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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衡收到薑芷要見他的消息，於是一下值就趕忙去了戚風閣。
原本他以為薑芷找他是有什麼急事，可一走進內殿便看見薑芷正在倒騰手裡的花盆。
宋衡不解問：“殿下不是不喜歡薔薇嗎？”
薑芷抬眸瞥了他一眼，“我有說過這種話嗎？”
“有。您說薔薇帶刺，容易割手傷著自己，所以從來不用的。”
薑芷嗤笑，“可我現在改主意了。這世上哪有什麼不好的東西，關鍵在於你怎麼用。”
宋衡眸光微沉，聽懂了薑芷的意有所指。
薑芷說過程子秋對她的情意，不管是因為愧疚也好，悔過也好，程子秋現在喜歡她，並且試圖對她進行彌補。
既如此，與其將他推開，倒不如將計就計，遂了他這份自我感動，讓他成為她對付翊國的最佳武器。
程子秋也好，程影川也好，與其阻止，倒不如讓他們自己人先打起來。
“微臣愚鈍，不知今日公主召臣來有何吩咐？”
“有件事我想讓你去辦。”薑芷終於放下手裡的剪子，一步步走至宋衡麵前，“我對程子秋不過是做戲罷了。這個宮裡我隻相信你。”
宋衡渾身一震，心裡竟莫名泛起絲絲甜，“殿下但說無妨，臣必不負您所托。”
......
那頭薑芷正在與宋衡密談，這頭的程子秋也沒閒著，多日來第一次與暗衛青霧見麵。
青霧看著他憔悴的麵色，忍不住感歎，“你對自己是真的狠。”
回想起那日在酒樓外，程子秋讓青霧捅他一刀，做成重傷的樣子。
可殺人無數的青霧卻怎麼也沒法下手，隻在程子秋身上弄出十數道看起來觸目驚心，其實沒傷到要害的劍傷。
可程子秋這個瘋子卻還覺得不夠，到最後竟自己拿出刀子捅在腹部上。那一刀，雖然避開了要害，但傷口卻很深，稍有不甚可能就真把命給搭進去了。
“若不如此，怎麼能讓她心軟，讓她相信我。”程子秋道，“又怎麼能把這盆臟水潑給陳影川。”
青霧哼了聲，顯然對程子秋的做法並不認同。他轉而問：“你覺得她是真的相信你了？”
程子秋沉默了，須臾才道：“隻要我一直對她好，儘我所能報，她總有一天會相信我的。”
他聲音極輕，好像連自己都不確定，卻又要固執地說服他人，更說服他自己。
青霧本想提醒程子秋彆太相信小公主，可轉念一想，隻怕說了這人也聽不進去，於是乾脆識相閉嘴。
其實青霧並不能理解程子秋的這種做法，但隻要是跟小公主有關的事情，這人就會徹底喪失理智，就算再怎麼勸也沒用。
青霧沉沉一歎，“若是被她知道真相，她反而會更恨你。”
程子秋皺眉，眼中浮起一縷痛色，“我沒有法子了。就算是恨，也好過眼睜睜看著她離我遠去。”
青霧搖搖頭，心裡暗罵這人是徹底沒救了。
程子秋道：“如今我背叛了翊國，如果你和津言想…..”
“誒！打住！”青霧還不等他說完就立刻拒絕，“我從來就不是翊帝的人，這話你還是去跟津言說吧。”
一聽兩個手下的回答幾乎一致，程子秋隻覺得自己何其幸運，能有這樣的夥伴伴他左右。
二人又聊了兩句，程子秋看了眼天色，忽然道：“你快走吧。”
青霧愣了下，“這麼突然趕我走？”
“六公主要來了，彆讓她看見你。”
青霧撇了撇嘴角，“嘖嘖嘖，果然是見色忘義。好，我這就走，不耽誤你們倆甜言蜜語。”
程子秋嘴邊掛著淺笑，倒也由青霧逞口舌之快。
但不知為何，今日薑芷沒有如往常一樣的時辰來到質館。
程子秋越等越心急，到最後乾脆直接站在質館外，跟個小狗似地巴巴地等著他的主人。
外頭依舊空曠一片。
程子秋不由想，她今日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嗎？
她會不會不來了？
不，若是不來，她應該會差人來告訴他才是。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程子秋幾乎想了幾百上千種可能，最後他甚至還差點直接跑到戚風閣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