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海妖(1 / 2)

啪嗒——

嘉越將手中的怪物丟開。怪物的腦袋歪歪斜斜地耷拉在肩膀上, 隻靠著一層皮將腦袋和肩膀相連, 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後, 仿佛一個軟趴趴的沙袋。

試圖包圍嘉越的幾隻怪物動作一頓, 沒料到他們眼中的獵物是個硬茬, 紛紛拿出了武器,將首要狩獵目標更換成麵前這個危險分子。

當先幾隻怪物互相對視一眼,分彆從前後左右將嘉越包抄,試圖從四個方向同時發起攻擊。

嘉越的注意力還在梁斐身上, 當他注意到麵前又多了一個怪物擋住他往梁斐那邊看時,臉上出現了些許不耐煩的神色。

在嘉越失去耐心的瞬間,包抄他的四隻怪物抓住機會,幾乎一眨眼的時間, 同時閃現到他咫尺之內!

“小心!”梁斐緊張提醒。

嘉越晃了晃腦袋,正好錯開怪物的阻擋,看到了梁斐那邊的情況, 順便借著腦袋的偏移, 躲過了身後怪物的第一次偷襲。

嘉越身後的怪物一擊偷襲不成,左右兩隻怪物接到信號, 同時高舉三叉戟蓄力, 用儘最大的力氣將三叉戟插向嘉越!

噗嗤!

利刃插-入皮肉,怪物的強大力量更是直接擊斷了堅硬的骨頭, 將三叉戟下的肉-體捅了個對穿!

在三叉戟刺入目標的同時, 嘉越正前方的怪物也沒有停下攻擊, 從後腰掏出一把匕首, 在半空中手臂一揮,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一舉切斷了目標的脖子!

嘩啦——

鮮血潺潺流下,被割斷的脖子更是噴湧出高達兩米的血箭!將前方和左右兩側的三隻怪物全部染作血色!

這三隻偷襲得逞的怪物突然動作停滯,一動不動地固定在原地,拿著武器的姿勢不變,像是三座石頭做的雕像,靜靜的接受著鮮血的洗禮。

嘉越繞過這幾隻怪物構成的“雕塑群”,身上半分血跡都沒有沾染。

圍在周圍助勢的怪物定睛一看,被三叉戟插成篩子的哪裡是嘉越,而是一開始從嘉越身後偷襲他的那隻怪物!

嘉越竟然在他們毫無所覺的時候,將自己的位置和身後的怪物調換,讓幾隻它們自相殘殺!

待嘉越走出幾步之後,身後的“雕塑群”才發出“咕嚕”幾聲。三個怪物的腦袋從它們的主人身上滾下來,掉在甲板上彈了彈,被地上的血跡染得麵目全非。

咕——

不知哪隻怪物偷偷咽了咽口水,在寂靜的甲板上發出明顯的吞咽聲。

嘉越臉上的表情都沒變,仍舊是可憐巴巴的模樣,帶著一點幽怨責怪,以及更多的委屈跑向梁斐:“主人,你都沒告訴我你要去哪兒,就讓我去看張雲安。我看完了張雲安,根本找不到你。”

梁斐的視線還在嘉越身後的“怪物雕塑”上,失去了腦袋的怪物幾乎變成了三個血噴泉,搭配著被三叉戟固定在中間那個被割喉的怪物,在朦朧的月色下竟然展現出些許詭異的美感。

梁斐被這個突然出現的想法驚得顫了顫,剛回過神來就看見一張在眼前放大的臉。

嘉越睜大眼睛湊在他臉邊,紫色的瞳孔裡倒映著梁斐的身影。

梁斐退後幾步,拉回了兩人日常的距離,感覺自在了些。他轉頭看了看周圍,將他們包圍的怪物們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主人,你剛才怎麼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你被他們控製了。”嘉越疑惑道。

“它們是什麼?”梁斐問道。

“海妖啊。”嘉越理所當然道。他奇怪地看著梁斐,主人難道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這個答案沒錯,但也沒有提供什麼有價值的信息。梁斐皺了皺眉,走到四隻海妖的屍體旁邊,想要仔細研究一下。

