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必要時(2 / 2)

年長一些的術師則是鄙夷而厭惡的圍上來,因顧忌著脹相誕生於禦三家之一的加茂,他們不敢傷及脹相的性命,卻可以做一些羞辱人的把戲。

脹相被人剝了衣服,捆住雙腿,倒吊在牆邊——而他之前藏在懷中的,為弟弟們找來的食物,也因此掉落在地。

麵對這群術師的羞辱,脹相始終一言不發,然而,在看到他為弟弟辛苦找來的食物,被這群人一腳踩碎的瞬間。

脹相對這群人發動的赤血操術,差一點就了結了他們的性命。

待脹相回到他們昏暗而破敗的家中,麵對嗷嗷待哺的弟弟們,脹相垂著眼眸,挨個摸摸弟弟的腦袋,沉聲道:“對不起,是大哥沒用。”

隨即,同樣忍受著饑餓以及傷口痛苦的脹相,為著弟弟們,再一次咬著牙衝出了家門。

漸漸的,那百年前破舊的街道變成一座座高聳的摩天大樓。

在這大樓的其中一間公寓裡,鬱也看到了脹相與自己相處的畫麵。

就是在不久前,他們從海島中逃出,一路躲避高層追捕的日子裡。

脹相受了傷,正被鬱也推到床上,命他臥床休息。

使用著加茂枝馬甲的鬱也,正一邊替脹相包紮著傷口,一邊注意著廚房裡壞相和血塗的動靜,順帶給他們科普哪怕是咒胎也有可能食物中毒的後果。

鬱也的動作很是輕柔,可脹相仍是顯得有些不適,他羞赧地道著歉:“對不起……”

聽見這聲道歉,鬱也不解地抬頭:“脹相君為什麼要道歉呢?”

“我身為大哥,不光沒有保護好枝君,還害得枝君你費心來照顧我。”

鬱也直接抬手對著脹相的眉心,彈了一個腦瓜鏰兒:“脹相君這麼想就不對了——誰說大哥就一定要保護弟弟,為什麼不能夠讓弟弟來保護你呢?”

當時的脹相沉默著,沒有做出回應,鬱也也就沒有在意。

可在此刻,通過脹相的記憶,鬱也終於感受到了脹相藏在他沉默之下的,洶湧而炙熱的情感。

“脹相君……”

這份感情太忽然,也太珍貴,讓鬱也一時間喉頭發澀,不知該說些什麼。

脹相反握住鬱也的手:“枝君,我很感激這段時間與你的相處——”

作為被創造出來既非詛咒,亦非術師的咒胎,除了在弟弟們麵前,脹相便隻被當成一件武器那般被需要著,需要他去殺人,抑或是祓除詛咒。

等任務完成,身為武器的他沒了用武之地,便會被隨手拋棄。

唯有鬱也,脹相深知,鬱也並不把自己當成可利用的武器。雖然偶爾會叫自己“大哥”,但這聲“大哥”與壞相他們的稱呼,又有根本的不同。

可即便如此,鬱也依然需要著自己,或者說,是他在需要鬱也。

再直到脹相從惠子那裡得知了鬱也的過去——

脹相在憤怒和痛心過後,又生出一股巨大的喜悅——太好了,他被這樣溫柔的鬱也需要著。

可為什麼,脹相不甘地想著,不能夠留在鬱也身邊再久一些呢?

“今後,壞相和血塗恐怕就要麻煩枝君多加照顧了……”

握著鬱也的那隻手,隨之鬆開掉落,鬱也當即失控地大叫道:“脹相——!”

鬱也猛地轉過頭去,樂岩寺嘉伸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他的電吉他照舊背在身後,而手中舉著一個試管瓶造型的咒具。

脹相被樂岩寺嘉伸回收到了咒具當中。

將瓶塞蓋上,樂岩寺嘉伸耷拉著眉眼,以一種沉悶的語氣,指責著鬱也道:“加茂枝,哪怕你已叛逃出禦三家,但我本以為你不會墮落至此——為著咒胎這麼個肮臟的東西。”

鬱也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而借著被隨後趕來的七海等人,不得已困在了帳中的照橋栗子的雙眼——鬱也還看到了禪院直哉最終被禪院直毘人以咒術禁錮著,按壓著伏地的畫麵。

禪院直毘人嗬斥著禪院直哉:“怎麼,你還要學加茂枝那個叛徒,淪落成為整個咒術界的笑柄麼?”

