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宗眾人皆是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參見尊上!”
男人冷笑一聲,陡然鬆手,血蝠老人砰然落地,狼狽地摔進一地血汙之中。
卻再不敢動彈。
他死死趴在地上,顧不得自己的斷臂,渾身止不住篩糠似的顫抖,頭埋在泥土裡不敢抬起。
聲音驚懼不已:“尊上!小人非有意冒犯,求尊上開恩!”
該死的,他怎麼撞見了這尊活閻王!
尊上?
林羨漁的視線在顫抖的眾人身上環視一圈,落回男人臉上。
血蝠老人修的是魔道,他口中的尊上,必然是魔尊。
可上一任魔尊蕭以容死後,魔道四大派分崩離析,再無能大一統者。
至少林羨漁死的時候,還未曾聽聞有新任魔尊。
她死不過三年光景,這世間局勢,竟已寰轉至此。
男人緩緩移回視線,落在林羨漁臉上,帶著審視。
他已在暗處觀察了很久。
她很獨特。
臉上慣常帶著三分笑意,看似溫良無辜,實則有仇必報,殺起人來眼都不眨。
甚至身處危險之中,笑意卻不減半分,笑得越甜殺得越狠。
這種特質,他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想起那個人,男人眼眸微沉,心中某處又湧起了那股難以言喻的鈍痛。
細密綿長,深入骨髓。
他在打量林羨漁,林羨漁也在打量他。
細看之下,麵具之後這一雙眼好不眼熟!
林羨漁陡然瞪大了眼,有隱隱思緒從腦中一晃而過,可她來不及抓住,便覺得丹田之中那股燥熱叫囂得更猛烈了。
已彌漫至四肢骨骸的躁動,此刻全然湧入腦中。
她苦苦堅守的靈台清明頃刻間煙消雲散。
林羨漁眼神迷蒙,無意識地用臉頰蹭了蹭男人的衣襟,涼意撫慰她頰上的滾燙,她小貓般輕哼一聲,幾不可聞。
男人臉色愈發陰沉,看向匍匐在地的血蝠老人:“你下的毒?”
極沉穩的嗓音,卻生生帶出一股淩厲逼人的氣勢,仿若在寒冰中浸潤多年的千年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