嘉越跟著他蹲在一邊,看著梁斐的動作。就這樣看著梁斐研究了一會兒之後,他感覺有些無聊,就抓過一隻海妖的尾巴,兩隻手在尾巴上捏來捏去。

嘎巴、嘎巴、嘎巴……

清脆的骨頭碎裂聲不斷響起。

梁斐疑惑地抬起頭,看見他的乖巧小奴隸正抓著一隻粗壯的蛇尾,像是捏方便麵一樣,酥脆爽利地捏斷蛇尾的骨頭。

這boss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梁斐放空了眼神,全當自己沒看見。

“張雲安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梁斐想起了自己的另外兩個隊友。

“可能快要死了吧。”嘉越正玩得開心順口答道,看見梁斐突然變黑的臉色,他連忙補充,“我去看他的時候還是輕傷,可能現在才會變成重傷。”

可惜他的辯解隻會越描越黑,梁斐怒其不爭,聽嘉越這意思,張雲安一開始隻是受的輕傷,因為他沒有及時救治,將人扔在一邊,才會變成可能致命的重傷。

“現在帶我過去找他。”為了不白白損失一個隊友,梁斐隻能先將其他的事情都放下,儘快趕到張雲安那邊去。

嘉越被梁斐拉著手臂,在甲板上飛奔。

雖然能和主人手拉手感覺很好,但主人竟然沒有表揚他完美的完成了任務,他還是感覺有些小小的失落。

被表揚的期望落空,他隻能轉移注意力似的捏捏手上的尾巴。

嘎巴嘎巴嘎巴!

嘎巴嘎巴嘎巴!

一路上,梁斐都被這種骨頭斷裂的清脆響聲敲擊著神經。

如果給出了正確的指令,嘉越的辦事能力還算靠譜。梁斐用最快速度找到了暈倒的張雲安,好在他隻是受了輕傷陷入昏迷,之後被混亂的人群踩踏,才會衍生為重傷,估計最多斷了幾根骨頭。

如果他們回來得不夠及時,張雲安的確有可能會因為賓客的踩踏而喪命。

徐悅琪仍舊不知所蹤,梁斐不敢讓嘉越照顧張雲安,隻能親自留下,吩咐嘉越去醫務室拿傷藥。

船上的服務人員他是不敢相信了,剛才他還被安保人員莫名其妙地圍攻,說不定這些服務員也和它們是一夥的呢?

想到這裡,梁斐忽然動作一頓。

那些安保人員真的是毫無緣由地圍攻他嗎?

那幾個怪物攻擊他之前,給出的理由是他違反了船上的“反暴力規定”,但他並沒有做出什麼暴力行為。

除了……他在一路追擊疑似殺人凶手的人。

難道這些安保人員在保護那個凶手?

不等他得出結論,嘉越拿著醫療箱跑了回來。梁斐對張雲安的傷口進行了簡單處理,幾分鐘後,張雲安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他看清了圍在他身邊的是梁斐和嘉越,便放鬆了神經。

由於他身上有斷骨,梁斐不敢輕易搬動,此時三人還在舞會會場旁邊的配電室附近,張雲安也隻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凶手?”張雲安乾澀著聲音道。

“凶手跑了,詳細情況待會兒再說,你身體感覺怎麼樣?”梁斐製止了張雲安想要坐起來的動作,“你身上有骨頭斷了,不要亂動。”

