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真相浮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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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裡小爺我做東,保準讓肖大才子快快活活。”李舜卿摟著肖子安的肩膀,大笑著踏步進了悅來樓。

大堂裡,各類扭動的腰肢在肖子安麵前晃動著,看得他一時麵紅耳赤,他連忙捂住眼睛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哈哈哈!”李舜卿捉下了肖子安的手,“此前,你不是問我,‘春日品雪風流債,夜裡探花暗銷魂’是哪裡聽來的嗎,正是這裡,今晚,你可得好好看看!”

肖子安這才恍然,原來雪不是冬雪,花不是春花。

“不是說……聽曲嗎?怎麼沒有彈琴的姑娘?”肖子安窘迫地問道。

“好好好,唐媽媽,把間奏院最好的撫琴娘子,都給我喊上來!”李舜卿說著,幾乎是從背後將肖子安圈在懷裡,推著他走上樓去。

“誒!來咯~”臃腫肥胖的老鴇跑動起來,抖落一地脂粉。

樓上廂房內,撫琴娘子們靜靜坐好,樂曲如清風軟語,纏上肖子安的心間,他總算知道雲中才子們說的“聽曲”是什麼了。

聽完曲子後,撫琴娘子們緩緩退出,又有新的娘子端著酒盞進入房中。

娘子們倒著酒,就當肖子安以為麵前的娘子要將酒杯遞到自己手中之時,卻見娘子自己喝了酒,扶著他的肩膀,就要吻下來。

看到含著酒就要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肖子安連忙閃身躲過,連聲說著:“娘子自重,娘子自重。”

李舜卿在一旁笑得是前俯後仰,“子安啊子安,這就是品雪啊。”

同時,李舜卿的心中又有些悵然若失,他的子安如此君子作派,如此自持,有些心裡的話他恐怕這一輩子都無法再說。

肖子安連連搖頭,自顧自倒酒喝了起來,真是一場風流債。李舜卿揮了揮手,一貫侍女退出房中,留下二人在房中對飲。

夜半,李舜卿扶著肖子安走出廂房。

悅來樓外,車輪轉動,緩緩駛離。

馬車遠去時,一株蒲公英卻從半空飄了下來。

月色下,飄搖的草木化為身著淺紫色衣衫的清冷美人,走進了悅來樓。

“瀲山,就是現在,出劍。”薛鳴玉急切道。

“破!”餘瀲山怒喝一聲,一把長劍從深空射來,從那美人的身前穿胸而過。

四周的空間旋轉起來,屋角,廊柱,人體都被裹挾進去,形成詭異的弧度。

頭暈目眩間,一陣炫音傳來,眾人再睜開眼,發現正身處悅來樓一雅居之內,魂體被縛於梁中,無法挪動。

房梁之下,珠簾將雅居隔成了兩邊,一邊,肖子安推搡地飲著酒,另一邊,柔月悠悠地撥弄著琵琶

一曲溫柔的小調後,琴聲突然起來,是“林衝雪夜上梁山”,肖子安聽得背都直了些許。

房梁中,如意三人也聽得心情激蕩,萬千風雪仿佛於一瞬間洶湧而來,而琴聲又仿佛是一盞明燈,引得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去。

柔月的指甲劃過琵琶,曲畢,她衝肖子安微微福了福身。

肖子安的背又彎了下去,他歎著氣,自斟自飲起來。

“公子在為何事苦惱。”女子清冷的聲音,隔著珠簾,傳了過來。

“我十年寒窗苦讀,卻求取功名無望。”

“本以為科考是最為公平之事,可過了省試的那些學子,不是高官的後代,就是學閥的門生,我一介布衣,根本沒背景可依。”

“好不容易,舜卿幫我托了門路,我得以拜國子監前祭酒沐老先生為師。可誰知,那個老匹夫,獅子大開口,為我看一次策論,竟要一匣子金。”

“這個功名,真是不考也罷。”肖子安說著,將酒杯往地上一擲,竟伏在案上,痛哭起來。

“蒼天啊,為何把我生在如此窮苦的人家。”

“為何……要讓我愛上讀書。”

“為何……連一條向上走的路都不給我。”

“小女願助公子一臂之力。”柔月說著,從珠簾後徐步走出。她摘下手腕上的金鐲,耳垂上的玉珠,脖頸間的銀飾,又從袖口摸出厚厚一遝銀票,齊齊堆在了肖子安麵前。

“柔月娘子,這是萬萬不可的。”肖子安連忙將錢財向柔月推去。

“你已經知道其中的門路,萬萬沒有知道卻不去走的道理,說不定走了這個門路就考中了。”柔月說著,又將錢財推了過去。

“柔月娘子……”肖子安猶豫片刻,終究是接下了,“他日我若高中,必定以八抬大轎,娶你進門!”

“好,我等你。”柔月微微笑道。

“嘖,這個肖子安,真虛偽。”餘瀲山說道。

“你們看,她在乾嘛?”柳如意提醒道。

三人再度看去,肖子安走後,柔月卷起袖子,將手臂撐在了桌上。她緩緩運氣,手臂上便浮現出青色的經脈,經脈之上,綠芽刺破皮膚,迅速發牙生長,長成了一朵朵蒲公英。

而柔月,一邊忍著痛,一邊將小珠的蒲公英拔下,隻留一個個血洞在身上。

“她應該……是要製粉。”薛鳴玉猜測道,“以蒲公英的種子研磨成的粉,具有潤膚凝脂,提亮增白的功效,她身處青樓,製這樣的粉應該能賣不低的價錢。”

“估計,這些錢,都拿去給肖子安了。”柳如意撇了撇嘴。

薛鳴玉觀察著柔月,眼睛一亮,“瀲山!現在!”

餘瀲山在心中拈了個訣,飛劍再次從天而降,眼看就要當空劈開柔月。

卻見柔月轉過身來,對著三人所在掩麵輕笑,下一刻,便消失在了桌前。

眼前的景象再次扭曲變幻起來,等三人神思再次清明時,便看見柔月端坐在前,握著木梳,小心地梳著頭發。原來這一次,他們是被困在鏡中了。

此時,“吱呀”一聲,肖子安推開門,急急地跑了進來。柔月立刻從桌邊起身,迎了上去。

肖子安一把將柔月抱在了懷裡,“柔月……我考中了!我考中了!”

肖子安扶著如意的肩膀道,“三年前,我還是落第書生,現在,我已是禦前欽賜的狀元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