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陰毒之物(還是辛離去挨罵吧...)(2 / 2)

眾人腦中都不禁閃過了這個念頭,一時將脖子伸得更長了,萬分好奇地盯住了元楮。

“放開!”

“我要殺了你們!”

“啊啊啊!”

兩個無極門人,身著方士袍,中間牢牢鉗製著一個年輕男子。男子形狀瘋魔,大吼大叫,拚命掙紮,當他看向四周的人時,那些人都不自覺地往後頭縮了縮。

這人好凶惡的目光,好像真想要殺了他們一樣。

眾人拍拍胸口,定定神,再看那兩個無極門的方士。

隻見一個左臉用墨寫下符文,一個右臉用墨寫下符文,那符文在隋離看來都陌生得很,更彆說清凝了。

烏晶晶眯起眼,遠遠地瞧了一眼,忙往隋離的方向倒了倒,悄悄同他咬耳朵道:“你看像不像是先前鑽進我手臂裡那道咒文呀?”

隋離按住了她的腿,免得她倒進了懷裡。

隻是這樣也有幾分灼手。

他腦中不自覺地飛快地滑過清心咒,嘴上倒是不耽誤,平靜地道:“筆畫走向很像,但寫的不是一樣的字。應當是無極門自創的字符。”

烏晶晶點了下頭,心底好奇得要命。

他們臉上寫的到底寫的是什麼呢?

鑽進她手臂的咒文又寫的什麼呢?

元楮再朝辛敖拜了拜,卻是從他口中說出了符文的內容。

他道:“陛下,那妄圖謀害帝姬的人……正是此人!”他指著那瘋子道。

話音剛落,他又緊跟著道:“此人心懷不敬,身上有煞,乃天生的惡徒。無極門花了極大的功夫才拿下了他。為防他作亂逃走,便在看押他的無極門人臉上寫下——杳杳冥冥,驅除幽厲,再一個,又寫——天地昏沉,捉拿精靈。墨用以書寫文字,天生具備靈性,用它寫下符文,可起鎮邪驅煞之效。”

原來墨汁也有這樣大的效用?

大臣們紛紛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看向元楮的目光愈加崇敬。

元楮再拜,道:“這便請神,借神明雙目,鑒一鑒此人是否真是謀害帝姬的人。”

清凝此時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兒。

無極門真要請神?

她看向那個被押住的“犯人”,心下更是砰砰作響。無極門瘋了嗎?隨便找來個人,也不怕自己請來的神明砸了自己的腳?

元楮道:“祭壇將開,請陛下允準。”

辛敖:“準。”

也就是到這時,大家才看清元楮要往祭祀的大甕裡放什麼東西……

元楮走到第一口大甕前,掀起袖口,隻見一通體烏青之物,緩緩爬了出來,最後爬入了大甕。

那是……蛇!

眾人見狀,臉色直發青。

那條蛇原來纏在他的手臂上呢,元楮就不覺得滑膩膩的難受,又冰涼涼的可怕嗎?

轉眼元楮便走到了第二口大甕前。

這回應當沒有蛇了罷?

隻見元楮取出一物,那是一根指骨,還帶著斑斑血跡,也不知上麵的肉剔乾淨了沒有。眾人再定睛,卻見指骨上還纏著黑色的……頭發?

眾人並未生出懼意,反倒鬆了口氣。

不是蛇就好了。

此後元楮又分彆放入了泥土和水。

最後再以赤色布帛封之。

這樣就算完了?

眾人怔怔,心道那大甕倒是顯得空蕩呢,這也沒裝滿啊。

“水自天上落下,泥從地底而來。蛇為獸,骨為人。”隋離淡淡道,“這樣看來他的請神儀式是有幾分依憑在的。”

烏晶晶從未見過這般陣仗,她好奇道:“就是說……當真能請來神明嗎?”

可這個世界,有神仙嗎?

這是一個虛假的鏡中世界呀。

隋離:“嗯,按常理來說是能的。且看他一會兒念的是什麼咒文。”

烏晶晶點點頭,倚住隋離的胳膊,便靜靜地等待起了元楮的下一步動作。

但叫隋離等人失望的是,元楮啟唇,念出的卻是一段他們根本聽不懂的話……

“這也是無極門自創的嗎?”烏晶晶問隋離。

隋離摩挲了下指尖,正在飛快地調閱記憶,試圖從中尋出一點蛛絲馬跡。

這無極門似道非道,似巫非巫,修真界中沒有哪一個門派與他們相似,竟是詭異得叫人難以揣測他們到底都有哪些手段。

元楮的聲音平和,隨著咒文一點點從他口中吐出,風漸漸起了,正當空的雲也消散開,眾人仰頭,能瞥見一片無比澄淨的天空。

清凝不由聚精會神地盯住了他。

他好像當真有幾分本事……他年紀看上去極輕,也全然沒有修真築基之才。

連她的師父都難以請神,他難道還真能請神?

