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彆拿到了兩張底牌,一開始仍舊隻押了最低限度的籌碼。
三張明牌發出來之後,梁斐突然道:“我押出所有籌碼,王少要跟注嗎?”
這麼快就將所有的籌碼押出來了,意思是現在就要決勝負了。
王錦看著手中的三張明牌,兩張底牌,陷入了沉默。
他手中的明牌是兩張9一張6,底牌是分彆是一張9和一張6。這五張牌組合起來,正好是德州-撲克中被稱為“葫蘆”的牌麵,從牌麵大小來說,已經算不錯的牌了。
而梁斐本輪運氣似乎不錯,手中的三張明牌竟然是三個4,兩張底牌未知。
如果他的底牌中還有一張4,那他的手牌就比王錦的“葫蘆”大。
從表麵上來看,梁斐似乎是真的拿到了四張4,又看到他的明牌是散牌,才會有勇氣在此輪押上自己的全部籌碼。
但梁斐也有可能是在詐他,利用他這樣的推理方式,事實上手中的底牌隻是兩張散牌,想虛張聲勢讓他退縮。
雖說他和梁斐已經約好了在本輪壓上全部的籌碼,但他們隻是口頭約定。如果梁斐本輪真的拿到了比他好的手牌,他完全可以臨時毀約。畢竟相比於麵子,還是手中的幾百個籌碼更重要。
王錦又拿起了一杯酒,在酒杯的遮擋下,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
以上的那些推理和糾結,隻能難倒普通賭客。而對於百戰百勝的他來說,根本用不上這種過時的方法。
他趁喝酒時身體往後一仰,借著奴隸的阻擋,往牌桌下看了一眼。
他的指縫間夾著一個精巧的顯示器,上麵顯示著一個正在不斷飆升的數字。
王錦看著快速變化的數字,心中了然,眼中儘是輕視和嘲諷。
他將所有籌碼都推了出去,笑道:“已經說了會壓上全部籌碼,我當然不會失信。”
他拿著酒杯冷笑著,眼中儘是對梁斐的小把戲的鄙夷。
想用這種方式來逼他棄牌,實在是太天真了。
王錦最後看了一眼快速跳動的數字,將微型顯示器收回袖子裡,眼神恢複了鎮定。
顯示器上顯示的數字,其實是梁斐的心跳速度。
在他們之前玩的十多輪賭局中,表麵上他和梁斐勢均力敵,一開始他甚至輸了幾個籌碼出去,事實上他一直在收集梁斐的心跳數據。
到前幾輪賭局時,他已經能夠根據梁斐的心跳變化,完美地預判出梁斐會做出的選擇。
而在梁斐押上自己的全部籌碼之後,他監測到梁斐的心跳猛然加速到極快的程度。依照他前幾輪的經驗推斷,這是梁斐心虛的表現。
如果沒有這塊監控心跳的傳感器,他很可能已經被梁斐詐到了。他不得不承認梁斐的實力很強,不但敢在自己隻拿了一手爛牌的情況下做出豪賭,還讓他從梁斐的表情上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可惜,這種人再聰明,也比不過會利用規則漏洞的他。
“三張9,兩張6,葫蘆。”王錦自信地翻過底牌,已經準備好接收勝利的果實。
梁斐翻開一張底牌——梅花2。王錦隻瞥了一眼,便失去了興趣,有高科技的輔助在,他早就預料到了牌局的結果。
梁斐將最後一張牌翻開——
方塊4,與他剩下的三張4正好湊成了四張“四條”,也是正好比王錦的手牌大的牌麵。
王錦手中哢的一聲,不小心將高腳杯捏碎了。
“怎……怎麼可能!?”王錦的聲音陡然拔高,他一把推開奴隸,直接跳了起來。
“王錦先生,您輸了。”荷官將王錦麵前的籌碼都收了起來。
王錦呆愣地站在原地,像是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幾秒鐘後,他突然抓起手邊的酒瓶就往桌子上砸,飛濺起的碎片劃傷了他腳邊的奴隸。
血腥味激發了他的瘋狂,他撲在籌碼上想要將所有籌碼都收回去,一邊撲騰,一邊狂叫道:“不可能!你出千了!你絕對換牌了!”
梁斐冷眼看著他,將還在暈暈乎乎狀態的嘉越拉走,避免被這個瘋子誤傷。
“你是怎麼做到的!”王錦突然抬頭狠狠瞪著梁斐,“你不可能連……都能控製!”
他不敢暴露自己能監視對手心跳的秘密,隻能省略了“心跳速度”這個關鍵詞。
“麻煩你將我贏到的所有東西都整理好。”梁斐對荷官道。隨後帶著嘉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梁斐在對王錦進行了兩次試探之後,終於推測出對方可能有監測他心跳的手段。
他注意到牌桌和凳子上的金屬裸露,估計就是這些東西在實時監控著他的心跳速度。這也能解釋王錦為什麼隻在這裡玩紙牌遊戲,因為他的作弊工具就是這裡的牌桌和座椅!
在想通王錦的出千手段之後,梁斐便想反其道而行之,用王錦的出千手法來對付他自己。之後便有了幾分鐘前的那一幕。
至於王錦問的,關於他如何控製自己心跳加速,從而迷惑王錦的方法就更簡單了。
讓心跳驟然加速的仿佛有很多種,比如運動或者緊張。可是要不動聲色的主動控製心跳加速,還不能讓彆人看出來,辦法就少了很多了。
梁斐用的方法其實很簡單,他在提醒王錦押上所有籌碼之後,就閉上嘴巴不再說話,順便屏住了呼吸。在王錦思考的近兩分鐘內,他一直處於閉氣狀態。
等王錦悄悄查看他的心跳速度時,自然會被他驟然加速的心跳給欺騙。
不過這些都沒必要給他解釋,讓這個囂張的人沉浸在失敗與困惑中就行了。
梁斐這邊收拾了整個賭場裡最出名的賭徒,他的隊友卻陷入了生死之境。
徐悅琪蒼白著臉色,全身顫抖地站在張雲安側後方。張雲安不善言辭,此時氣得滿臉通紅,卻一句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徐小姐,挑戰規則可是台上那個男人定下的,難道你以為你有資格拒絕?”徐悅琪麵前,一個形容猥瑣的男人眯著一雙小眼睛,在徐悅琪的身上亂瞄。
“我已經沒有籌碼了!你何必把唯一一次挑戰的機會浪費在我身上!”徐悅琪憤怒道,然而她顫抖的手指卻出賣了她的心虛。
她已經被人挑戰過一次了,在那一次賭局中,她輸掉了她和張雲安的所有籌碼。
沒想到在她還在愁著如何應對籌碼為零的局麵時,竟然又來了一個挑戰她的人!
對於拿不出籌碼和奴隸的她來說,一旦荷官認定對方的挑戰,她就算輸了!
她看了一眼整個大廳裡跪倒在地毫無尊嚴的奴隸們,眼中露出絕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