忽閃。

“是早有聽聞舅舅病過,這是前不久我遣禦醫屬研製的,是專門用以止咳的蜜漿,效果尚且還不錯,舅舅可得要試試。"

廣陵王偏頭看著錦盒中的藥瓶,再抬頭瞧了對麵笑得無害的少女,嘴角的笑意揚起,正欲開口。

"舅舅。"

忽然坐首位的褚息和開口了,將其視線拉回來,語調溫和: "朕亦有一物贈與舅舅。"

語罷,立於褚息和身旁的宮人躬身退下,前去取物。

兩人一前一後的都有物贈他,這不是討好是什麼?

見此場景,廣陵王心中難免有些得意,眉梢都洋溢著自得。

這天下雖沒有在他的手上,然,掌握天下之人在他的麵前時,還不得要乖乖地俯首,稱他一句舅舅。

這般想著,廣陵王心中便越漸自得,抬首對著上方的褚息和笑言道: “陛下倒是有心了。”將自己的姿態拿捏得極其高。

褚月見瞧見後,原本揚起的眉眼驟地往下降,麵上帶著不打眼底的笑意。

褚息和是她都不舍得欺負的人,這狗東西,憑什麼將姿態放這般高?

看見廣陵王這般的態度,褚息和麵上沒有任何變色,褚月見反而覺得極其不舒服。

廣陵王對著褚息和講完後,扭頭對著褚月見神情親昵地招手,仿佛是親長輩般: "殿下過來,到舅舅這邊來,許久未曾見過殿下,今日可得讓舅舅仔細瞧瞧。"

這話有些過分失禮數了。

"舅舅!"首座的少年方才溫和的語氣驟變,頃刻降至冰點,已經隱約含著暴戾的殺意。廣陵王的得寸進尺,已經觸及到了褚息和的底線。

他沒有到已經阻礙過一次了,廣陵王還不死心,非要湊近姐姐,褚息和臉上的表情淡下去,染上一抹冷意。

倘若廣陵王再這般,他腰間彆著的劍今日便該要飲血了。

“阿和,許久未見,我且去陪陪舅舅。”清冷的女聲及時響起,將欲要站起身的褚息和打斷。褚月見看見了褚息和眼中的殺意,眉心一跳,也估摸到了,大家的關係並非表麵這般和善。她擔憂後麵的事功虧一簣了,便趕緊出言阻止,安撫將要處於暴戾中的褚息和。廣陵王可不是一般人,門下皆是讀書人,若是現在撕破了臉皮,吃虧的定然是褚息和。昭陽如今最缺少的,便是能入朝堂的能人。

褚息和若是要打壓世家,掌握其權力,那就要打破如今的世家世襲製。沒有什麼比讓無任何世家背景的讀書人入金殿,是為更好的方法了。

所以褚月見才會出言阻止,不管廣陵王對她是真親昵

,還是假的,但他的目的肯定是讓褚息和失控。

比如現在在她出聲後,褚息和便聽話地坐了回去,廣陵王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褚月見端起酒壺站起身,款款落座在廣陵王的身側,姿態柔順,抬手給他斟酒。

"舅舅,請。"

一股檀腥味自廣陵王身上傳來。

褚月見心下有些惡心,不知道此人是食了什麼,為何味道這般大。偏頭一看,原來他食用的是生肉,頓時她腹中翻湧著,麵上卻裝作無恙。

廣陵王視線落在褚月見的麵上,越漸覺得她神似其母。

他抬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笑道: "近十年未見,殿下倒是越發出落得有靈氣了,以後也不知便宜給誰家的小子。"

他這話說完抬首,看著上方麵無表情的褚息和道: “陛下政務繁忙,倒是忘記了殿下的婚事,不如此事交給臣,定然給殿下尋門好親事。"

“舅舅。”褚月見垂著頭,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在燭光下分外的吸引人注意,十足的小女兒姿態。

她喚了一聲將他的注意吸引過來,溫聲道:“關於此時怨不得陛下,是月見想要自己慢慢看,也不便勞煩舅舅操心此事。"

廣陵王也隻是隨口一談,想要刺激上方的褚息和,也並非是真的要給褚月見指親事。

當下瞧見她此番羞赧模樣,廣陵王仰頭大笑,抖著山羊胡道:“成,那殿下屆時有瞧上之人,知會舅舅一聲,舅舅替殿下前來掌眼。"

話音落下,上座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兩人一同往上望去。褚息和嘴角帶著笑意,掌中帶著被瓷器割破的血。

一旁的宮人見之,跪地擦拭著,被他一掌撫開。

“舅舅操心的事未免多了些,不如朕這位置交由舅舅來坐罷。”他嘴角上揚,一派好相處的模樣,語氣卻絲毫不留情。

廣陵王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不過是隨口幾句話,褚息和便給自己的臉色。

看來果然是狼崽長大了,忘記了以前。

殿中氣氛詭異,恰逢此時,有宮人已經取了物件過來。

褚月見站起身瞧了一眼,轉頭對著廣陵王道: “舅舅,瞧,阿和知道你喜好這玩意兒,從很早之前都給你留著

的。"

