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歸置物品,一應準備不必再提。
第二場的進程比第一場快,到了午時,考生全部進入考區,試卷跟著也發了下來。
第二場要考的東西比第一場要簡單一些,試論題一道,其他為公文寫作題,詔一道,表一道,另有三道試帖題。
喬明淵看過之後,胸中有了思路,一點沒耽擱的開始磨墨,在稿紙上寫了起來。
到了第二場,有人害他的認知更強烈,他便不能像上一場那般磨磨蹭蹭。一口氣寫了底稿,修修改改之後,天快黑了,他點了台燈一口氣將答卷謄抄在試卷紙上。抄完之後,喬明淵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對麵的號軍,對方也正看著他呢!
四天了,這些號軍換來換去都盯著他,私怨的可能幾乎沒有,應是得了上麵的吩咐。
“嗬,真看得起我。”喬明淵小聲嘀咕。
不過心裡倒是知道,他壓根沒什麼大靠山,又得了小三元,被人盯上是正常的。
隻是就不知道盯他的人是哪一家?
通山書院的五個月沒白讀,他如今早已不是當初下河村的鄉下泥腿子,盤點時局,縱觀朝廷,他心中對各個派係均有所了解。
嶽西省是談家的天下,他能拿下小三元多多少少跟談家有關,明裡暗裡多少人已經將他劃分到了談家一派。但談家在嶽西省看似隻手遮天,其實也不然,嶽西省裡仍舊有很多其他派係的人,例如李家、高家和賀家,在嶽西省都有涉足。
若有人不想看到談家獨大,自然就不會願意看到有談家勢力的人脫穎而出。
喬明淵感到很冤!
他真想跟派來盯他的人說,他真不是談家派係的,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此時跟談家劃清界限,似乎不會有人相信。
罷罷罷,自己小心一點,考完了再說!
存著這個想法,喬明淵一鼓作氣,一直寫完了四道題,隻剩下幾道試帖題時才停筆休息。
此時已經天色全黑,肚子裡餓得咕咕嚕嚕的叫,先前楊玠和褚羽來看過他,見他一直在寫,兩人也沒打擾的回去了。喬明淵寫完之後,休息時間就快用完,他抓緊去洗了米,回來煮飯吃,路過楊玠的號舍,見他寫得入神,也就沒喊人。
一鍋粥還沒煮好,天空轟然驚雷,竟下起了大雨。
怕什麼來什麼,喬明淵手忙腳亂的將收納盒放在睡袋裡,防止試卷入水,又將睡袋放在乾的地方,自己開始折騰起號舍的頂棚和雨布來。
這雨一直下到入夜,才轉為淅淅瀝瀝的小雨。
此時喬明淵已經渾身濕透,號舍裡隻一小片地方還是乾的,已然沒法睡。
號舍的門是一塊布,布被大雨打得早落了下來,沒了遮擋之後,夜風顯得冷涼。不多時,喬明淵就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噴嚏。他也顧不得心疼銀錢,帶來的炭火點上,讓自己暖和起來,又燒了熱水,衝了一包感冒靈喝下去。
他原本不想動木板桌,此時地麵是濕噠噠的,隻能將辦法打到上麵。
點著台燈,連夜答完了試卷,將試卷裝入收納盒,他便拆了木板桌,用木板桌當床板,將睡袋放在上麵,脫了濕噠噠的衣服鑽進了睡袋裡。
睡到天蒙蒙亮時,喬明淵渾身冰冷,起來一摸睡袋,都被雨淋濕了。
他不得已起來,將睡袋卷好,又收了筆墨。
掛著試卷袋去打水煮粥,那炭火已濕噠噠的點不燃,好在楊玠帶了,給他送了,喬明淵煮了三人份的米粥,褚羽帶了雞翅膀來,用油煎了,各自配一個雞蛋。楊玠和褚羽吃得滿眼全是感動,他們大老爺們的做不來灶台的活兒,昨天見喬明淵忙碌,都是啃的乾糧,在貢院裡吃一口熱的不容易啊不容易!
不過,楊玠等人還是注意到了喬明淵濕透的睡袋和頭頂的雨布,兩人什麼都沒說,目光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場雖說考三天,第二天就可以交卷,午時一過,受卷官就會來巡場,如果有人想交卷就可以在這時交給受卷官。
受卷官來時,喬明淵毫不猶豫的就交了。
大步踏出貢院的大門,他回頭看高大威嚴的貢院,心中湧出一股豪情——
我有九天淩雲誌,爾等宵小枉攔我?
他揚天一笑,那背影竟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傲然,關門的號軍目光一愣,一時間仿佛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畫麵。他揉了揉眼睛,泛著嘀咕關上了門。
就在喬明淵大步離開貢院時,第一場的考卷已經完成了整理。有錯字、卷麵不潔的全部落卷不取,其他的則送到彌封所封名,後到謄錄所謄抄。考生所寫為墨卷,謄抄為朱卷,這是為了怕考官認得考生字跡幫人作弊而設的程序。考官閱卷,隻看朱卷,一應程序走完,才會送到考官跟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