張雲安的腦袋上被砸了一下,看上去與孔思思的傷口差不多,都是後腦受到鈍器傷害。

從外觀上,張雲安也隻有腦袋上的傷口有些嚇人,但實際上,他身上的斷骨更有可能讓他失去性命。

張雲安聞言順從地躺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傷口的刺痛讓他的臉色瞬間蒼白。

“船上的工作人員都不是人類,所以我暫時沒有找醫生過來。”梁斐解釋道。但如果張雲安的傷勢惡化,即使知道船醫有可能是海妖,也隻能將對方找來。

張雲安擺擺手讓梁斐放心,他的眼神放空幾秒,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膠囊。

“這是某次完成任務時獲得的道具,可以讓身體快速複原。”張雲安解釋道。

有這種方便的道具在,梁斐便不需要再擔心張雲安的傷勢。張雲安吃下膠囊後,短短十多分鐘,便恢複到可以坐起來的程度。

“你這邊遇到了什麼情況,為什麼備用電源也被破壞了?”張雲安恢複精神後,梁斐便不用再顧及他的傷勢,想要儘快獲得他這邊的情報。

張雲安回憶道:“電源第一次被切斷之後,我就立刻采取了行動,將配電室的大門關上,在配電室外麵觀察情況。我親眼看見有一個年輕男人被我關在配電室裡,但幾秒鐘後,備用電源突然斷電,我還沒來得及確認一遍配電室裡的情況,就被人偷襲打暈了。”

“被關在配電室裡的年輕男人長什麼樣,你看清了嗎?”梁斐問道。

“沒有。”張雲安懊惱搖頭,“我隻看見他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褲子,身材比較瘦小,估計一米七出頭。”

“是不是戴著一根特彆閃的皮帶?”梁斐忽然想起凶手的外形。

“對。”張雲安點頭道,“我當時感覺那根皮帶非常難看,所以印象比較深刻。”

也就是說,張雲安一開始的確捉到了一個人,卻沒料到凶手其實有同夥,所以才會被人偷襲砸暈,而備用電源也是在那時候被損壞的。

梁斐摸了摸下巴,感覺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他本以為自己差點捉住隱藏在人群中的凶手,沒想到他們的敵人根本不止一個人!

“怎麼沒看見徐悅琪?”張雲安看了看梁斐身後,一般情況下,他和他的搭檔都是在一起的,很少出現兩個人分開的情況。

梁斐也正想問這個問題:“舞會會場告白環節,本來上台的應該是徐悅琪,為什麼上來的是嘉越?”

一直在和蛇尾巴玩的嘉越聽到梁斐提到他的名字,連忙趕過來。

“我也不知道。”嘉越無辜道,“本來她還在後台站著,到上台之前,她忽然衝出去了。等上台時間到了,她還是一直沒有出現,我想站在幕布後麵提醒一下主人,沒想到幕布突然被拉開了。”

張雲安聞言,立馬就想站起來去找人。梁斐連忙將他拉住,避免他剛剛開始恢複的傷口崩裂。

“我去找人,你先在這裡休息。”梁斐道。

嘉越立馬站在梁斐身後,看樣子是想梁斐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梁斐頓了頓,他在思考如何勸說嘉越留在這裡保護張雲安。船上的服務人員都不是人類,讓受傷的張雲安單獨待在這裡風險太大。

好在他還沒有想出理由,事情就發生了轉機。消失的徐悅琪竟然回來了。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徐悅琪驚訝道。

不等梁斐幾人回答,她又扔出一個重磅消息:“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捉到凶手了!”

徐悅琪將一個嘴巴裡被塞了布的男人拖出來,笑盈盈地宣布著她失蹤一段時間的原因。

被捆成粽子的男人身形瘦小,身高一米七出頭,上半身穿著白襯衫,粗略一看的確和梁斐想捉的凶手有些相似。

但不到兩秒鐘,梁斐和張雲安就同時道:“不是這個人。”

徐悅琪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遲疑地看著被她捉住的男人:“你們怎麼知道不是他?我親眼看見他想殺人啊?”

