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戀(1 / 2)

26.

聽完對麵江誡略微帶著指責意味的話,周決明頓了頓。

“說話,彆裝啞巴。”江誡的聲音冷冷的透著不耐,混合著夜晚的疾風又在對麵催促道。

周決明站起了身,海邊潮濕的風從宿舍穿堂而過,他拉開門走到了陽台,一手撐著陽台看向遠處水天相接的深色儘頭。

他的語調依舊平靜:“江總,現在是晚上11:30。如果你打過幾個電話來,就是問這點事…會讓我覺得,你在沒事找事。”

夜已深沉,諾大的校園裡隻有規律安置的路燈光,在夜色裡辟開條條道路,光帶般的將學校格局劃分的清楚分明。

江誡自己其實也沒搞明白為何。

以前周決明還跟著他時,他都從來沒有給對方打過電話。但剛剛,大片的寂寥席卷上來,壓著他、裹住他。

腦袋裡的憊懶情緒懷念著夢裡那點柔和的溫度,夢裡陽光燦金。

投影到現實,他的第一反應是,那天下午,日光透過周決明渾身的水珠將他照的有些刺眼的發亮。

他從來沒有過任性的經曆。年少時他想滋生這種情緒,但連可供發泄的父母長輩都找不到人,他找不到能收斂他任性情緒的對象。

而逐漸成年後,他親近的人更少,陳躍謙好不容易給予他帶著溫度的陪伴,他更不可能在他身邊發散這種負麵心緒。

但奇怪的是,他卻突然覺得自己可以在周決明處展現出自己最沒有裝飾打扮的一麵,全方位的暴露自己的各種惡劣。

可能是以往他們相處中,周決明總是處於絕對的弱勢,奠定了基礎。在對方反常的不那麼讓人厭惡時,江誡覺得對方偶爾可以接觸時,便不由得將自己所有的壓抑傾向他。

他心裡有許多惡意的念頭。

例如,利用季逢飛去對付季青越;或者,在陳躍謙麵前撕開自己的假麵,強製的表達自己的訴求;更可能,是傾覆他父親的心血飛天,摔掉他母親每個月來找他要錢斥責他的電話…如果所有討厭的男人女人建築物品都能被吞噬就好了。

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他捕捉到電話對麵一點難以察覺的吞咽水聲,周決明在喝水。

剛剛還說他沒事找事。

他坐下來在陽台的座椅上,單手從煙盒裡捏出根煙往嘴邊靠:“周決明,你彆作死。你還記得你以前是怎麼朝我搖尾乞憐的嗎?半夜12點,巴巴的、像條狗似的…都要來見我。”

周決明放下手裡的玻璃杯,對方的話倒確實不能激怒他。但也給他本來平靜的夜晚增添上些微不耐情緒,他的聲音稍有些冷下來:“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他的手指無意識的敲了敲玻璃杯壁:“至於現在的話,半夜打來幾個毫無意義的電話的人,是你。”

這是在暗諷他是那條狗。江誡覺得自己不太對勁,他居然並沒有想象中的暴怒和討厭,對方話落的第一反應,他居然有點怕周決明把電話掛了。

所以他脫口而出:“你不準掛電話!”

他將煙扔到一邊,稍微前躬上半身。涼寒的風從他寬大的褲腿衣服裡穿過,撫過他的皮膚,但他卻沒覺得冷:“你先把話說清楚,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周決明手都要從耳邊拿下來,聞言,再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很是隨意的敷衍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然後將手機靜音,放於一邊,重新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回了電腦旁。

電話對麵的風聲消失,江誡眉心皺起來,就是他想的那樣。

那天晚上的淩亂碎片,這段時間逐次在他的記憶裡重組。他清楚的記得中影門口,冷白的路燈光下,周決明回過頭來看見他時的那個眼神,溫和中帶著點詫異。

他也記得那家普通的叫金嘉的賓館。房間裡的燈光亮度不高,所以他將周決明壓在雪白床單上時,對方耳根被熱度染上的顏色才會那樣晦暗不明。

還有他上半身光溜溜的跨坐在周決明腿上時,對方身上除卻一種柔和的淺淡香氣,還有不正常的稍高的體溫。

更何況他第二天睜開眼,周決明側身展示給他的,他在對方前胸處留下的淩亂的曖昧痕跡。

江誡覺得自己被風吹的有點不清醒,他垂下頭,細長手指插.入隨風晃動的黑色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