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舒羽無語道:“嘿,你還得意上了?”
宋時桉斜眼看他:“每日敦倫而已,不過小事一樁,怎地,難不成謙安兄做不到?”
男子嘛,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質疑自己那方麵不行,更不能接受自己被人比下去。
路舒羽立時大聲嚷嚷道:“誰說的?每日敦倫而已,這簡直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我怎可能做不到?”
宋時桉“嗤”了一聲:“是嗎?若真這般容易,你方才又為何用一副不可置信地神情問我?
謙安兄,你可不擅長撒謊。”
他倆從蒙童時期就是同窗,這麼多年下來,彼此對對方的脾性了解得再清楚不過。
用句粗俗的話來說,就是路舒羽一撅屁股,宋時桉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
路舒羽氣結。
片刻後,他沒好氣道:“是是是,我做不到,你厲害行了吧!”
反正從小到大,宋時桉無論哪方麵都比自己厲害,再加上這一條,也沒甚大不了的。
但他比宋時桉先有子嗣了呀。
想到這裡,路舒羽的鬱悶之情頓時一掃而空,得意地揚起下巴,笑嘻嘻道:“可是我比你先當爹。”
宋時桉頓時黑臉。
他抬手朝門口一指,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路舒羽哈哈大笑:“卿知兄,你惱羞成怒了喲。”
宋時桉瞪他,沒好氣道:“快滾,看到你就煩。”
路舒羽穩穩坐著,笑嘻嘻道:“可我看到卿知兄就高興呀。哎,我說,你就不能少敦倫點?
嫂夫人都抱怨了,說之所以懷不上子嗣,乃是因為你耕耘太勤奮之故,我聽著似乎有那麼些道理?”
“你這個連每日敦倫都做不到的弱雞,能懂個甚?”宋時桉扭過頭,懶得理會他。
薑椿說的肯定是玩笑話,想要懷上子嗣,多敦倫顯然比少敦倫更有希望。
路舒羽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比方才還大聲:“卿知兄,你罵我,你果然是惱羞成怒了!”
宋時桉無語道:“被罵還笑得如此大聲,你腦袋被驢踢了吧?”
路舒羽笑得更大聲了:“卿知兄,你罵我越凶,證明你越惱羞成怒,哈哈哈……”
宋時桉:“……”
兩年過去,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著調,若非男女有彆,他跟薑椿肯定臭味相投,很有話說。
倆人就這麼坐在前院的客房裡,邊吃茶邊“友好和諧”地聊了一個時辰的天。
總算等到女眷那邊散場了。
蕭氏一個孕婦,這胎又懷得艱難,自然不敢肆意妄為,由兩個丫鬟攙扶著,龜速前行。
“蕭姐姐你慢慢走,我夫君還等著我呢,先走一步啦。”
薑椿不耐煩陪著她,打過招呼後,便急匆匆往二門跑。
二門這邊,得知女眷散場後,宋時桉跟路舒羽已經從前院移步到了二門口。
薑椿老遠就瞧見斜倚在馬車車廂上
耍酷的宋時桉,邊朝她招手,邊激動地喊道:“夫君!我在這裡!夫君!”
宋時桉抬眼看去,就見身穿煙霞紅立領斜襟長襖配寶藍馬麵裙的薑椿兩手提著裙角,一溜煙地往這邊跑。
頭上赤金嵌紅寶石掛珠釵下頭垂著的掛珠晃來晃去,晃得幾乎要從她頭上飛出去。
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大家閨秀向來以貞靜賢淑為要,素日坐立起臥行走,掛珠釵、步搖以及壓裙的禁步都是小幅度晃動。
哪像薑椿,如果不是她頭發濃密,發髻盤得厚,金釵插得夠牢固,隻怕早被她甩沒影子了。
不過宋時桉並不覺得她失儀,反而覺得她率真可愛,有活力,跟那些死氣沉沉的貴女不一樣。
薑椿奔到宋時桉跟前,鬆開裙角,一下撲到他的懷裡,兩手環抱住他的腰,笑嘻嘻道:“夫君吃飯沒?”
這話讓宋時桉倍覺溫暖,她果然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忘關心自己的身子。
他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抱緊,唇邊露出個輕笑來:“吃了,安遠侯府這樣的人家,還能餓著你夫君不成?”
薑椿欣慰道:“讓安遠侯府破費了。”
想了想,她又把臉一變,哼道:“等回家後,我有事要審問你,你若是敢隱瞞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宋時桉也猜著緣由了,乖巧點頭道:“好,隨便娘子如何審問,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這個功夫,女眷們正成群結隊往二門走來,倆人就這麼迎著眾人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樓抱在一起說小話。
把路舒羽看得牙酸,在旁嘟嘟囔囔道:“卿知兄,你好歹收斂著些,你又不是不知道,京裡不少大家閨秀都愛慕你,你當著她們的麵跟嫂夫人樓樓抱抱,她們瞧見了,隻怕心都要碎了。”
薑椿立時將人抱緊了幾分,冷哼道:“夫君是我的,誰管她們心碎不心碎,若是她們敢覬覦我夫君,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把她們全都揍個生活不能自理!”
明知道自己不能大喜大悲,但蕭氏聽了薑椿的話,還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宋時桉抬手,用一根手指刮了下薑椿挺翹的小鼻子,用無奈又寵溺的語氣笑道:“真拿你沒辦法。”
路舒羽:“……”
自己這好友是不是中邪了?不然怎地變成這麼副酸唧唧的模樣了?
遠處,錦鄉侯太夫人廖氏瞧見這一幕,笑嗬嗬地對莊氏道:“你這長子長媳如此恩愛,想必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抱上孫子了。”
莊氏聞言,臉上頓時露出笑意。
笑著笑著,又笑不下去了。
薑椿頭胎生的孩子,要繼承薑家的香火,得姓薑,就算她一胎得男,是孫子還是外孫還得兩說呢。
如果薑郎君非要以祖父自居,她也不好去搶祖母這個稱呼,不然豈不亂套了?
看來自己要當上祖母,還得靠老二家的。
思及此處,她轉頭瞪了低眉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鐘文謹一眼。
鐘文謹縮了縮脖子。
她又不傻,當然明白婆婆這是嫌棄自己沒生養。
可她今年才十八,擱現代也就剛考上大學,這麼早就當孩子媽,她覺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好在宋時銳也理解自己,每回敦倫前都乖乖穿上自己給他的小雨傘。
不然以他們三兩日便敦倫一回的頻率,隻怕自己早就懷上身孕了。
幾人在二門處等待了片刻,等宋時初、宋時音以及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