褚月見仿佛沒有察覺殿中的氣氛,開口便打破了殿中蔓延的詭異氣氛。廣陵王聞其言,臉上的表情恢複原本的模樣,也順著褚月見給的抬階走來下。

他似長輩般,語氣溫和對著上方冷眼的褚息和道: “這位置自然還得交由陛下這等天命之人來坐,這話著實折煞了臣。"

"舅舅言重了,朕也不過是感歎之言,這昭陽若沒有舅舅,隻怕是難以維持如今的模樣。"褚息和眉眼帶笑,漫不經心地擦拭著自己的掌心,倒也沒有繼續糾結。不管這兩人是真的和解了,還是假意迎合,到底是沒有方才的針鋒相對,褚月見暗自鬆了氣。

“舅舅,瞧瞧,可喜歡這小玩意兒?”褚月見將東西推至廣陵王的身邊。

廣陵王吊梢著眉眼,拿起一瞧,嘴角忽地裂開。

是黃金煙杆,旁邊還擺放著幾十排的煙草,單是看成色,還有隔著這般遠都能嗅到味,他判斷絕對是好物。

廣陵王的喜好也不多,生肉,煙,權。

他當下見到此物,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拿起煙杆放進嘴中,興奮地吩咐宮人點火。

褚月見離得有些近,必不可免地被他噴出來的煙霧罩麵,吸入了些在肺中。

味道罩麵而來,褚月見的頭立馬有些眩暈,指甲深陷掌心,這才勉強清醒著。

等她回神的時候,方才發覺眼前原本尚且清醒的廣陵王,現已經麵含癡色了,似癮君子般不斷吞雲吐霧。

“阿姊。”褚息和忽然輕柔地喚了一聲她。

褚月見嫌棄地看了一眼廣陵王,這才站起身,在起身時頭還有些眩暈。宮人接得及時,她懶洋洋地靠在宮人的身上,這才避免了倒下。

沒有想到這玩意兒的後勁這般足,她不過才嗅到一點,便已經有些頭腦不清醒了。這般想著,忽感帶著白雪龍膽之香襲來,將她從宮人手中接過。

褚月見的頭還有些暈,但不用費心思猜想,便知道是褚息和。

他膽子可真大,眼下都是宮人,竟然會如此光明正大地抱自己。

褚月見有些生惱怒,抬手想要推人,力道卻軟綿綿的,按在其胸膛卻帶著欲迎還拒的錯意。

耳邊響起他的輕笑,隨之而來便是少年爽朗的揶揄響起: &#34

;姐姐這副模樣倒像是醉了般,分明沒有沾酒。"

當然了,那東西後勁十足,就連常年吸食的廣陵王都神智不清了,談何她從未沾過的,還能維持一點清醒已經算是不錯了。

褚月見心中腹誹著,靠著緩了一會兒才覺得好多了。

她從褚息和懷裡扶著頭站起來,宮人瞧見她搖晃的身子,趕緊上前將其扶住。“回殿。”褚月見偏頭,低聲囑咐一聲,然後捂著頭往外麵走。至於後麵要發生的事,便不歸她管了,還是回公主殿好好休息罷。懷中的人隻是短暫地依賴了他,便猶如南柯一夢般消失不見。褚息和立在原地,注視著那道被人扶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忽然在眼中顯出一絲血色。

“陛下。”有宮人輕聲喚了一句。

褚息和沒有回應,隻等到那身影消失不見了,方才收回視線,抬起自己的手麵無表情地打量著。掌心的的傷翻開了皮肉,她看見了,卻沒有問過一句,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瞧一眼。

思此,褚息和斂下眼瞼,臉上沉著冰霜,轉身看向一旁,正在神誌不清地吞雲吐霧的廣陵王,眼中閃過血色殺意。

方才,他想要替姐姐指親!但姐姐隻能是他的。褚息和雙目閉上,那股嗜血的感覺來得十分的強烈,使他雙手控製不住顫抖起來。

搖曳的燭光印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帶著強烈的殺意,殿中的宮人都感受到了,紛紛俯甸在地上。

唯有廣陵王恍若未聞,猶如癮君子般癡迷著,神智已經完全不清了。

褚息和閉上的雙眼,再次睜開裡麵的血色褪去,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依舊如方才般是無害的少年郎。

"拖下去罷。"

他懶洋洋地抬著手,很快便有暗衛出現,將已經被纂奪神魂的廣陵王拉了下去。他姑且再忍廣陵王一段時間,等世家的事處理完後,就該輪到他了。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泄今日之憤。

黑金色古紋袍層層疊起,褚息和坐在方才褚月見落座的位置,捧著她碰過的酒杯,閉眼仰頭靠在軟椅上。

宮人上前為其斟酒。

作者有話要說:

雪雪黑化進度:+++++,被馴養進度:++++++。

雪雪:除了老婆能碰我,誰也不能碰我,不然噶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