“唔唔唔嗚嗚嗚!!!”男人聽見徐悅琪說他殺人,立刻滿頭大汗地掙紮起來。

“不,我的意思是這人和我追的凶手不是一個人。”梁斐安慰道,“凶手可能有同夥。”

等梁斐將他和張雲安的情況給徐悅琪說了一遍,徐悅琪才注意到張雲安受了傷,連忙過去照顧她的同伴。

徐悅琪沒能準時站在舞台上的原因也很簡單,她在上台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半路上正巧遇見地上的男人想殺人的場景。

殺人凶手都在眼前了,自然沒必要再去舞台上演戲。她眨眼間就分清了事情的輕重緩急,選擇先將凶手給製住。

但他們都沒料到凶手有這麼多同夥,才會出現會場停電,張雲安被襲,梁斐追人的事件。

梁斐將幾件事情理了理,莫名感覺有些怪異。如果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和他追捕的那人是同夥,那他為什麼要在停電之前提前行動呢?

等張雲安能夠走動了,幾人換了一個適合審問的房間,將男人嘴巴裡的布料取了出來。

“我沒殺人!我才是受害者!你們不要冤枉我!”男人剛能發出聲音,就聲嘶力竭地呼號道,“你這個女瘋子!你冤枉好人了!”

“如果你再這樣亂吼亂叫,我就把毛巾堵回去。”梁斐淡淡道。

他拿起另一張更大更臟的毛巾,作勢要塞進男人嘴巴裡,男人看見毛巾上的油漬,瞬間就噤聲了。

“我問一個問題,你回答一個。”梁斐故意恐嚇道,“如果你撒謊,我就把你扔進鯊魚池。”

男人聽到鯊魚池,渾身瑟縮了一下。

他昨天才見過有人因為輸了賭博而跳進鯊魚池的模樣,那濃烈的血腥味和淒厲的慘叫聲立馬浮現在腦海中。

“放心,我絕不會撒謊,我又沒殺人我乾嘛撒謊!”男人立刻保證道。

梁斐冷著臉一把捉住男人的手腕,威脅道:“如果你撒謊,你的脈搏跳動速度就會發生變化,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

他故意隻說了半句話,將撒謊的後果留給男人自行想象。

通過監測脈搏速度變化來判斷男人有沒有撒謊,也是梁斐故意說出來嚇人的。他隻在某個遊戲上看到過這種操作,實際上他根本做不到單憑手指接觸判斷脈搏的速度。

這一連串的威脅很有效果,男人立馬被嚇得像隻鵪鶉一樣,坐在椅子上連腳趾頭都不敢亂動。

“姓名?”梁斐道。

“祁斌。”男人立馬回答道。

“年齡?”

“二……二十三歲。”

“今晚在舞會會場發生了什麼,三分鐘之內交代清楚。”

祁斌整理了一下語言,立馬回答道:“今晚我受到邀請,想來舞會看看放鬆一下,順便看看八卦……”

說到“八卦”二字時,祁斌突然想起麵前這人就是所謂八卦的主角之一,連忙閉上了嘴巴,滿臉忐忑。

見梁斐並沒有因此不高興,他才繼續道:“我中途去了一次洗手間,結果背後突然出現一個人想拿東西砸我,還好我從洗手間的瓷磚反光裡看見了,才險險撿回性命。”

“那徐悅琪說你殺人是怎麼回事?”張雲安忍不住插嘴道。

聽見有人提到徐悅琪,祁斌的臉色立馬不好了,他一臉不甘道:“都怪這個女瘋子,要不是她,說不定我都看清想殺我的人是誰了!”

“我差點被人殺掉,當然想要反擊。正好我身上帶著一把小刀,我就拿著刀追了出去。沒想到這女瘋子突然衝過來把我壓在地上,還打了我幾拳!然後我就被她綁過來了……”

像是怕梁斐誤會,祁斌還連忙解釋了一句:“這艘遊輪上這麼古怪,我在身上帶把小刀也是為了防身。”

祁斌說完後,梁斐轉頭看向徐悅琪,徐悅琪聽祁斌一口一個女瘋子,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為了洗脫殺人嫌疑,現場亂編這些借口的?”徐悅琪冷著臉道。

祁斌想了想,還真找不到目擊證人和能證明他是受害者的證據,隻能梗著脖子道:“反正我是受害者,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但想殺我的凶手早就跑了,你們審問我隻是在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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