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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仿佛平地一聲雷,炸響了在原本寂靜一片的考場。
考生們大多又驚又怒,用互相懷疑的眼神忌憚著身邊的同窗。
許閣老勉強維持著考場秩序,臉色一沉拜會道:“奕王殿下,您是哪裡得到的消息,又有何根據?這場考試乃老朽獨自命題,並密卷親封,就連聖上也不知今日的題目。您難道認為,是老朽年邁昏聵,刻意徇私舞弊,使我自己晚節不保嗎!?”
謝宥齊終於將視線從魏遲身上挪開,淡然地望向許閣老:“許閣老,本王並不懷疑您的人品。隻是您身邊擅使一個啞奴,他最近迷上了鼓樓街的一位花魁,在美人的百般央求之下,他終於對您有了不忠的想法……”
許閣老心裡咯噔一聲,捂著心口往後跌坐了下去。
謝宥齊的視線落在眾考生身上,從懷中掏出一方小小的玉牒,朗聲道:“本王奉聖命嚴加勘察此番徇私舞弊之人。每一位考生均由侍衛驗身驗卷,方可洗清嫌疑。”
說罷,他手下的侍衛整齊劃一地列為兩隊人馬,開始逐一排查考生。
魏遲皺了皺眉頭,隱約感覺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卻隱忍沒有發作。
隻是謝宥齊並不這麼想。
“慢著。”謝宥齊的視線緩緩鎖定在魏遲身上,他挑眉,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微笑,輕輕一指,“平南公府一向家世清白,魏世子爺應當成為世族表率,不如就從魏世子先開始吧。”
他話音剛落,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如針紮一般落在魏遲身上。
魏遲拍案而起,雙手交疊在胸前,一雙眸子如鷹睃狼顧一般牢牢地盯著謝宥齊。
“殿下執意如此?”
二人對視片刻,魏遲忽然笑了,朝逐漸逼近他的侍衛張開雙臂:“好,那麼請奕王殿下儘情搜。想必在場每一位未曾舞弊的學子,對此都該是坦蕩無疑。隻是奕王殿下,請您記得一樣,若是搜不出什麼,您在灝京學子心目中,便不再是那個賢良仁厚的奕王殿下了。”
謝宥齊短暫地猶疑了片刻。
他的確有過權衡,知道這件事他要擔的風險。而此刻他腦中一幕幕閃過的,皆是那些令他不甘和痛苦的過往,那個纖纖麗影仿佛就在不遠處……
謝宥齊不由地攥起拳,緩慢而篤定地下令:“搜。”
說罷,兩個侍衛一擁而上,將魏遲上下搜了個遍。
連他隨身攜帶的書袋也儘數倒出,一一清點。
他的手腕腳腕,一切有可能抄錄文字的地方,都清查了一遍。
侍衛向後一退,稟道:“稟殿下,並無異常。”
謝宥齊不死心:“貼身衣裳搜過嗎?”
侍衛們便立刻開始檢查起來。
魏遲一把捂住自己的衣襟,冷聲睨著謝宥齊:“奕王殿下執意要做到如此境地嗎?”
謝宥齊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於是便繼續下令:“繼續。”
魏遲死死按著衣襟,警告身邊的侍衛:“放肆!再碰本世子一下,我今日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侍衛們畏懼於他,相互對視片刻,最終還是動手,將魏遲衣襟裡麵的荷包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