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仿佛是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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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

中途大約有人進來過, 一杯鮮獸乳和簡單的烤餅在小幾上放著,前者表麵已經結上一層薄薄的冰霜。

帕特裡夏像是走了很長一段路卻滴水無進的旅人, 渾身的肌肉都在叫囂, 胃部餓得麻木。

她有點脫力且茫然的摸到餐幾邊,把冷了之後腥氣濃重的獸乳敦敦敦往下灌, 混飄在液體裡的冰渣子刺激食道, 凍得她好一陣嗆咳。

把杯子放下的時候, 帕特裡夏突然覺得曾經有似曾相識的場景,有一個溫和的男性嗓音告訴她, “姑娘家喝這樣冰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好奇怪啊, 就像之前的夢一樣奇怪。

母親從未避諱和她講父親,父母之間的故事並不算非常浪漫, 也沒有多少陰差陽錯、羅密歐朱麗葉之類的狗血——這個中庭故事還是父親告訴母親然後母親講給她聽的。

他們兩人的關係更像是友人,所以一方追求自由和星辰大海、另一方守護秩序與職責的這種模式, 並沒有導致二人分道揚鑣,更像是一段情緣後各自回到該在的位置。

帕特裡夏是個懂事的小姑娘,她聽著父親星辰大海的故事長大,也並沒有因為父親的缺席而怨恨, 她甚至很高興能在夢中見到勇度。

……隻是她不知道她為何在夢中那樣難過。

抱著這樣的疑惑, 帕特裡夏抱著不算早餐的早餐, 去找自己的小夥伴。

屋主人都不在, 矮墩墩的屋子裡並沒有溢出食物的香味,兩隻不大不小但準備周全的行囊堆在角落裡,像是預示著主人即將遠行。

帕特裡夏從行囊的外觀和內容物辨彆出左邊屬於巴基右邊屬於托尼。

看來泰坦族的變故影響了他們的入伍日期, 也許這個季度的征兵要求會適當放鬆以招來更多的戰力——這並不讓人意外。

但姑娘估計,就算入伍底線再再再調低,史蒂夫也不會變成那個意外。

這樣想著,後院裡突然傳來了草垛被扒拉開的細碎聲響。

帕特裡夏眉梢一挑,放下食物、撈出托尼包裹裡的新版折疊刀,手上無聲無息挽了一個淩厲迅捷的刀花,貼著牆壁就往後門逼近。

窸窸窣窣的聲音近了、近了……

姑娘壓低身形擺出隨時攻擊的姿勢,眼神沉靜而銳利,像是暗處伺機而動的豹。

“吱呀——”

門開了。

在刀鋒逼近和來人現身的同一瞬間,帕特裡夏感應到一股實在有些熟悉的靈魂波動,然而衝勢在半空中一時半會刹不住,藍綠色和猩紅色的眼眸在半空中相撞,雙雙露出“什麼情況???”的眼神來。

身姿矯健的少女和柔弱嚶嚶的少年呈現壓倒式降落,兩個人滾了兩圈直接撞上後院的乾草垛……

嘭!

帕特裡夏的氣勢像是沙堆般坍圮般散了:“……”

史蒂夫勉強維持的鎮定表情也像是沙堆般坍圮般被風吹了一地:“不不不不不!”

不什麼?

沒等帕特裡夏問出來,答案就被散開的乾草垛展現在麵前:一隻被塞在掏空了的乾草垛芯芯裡的戰術皮背包,因為撞擊散落出一地的零碎:

自製的鐵石打磨的木柄小劍,一張手繪的、出乎意料精細準確的地形圖,不知什麼材質拚湊敲訂在一塊的盾牌,換洗的衣物和當做乾糧的小塊奶酪(好像就是她昨天帶來的,上麵還有被假裝啃過的牙印)……

一切的一切拚湊在一起,指向了明確到不行的目的:“你要跟軍?!”

不是入伍,而是偷偷摸摸跟在行軍隊伍後方,成為“編外”一員。

被帕特裡夏壓得氣喘不好,小豆芽菜一邊咳咳咳一邊拚命往外爬。

他病弱的麵頰染上病態的紅暈來。

——說真的,在尼福爾海姆,弱小的人很少活到這個年紀,而順順利利長大的那部分,大多有足夠關心、幫助、奉獻的親人/友人。

“噓——噓!”史蒂夫一邊抓緊把散開的乾草塞回去,手指豎在嘴唇上,“彆這樣大聲。”

他驚魂未定的靠在草垛上,一邊反手把那個缺口壓實,一邊膽戰心驚的看向她:“答應我,彆告訴……”

姑娘眼眸亮晶晶的小聲叫起來:“我怎麼沒想到!”

“……巴基和托尼。”

史蒂夫把上麵那半句話說完,茫然的“啊?”了一聲。

帕特裡夏:“你說的沒錯,隻要我們偷偷的跟……”

史蒂夫:“我們??”

剛好獵了午餐回來隱約聽見交談聲然後推門而入的巴基和托尼:“你們?們們們們!在乾啥!”語調略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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