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歲暖 含皇量六分之一(2 / 2)

可是在結束了整理衣物前,男人卻突然俯身,在梁瓔腹部親了親。柔軟的觸感傳來時,梁瓔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隻是本就是躺在床上的,避無可避。

被親過的地方傳來細小的戰栗,直到心底。

梁瓔讀懂了他的珍視和愧疚。

她摸了摸男人的頭,那個問題,自己問得是太過多餘了。

***

周淮林說歸說,對於孩子,他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許是他麵相凶的原因,歲暖每次見了他都要哭,哄也哄不住。

周淮林隻好在抱她之前,帶上可愛的麵具,小家夥這才願意讓他抱。

梁瓔看著著實有趣,故意在周淮林抱她的時候去摘男人的麵具,麵具一被打開,小家夥就哇哇大哭地向她伸手要她抱,梁瓔再把麵具放下,凶神惡煞的人變成了每日哄她入睡的安全懷抱,歲暖轉哭為笑,眼角都還掛著淚珠。

梁瓔來來回回地遮拿,她則反反複複地哭笑,把梁瓔逗得樂不可支。

周淮林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她鬨。

不過小家夥一直這麼怕他也不行,周淮林開始對著鏡子,練習著如何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一些。

梁瓔一邊拿玩具逗弄著搖籃裡的女兒,一邊看著不遠處對著鏡子苦大仇深的男人。

看他憋了半天,最後勉強將嘴角上揚,然後維持著那不倫不類的表情,從鏡子裡問梁瓔:“是不是好了一些?”

梁瓔也不直接回答,而是把搖籃裡的女兒抱起來麵對那邊。

原本被母親逗得咯咯直笑的歲暖在看到鏡子裡的父親後,嘴一癟就開始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四肢亂彈,扭著頭要去找母親。

那嘹亮的哭聲引得外麵的丫鬟們直歎氣,夫人又在逗小小姐了。

周淮林得到了答案,嘴角垮了下去。

梁瓔被逗得笑得直不起腰,她玩夠了,終於把孩子抱回了懷裡,親親女兒的額頭,自己弄哭的女兒自己哄。

周淮林已經沒有去糾正自己的表情了,隻是從鏡子裡,看著身後的妻女。

好像隻要能一直這樣,他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梁瓔說孩子會用一生來治愈母親的生育她的痛,那屬於自己的虧欠呢?他亦會用一生來彌補。

他沒有發現,此刻鏡子裡的男人,已經不自覺地露出最溫柔的笑意。

***

因為才生了歲暖,梁瓔這年自然是又無法入京。

魏琰也得到了消息。

明明是可以預見的,可他還是控製不住地焦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怨毒又惱火地喃喃自語,“我就知道她不會來的,她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理由不來,她會忘了我們的。”

魏文杞沒理會父親怨夫般的念叨,他心裡也不是沒有失望,但還是高興居多。他有了妹妹,妹妹用的是他取的名字,姓的母親的姓。

小娃娃很可愛,文杞也是知道的,周家的情況他都知道,父皇在那邊有眼線,每次回來彙報,都要被父皇再三盤問,恨不得母親一天喝了幾口水都要問出來。

旁邊念念叨叨的人突然半天沒了動靜,文杞還有些不習慣,他抬頭看了一眼,就見著男人眼眸猩紅地盯著空氣中的一處。

他順著父親的目光看了看,那裡確實是空無一人。

男人就這麼盯了好一會兒,突然又低頭,去袖子裡掏什麼。

文杞知道他是又要用母親的信來平複自己的情緒了。隻是今日有些糟糕,那信本就因為被他長期地反複看而有些磨損了,這會兒可能是力度過大,信被展開時,從中間折疊處磨損最厲害的地方撕裂開來。

沒有一點點聲音,文杞卻莫名覺著刺耳,不自覺身體往後傾斜了一下。

果然,下一刻男人轟得一下就站起來了,連帶桌子都被帶得抖了抖。

文杞隻看到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那紙,也不知道是生誰的氣,身體都是抖的,唯有手是穩的,唯恐再傷到紙。

***

魏琰的眼前好像一片黑暗,他隻聽到啪的一聲,腦海中一直崩著的某根弦,一下子就斷了。

他不明白。

他還不夠乖嗎?他做得還不夠好嗎?他守著虛假的幻影、守著這薄薄的一張紙,守著看不到的希冀,日複一日地等待。

為什麼要這麼對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對他?

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開始冒出了“乾脆誰也不要好過了”這樣的想法,大家一起痛苦好了,就互相折磨好了,總比現在這樣自己一個人的痛不欲生要好。

文杞察覺到了他的危險,還不等說什麼,就聽林福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臉上都是喜意:“皇上,峻州那邊來信了。”

一般的信,他是不會笑得這麼開心的。

霎時間,崩塌的理智好像重新回到了籠子裡,男人幾近失控的情緒,又被拉了回來。

魏琰略顯呆滯地看過去,就見林福笑著開口:“是宸妃娘娘寄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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