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白又不傻,立刻就反應過來,明錦是在耍他,若之前他還有一絲顧慮,在聽過明錦那句“情話”後,再沒什麼是不能對她說的了。
“我的老師……他身份比較特殊,為了安全考慮,一直隱姓埋名,歸隱而居。”江既白笑裡帶著一絲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為人弟子,你這麼做也是應該的。”明錦不計較,見他完全信任自己,不打算再隱瞞,便也不同他矯情,坦蕩蕩詢問:“聽你這麼一說,你師父定是個響當當的人物,聽名諱我應該就能知道!”
江既白壓住想要撇起來的嘴角,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老師不是旁人,正是主持景元初年變法的內閣首輔、宏圖閣大學士程鴻昌。”
“程老!”明錦手一抖,險些握不住筆,“他還尚在人世?”
江既白頷首,倒回搖椅裡狠狠啃了口西瓜,“當年老師被貶出京,路上遇襲,恰好我在附近打獵,雖及時將老師救了下來,但他身受重傷,譚先生和天鳴寺主持大師合力才將他從鬼門關前搶回來。”
他沒說的是,為了救老師,他掏空了庫房裡所有珍貴的藥材,其中包括一根百年老山參,那是離家時他娘千叮嚀萬囑咐要留著保命時用的。
他確實用那根百年老山參保了命,隻是保的不是自己的命。因為這根老山參,程大學士傷好後死乞白賴非要做他師父。
“一根百年老山參換一個師父,好像也不算太虧。”江既白歎息,他老爹至今還不知道這檔子事呢。
不算太虧?
明錦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的價值衡量標準了。那可是程大學士啊,堂堂帝師,教你綽綽有餘了!
一直以為江既白能有現在的眼界和見識,天資定然占了很大優勢。現下知道他背後的老師竟然是程老……嗯,天資就另值得商榷了。
“喂,你這是什麼眼神?”江既白察覺到明錦眼神裡微妙的變化,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明錦立刻收斂罪證,岔開他注意力,“這麼說,程老被你救下後就一直隱居在天鳴寺?”
“嗯。主持大師有位喜好雲遊的師弟,與老師年紀相仿,那時候也是巧,主持大師的那位師弟回寺後突發惡疾過世了,便讓老師頂了晦如大師的度牒。”江既白說道。
晦如大師常年雲遊在外,寺中識得他的小輩弟子並不多,同輩的師兄弟也大多出去雲遊或落
居到彆的僧寺,或許真的是得到了神佛的庇佑,程老就這樣在天鳴寺隱居至今。
“寺院確是個極好的托庇隱身之地。”明錦也覺得此事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然稍有差池,江既白救人不成,反成泥菩薩。
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彼時變法走向敗局,身為變法一派的領頭人,程老就是頑固派的眾矢之的,皇上都保不住的人,他個毛頭小子就敢下手,被王爺知道,一通家法都是輕的!
“那時候你才……十二歲吧?”明錦這一算,被驚訝到了。
江既白眼尾一挑,臉上難掩自得之色,偏還要裝作無所謂地嗯了一聲。
明錦險些失笑出聲,低頭裝作繼續整理自己的手劄,問道:“天鳴寺的主持大師怎會冒險幫你?”
寺院雖講究普度眾生,但像程老這樣身份的人,恐怕不在一般“眾生”之列。
“主持大師未出家前與譚先生師從同門,又極力讚同變法,得知要救的是老師,毫不猶豫就出手了。”江既白想到那段日子,也不禁感慨自己的莽撞。所幸,遇到的都是貴人。
明錦連連點頭,“既然有程老點撥,那你應該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吧,這次恐怕傷不了昌王的根本。”
江既白又拿起塊兒西瓜,一口咬掉瓜心部分,咀嚼幾下吞咽入腹,眼底目光堅毅,隱約有了老練狩獵者的姿態,“嗯,我知道,他從一開始就預留了退路。不過沒關係,我本來也沒指望一次就能把他怎麼樣。”
江仲珽這人,太會隱藏了,這次他的目的隻是給皇上心裡,種上一粒懷疑的種子……
“不,他預留的不是退路,而是另一條進攻之路。”明錦從手劄中抬起頭,看向聞言不解地看過來的江既白,“你隻是他計劃中的一隻鳥,還有另外一隻,在宮中。”
作者有話要說:柿子:又是汙漬又是鳥,老子就不能是個人了,對吧!
0811:這就是昨天油膩情話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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