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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魏遲沒有入圍……
不應當啊!
考前她特意針對魏遲的長處,布置了許多貼近考試範圍的題目,結局不應當是這樣……
吉光沒意識到自己正攥著拳,水蔥一般的指尖按進了手心裡,她也不覺得疼。
第二張榜單……依然沒有。
即便她不願意承認,魏遲還是名落孫山了。
吉光默默退後兩步,讓其他人上前查看榜單。
她身側有人歡笑有人失意,這仿佛都與她無關了。
從腳底傳來的寒意漸漸布滿全身,她感覺有些支持不住,身子忽然被一隻手攬住。
吉光慌忙抽身出來,抬頭的瞬間卻嗅到一股好聞的犀木香,魏遲一張輕狂俊美的臉撞入她的目光,吉光鼻尖一酸,有些委屈:“我方才都看了……沒有看到你的名字。”
魏遲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他趕忙擒住吉光的手,不知所措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夠用功……你彆生氣啊……小端兒,你罰我吧,你怎麼罰我都行,就是彆哭……”
吉光知道這不怪魏遲,可她還是忍不住。
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在對麵這個人麵前,顯得像決堤的河水一般,止也止不住。
或許是他們二人的姿容太過奪目,四周疑惑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流連,魏遲手忙腳亂地將吉光護在懷中,將她的頭按在胸膛裡,用自己的身影擋住周圍的視線。
也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讓我來看看狀元是誰!”
魏遲一把將吉光的耳朵捂住了。
他有些羞愧,可如今什麼也做不了,隻好不讓她聽見這些該死的排名。
那人念完狀元和榜眼的名字,忽然一扯嗓子道:“今年的探花郎居然是——平南公世子魏遲魏公子!”
什麼?!
魏遲渾身雷擊了一般,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半晌,他扯著嗓子喊:“探花郎是誰?!”
“魏遲啊!”有人答道。
魏遲有些喜不自勝,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低頭看著被自己捂住耳朵、一無所知的吉光,還是一副不知情泫然欲泣的模樣,立刻便將她的腰箍住,將她好好安置在自己肩上。
吉光驚叫一聲,差點失去平衡,都是魏遲緊緊箍著她的腿,這才勉強穩住。
魏遲擠開人群,將她送到那張她未曾看過的金榜上麵,隻見上麵赫然寫著——探花郎,魏遲!
吉光仔仔細細看了三遍,確認自己不是看花了眼以後,連忙拍著魏遲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魏遲照辦了。
隻見吉光一落地便笑逐顏開。
她踮起腳,張開雙臂一把緊緊地抱住魏遲的脖頸。
他身上的犀木香卷著一絲野氣的檀木香,源源不斷地湧入她的鼻腔,吉光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脖頸間,久久不願動彈。
魏遲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主動地擁抱自己,立在原地呆愣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攬住她的細腰,將人往自己身上帶。
吉光雙腳離地,被他高高地舉起來轉了一圈,她這才羞憤難當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多人看著呢。”
等到他倆分開,李慎和雲霜也擠了過來。
李慎低頭看著妹妹雙眼紅紅的,以為魏遲沒考上,作勢便要責怪:“魏長淵,我方才連看了十幾張榜單都沒有你,這灝京城不會排不下你小子的名字吧。”
雲霜一雙鷹一樣的眼睛鎖定了最靠前的金榜,忽然一扒拉李慎,招呼他道:“來來來,給本公主搭把手。”
李慎還沒問出口,雲霜便攀著他的胳膊像猴一樣竄上去,踩著他原地撐起來的人牆,往金榜的方向眺望。
李慎原地紮著馬步,臉色憋得鐵青:“姑奶奶,你快點……我快撐不住了……”
“這才紮了多久就撐不住了,我有那麼重嗎?”雲霜不理他,“這若是攻城略地,你也同軍中弟兄們說’你快點,我撐不住啦’?”
李慎說不過她,憋了半天。
吉光和魏遲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李慎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你們二人耍我是吧!?”
此時雲霜終於探得了情報,激動地叫喊起來:“魏遲是探花郎,探花郎!!”
李慎的一口氣終於泄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雲霜也失去平衡,一頭栽在他身上。
“李慎!!”
“這不能怪我啊!你要怪就怪他倆,早就知道結果了還不肯說!”李慎揉著肋骨從地上爬起來。
隻見他大半個衣袍都沾了灰,雲霜身上卻一點也沒臟。
吉光連忙將雲霜扶起來,笑道:“你們兩個鬥嘴,偏拽上我。方才本來要說的,你們兩個先鬨起來,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話。”說著,又湊過來道:“這大傻子很護著你嘛。”
雲霜不知怎麼臉有點紅了,瞪了李慎一眼:“李鐵牛!李傻牛!”
說罷,一揚鞭子躍上馬背,朝宮門疾馳而去。
李慎有些遲鈍,不明所以地從地上爬起來,連灰也沒來得及撣:“她壓疼了我,她跑什麼啊?”
魏遲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不止壓了你,她方才還罵你了。”
李慎:“對哦,她方才罵我什麼來著?”
“李鐵牛,李傻牛。”魏遲如實道。
李慎:“……”
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