鬱也站得背脊筆直,尤其是在年邁佝僂著身軀的樂岩寺嘉伸麵前,他像枝風雪都侵不折的青竹,滿是強大的生機。

鬱也抬起眉眼,無奈地露出一個笑:“樂岩寺校長,我想你弄錯了一點——肮臟的人,從來都隻有你們。”

*

五條悟哼著歌,穿著白襪,走在這條為了迎接幾位大人物,被擦洗得光可鑒人的木板長廊上。

像是不知有人在焦急等待著他似的,五條悟走著走著,還有閒心停下來,賞一賞花——尤其是擺放在拐角處幾盆綻放著幽香的,瓣葉白胖喜人的梔子。

五條悟回過頭去,向屏氣凝神地埋首跟在他身後的侍童道:“這幾盆梔子我一會兒可以搬走嗎?”

侍童驚慌地抬起頭:“這、這個的話……我得向加茂家主稟告才行……”

“是麼?”五條悟摸著下巴,“那就不勞煩你了,一會兒我自己跟加茂那個小鬼說就是了。”

說完,五條悟又換了一首歌來哼,但他這一路慢悠悠地遊園也遊到了尾聲。

不等侍童通傳,五條悟徑自上前,拉開了這間處在偏廳的,較為隱蔽的會客廂房的大門。

“喲——各位,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雖然嘴上說著抱歉,但五條悟笑盈盈地臉上可一點都看不出抱歉的影子。

五條悟直接來到預留給他的位置上盤腿坐下。

會議長桌另一頭的禪院直毘人抱著手臂,對五條悟沒個正形的輕佻模樣,發出一聲作為老古董的長輩看不慣的冷哼。

身為主人的加茂憲紀開口緩解了氣氛:“無妨,還請五條老師先看看這封信吧。”

五條悟不慌不忙,他先是盯著樂岩寺嘉伸道袍下那隻像是被人用鞭子抽出灼傷的手臂看了會兒,看到樂岩寺嘉伸重重拄了拄他的拐杖以示不滿後,才終於願意將視線落在擺在他麵前的信上。

這封信的內容很簡單,寫信的人先是對咒術界的眾人進行了問候,再是善意的提醒眾人,他也會參加等鬆家族在下個月舉辦的選舉拉票晚宴。

“……如此,屆時在下必會親自前往,與等鬆家共襄盛事。”

五條悟以完全沒有必要的,磁性而繾綣的嗓音,念完了這封字跡熟悉的信。

接著,他一邊把信折起來塞進自己的口袋裡,一邊喃喃道:“什麼嘛,那看來還要再等一個月才能見到枝呢……”

這時,樂岩寺嘉伸以眼神向加茂憲紀示意。

而加茂憲紀受迫於校長的威信,不得不硬著頭皮對五條悟啟齒道:“五條老師……高層的意思是,希望這次由您來負責將除名者加茂枝抓捕歸案,必要時……”

五條悟托著腮,略一歪腦袋,冷靜地打斷了加茂憲紀顯得吞吐含混的話語:“必要時如何?”

“必要時……可對加茂枝處以死刑。”

“哇哦——我知道了——”五條悟拖長了鼻音,他抬起手,勾起一邊的眼罩,蒼藍的眼眸動人地眨了眨,“這是哪個爛橘子下達的指令?”

加茂憲紀避開銀發術師的視線,最終吐出一個名字。

五條悟站起來,做了幾個熱身的姿勢,他笑著道:“所以我先把那個爛橘子給解決掉,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來晚了!!!!

以及歐尼醬他沒事的!!!!過個幾章歐尼醬就回來了!!!!

最後大家再養養肥,我沒想到調崗以後新公司會這麼遠,這兩周不得不每天下班抓緊學車。

但學車真的太煎熬了!

我膽子又小,經曆了幾次刹車當油門踩的經曆,每天練完回家就一身冷汗,時間也晚了,抓緊洗洗就睡了,隻有周末再有精力給大家更新了!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