這裡也沒有神啊……

微風漸漸化作狂風,卷動旌旗,呼呼作響。

更掀動了台階上掛起的薄紗,露出了後頭太初皇帝和帝姬的麵孔。

隻有那辛離公子的模樣瞧不真切。

再看香案上點的三炷香,煙圈兒嫋嫋而上,絲毫不受風的影響。

好像當真有一位神仙俯下身,正在享用煙火。

果真……果真神異……

眾人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出的氣,將那煙圈兒驚散了。

緊跟著,眾人察覺到地下搖晃了起來。

像是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轟隆隆——

這個動靜……不對。

元楮口中咒文不敢停,但他卻飛快地抬起了頭。

“轟——”這一聲是來自天上。

雨點驟然落下來,將泥濘的地麵變得更加臟汙不堪。三支香被雨水澆中,方才大風也吹不歪、吹不滅的貢香……滅了。

香案倒下去。

貢香在眾目睽睽之下,倒插-入了土地之中。

哪怕旁觀者不通方術,也知曉這不是什麼好征兆。

一個一個頓時都臉色大變。

隻有隋離垂眸,一動不動,對眼前的境況半點也不意外。

辛敖哼笑一聲:“且再看這無極門還有什麼法子能使出來……”

階下元楮麵色不改,但心卻往下沉了沉。

他仰麵往階上望去。

是誰?

是那位懂得巫蠱的辛離公子嗎?不應該。他體弱年少,又不過是從古籍中開了開眼界,又哪裡算得上是真懂呢?何況眼下香案翻倒,可不是用了什麼巫蠱術,而是真真正正的神仙術。

所謂神仙術……

也就是說他會請神,而對方比他更懂得請神。

所以對方隻消提前布下符陣,便能徹底斷絕他的請神路。

尤其眼下的異象,多半是使了五雷法,繪出天罡五雷一類的符咒,再以符咒入陣。

天罡五雷剛猛無比。

一邊請神,一邊引雷,隻怕神仙來了都要震怒,你區區凡人難道還要引雷來劈我?自然惱羞成怒,彆說掀翻香案了,隻怕還要一揮袖叫請神的人背上厄運……

好生厲害的手腕,對方根本不是為揪出真正的凶手。

先前那般縱容都城中人吹捧他,隻不過是為要他今日顏麵儘失,從高處跌落下來,徹底摔個粉碎。

隻可惜啊……

元楮心下冷笑。

我今日並非是要請神,接下來便瞧瞧,是那邪魔厲害些,還是你已然釋放過符咒威力,如今已然虛弱不堪的符陣厲害些!

元楮合眼再念咒文。

這一回他念的語速極快,一邊念,還一邊咬破了舌尖。

以血肉,以魂魄,以陰毒之物,以濁水,以焦土……請四方邪祟降臨。

狂風再度大作,雷鳴陣陣。

眾人被吹得站也站不穩。

“這是怎麼了?”

“快,快護駕!”

宿衛軍當先衝在了前。

但方才走到辛敖跟前呢,便被辛敖一把推開了。辛敖本人便是個十足的煞星,又何須旁人來護佑呢?

他抿了下唇,道:“辛離,眼下瞧著似是有些不大對勁啊……”

隋離皺眉:“……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請神。他要請的是邪祟。”

隋離抿了下唇:“怕是有幾分棘手了。”

無極門的法術太多了,幾乎是修真界中幾個門派加起來都無法比的地步。

辛敖卻是驟然起身,大馬金刀往烏晶晶和隋離跟前一立,他沉聲道:“你昨日連夜在日月壇畫了不少符咒,又取了不少血,已經受不得累,妖魔也罷,邪祟也好,且瞧一瞧能不能越過寡人去!”

他擲地有聲。

他背影高大如山。

真的很像很像是一個父親。

但是……

隋離抿唇。

辛敖又把話說漏了。

烏晶晶果真一把扒住了隋離的袖子,凶巴巴地道:“你們昨夜偷偷到日月壇來了?竟然沒有帶我!”

方才還威武萬分的太初皇帝聞聲,訕訕回過頭,心虛地看了看隋離。

烏晶晶聲調愈高,愈加不高興:“你還取血了?你取血給誰了?”

辛敖舔唇。

反正也說漏嘴了……

那還是辛離去挨罵吧。

於是辛敖忙將頭扭了回去。

邪祟呢?

邪祟還不快快出來?

邪祟一出,帝姬馬上就能忘記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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