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太子那邊。
對於太子會來人請。四阿哥早有預料。
但沒有想到……他的好二哥竟然會這麼的迫不及待。
“……太子爺說,四爺回來很是歡喜。有關上一次孩子的事情,非常痛心,已經懲罰了弘皙阿哥。等四爺去後。就讓弘皙阿哥給四爺道歉賠罪。”
竟是就這樣想把事情囫圇過去?
四阿哥怎麼能忍。
他知道自己動不了太子,但不一定動不了一個弘皙。就算不能當下報仇,卻也知道隻不過是時日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他並不介意從其他人那裡先收一點利息回來。
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府裡麵的事情。
他素來對為他生兒育女的人都是能包容的就包容,做不到寵愛有加,但可以做到無視。四阿哥非常慶幸自己的福晉不是那等拈酸吃醋,不賢惠的人。從他收到的消息來看,福晉從未嚴苛過後院裡的那幾個女人。
但有時候,似乎就是你的脾氣太好。就縱得那些人心都大了。
之前回府,沒有立馬處理,是心裡擔憂。
然。現在帶了孩子回去。
四阿哥眼裡一冷,這個時候他又怎麼會跟了太子的人走。
果然這些年,太子二哥就從未站在彆人的角度想過,理所當然地想要所有人遷就他。
這也是皇阿瑪縱容的吧。
四阿哥低下頭,一旁的張學臨看得不甚分明。
馬車外等著的人聽到了四阿哥的拒絕。
“回去告訴太子,府裡還有事情。等改日再去見太子。另多謝二哥好意。孩子到底是無辜的。”隻是誰來無辜他的孩子。
四阿哥讓馬車繼續前進。
宛宜等在屋子裡,不被允許出去。但總算是在心急地眺望中,看到那個大男人一手一個抱著她得小混蛋回來了。
“暖暖,好好……”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告訴過宛宜,好好臉上那道疤是怎麼樣的,每一次的形容都是長又深。
她是知道的,她記住了。
可親眼所見的強烈衝擊還是讓宛宜瞬間失聲。
好好卻是笑得無比的燦爛,在四阿哥懷裡就往宛宜這邊撲,且撲的時候還不忘記拉著暖暖一起。
四阿哥非常艱難地把兩個孩子抱住,沉默地走到宛宜身邊,放到同樣沉默的宛宜懷裡。
“你,看著她們。”
宛宜沒有抬頭,沒有回話,隻是用顫抖的雙手護著兩個孩子。
“是她們……”四阿哥艱難地再一次開口。
宛宜猛地抬頭。
四阿哥同樣看著宛宜。
宛宜不敢置信的目光在好好和暖暖兩個人的臉上徘徊。
怎麼會是兩個?
是不是四阿哥說錯了。
她一圈一圈地看過去,終於發現了異樣。
宛宜心裡疼痛,麵上揚起笑容,點了點頭。
張學臨被楊嬤嬤悄悄帶去了裡屋那邊,沒一會兒就聽到三個人的聲音,紅日離開屋子去叫了徐文星回來。
打算讓經曆劫難的這幾個孩子一塊說說話。
四阿哥則是離開了屋子。
宋氏很快被帶到了麵前。
在見到四阿哥的時候,宋氏突然害怕了起來。她壯著膽子地笑道:“爺,您可是回來了。爺不知道您不在的時候,福晉可是受苦了。”她突然害怕麵對四阿哥。
四阿哥冷冷地看著她。
“爺倒是沒有想到。爺院子裡的女人會有這樣好的手段和這麼能忍的心性。你也算是這裡麵的佼佼者了。”
“爺再說什麼,妾不懂爺的意思。”宋氏有些慌張。
“不懂?”四阿哥輕輕一笑。
蘇培盛得了示意,飛快地把一個枕頭扔到了宋氏的懷裡。
宋氏突然尖叫了起來。飛撲著把那枕頭扔了出去,隻可惜她扔出去的方向不太對勁,直接扔到了四阿哥這邊。
枕頭啪的落到了四阿哥懷裡。
宋氏先是一怔,等反應過來,就大聲喊道:“爺快扔了那枕頭,趕緊扔了,會得天花的。”
話音未落。蘇培盛已經撇開頭去,不忍直視。
四阿哥怒極反笑。把枕頭捏在手裡。
“你倒是知道的夠清楚的。蘇培盛,爺記得,這枕頭會傳染天花的事情,還沒有在府裡麵說過把。”
蘇培盛道:“自然是沒有。福晉的意思。一切等爺回來了,交到爺手裡。”自然,四阿哥今天才回來,在此之前不會有人知道這麼一件事情。
那麼宋氏的反應就好笑了。
除非她一早就知道了。
“是……是李氏,我看到的。”宋氏眼珠子亂轉,急切地說道:“爺,是李格格她想要陷害我。我沒有要害福晉和大阿哥的理由啊。”
四阿哥嗤的一聲笑了。
頓時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裡,站在這裡聽宋氏辯解的話,十分的無趣和浪費時間。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又何必聽她說什麼呢。
有時間還不如早一點處理了事情,回去陪陪福晉和孩子們。四阿哥現在心裡眼裡都是對宛宜和三個小混蛋的愧疚。
宋氏的事情,證據確鑿。無可狡辯。
除了這個小枕頭,還有從宋氏屋子裡搜查到的東西,以及之前侍衛退走一半後,宋氏偷偷讓人出去想要毀掉證據沒有成功。
她就是想要狡辯也是沒辦法。
四阿哥並不像在坐在這裡,聽這個女人胡說瞎話。他的觀感其實非常複雜,這是他潛在意義上的第一個女人。
雖除了福晉外。比不上給他生育了一子一女的李氏,但同樣在幾個女人中也是有著特殊的地位。
隻是……下手的竟然是他。
老實說。四阿哥自己也是有些驚訝。
但這份驚訝並未多久,他想起皇額娘臨走之前說的那番話了,他似乎有些明白那裡的意思。
隻是那又如何?
不在乎終究是不在乎。
或許四阿哥還不知道,福晉會是他的特例。
但總歸眼前的這個宋氏,不是那特彆的一個人。
宋氏當年失去孩子,有李氏的原因,但她心裡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恨意滋生,麵對著一個人的佛堂。
所謂佛法並未讓她洗淨心靈,反而讓她的心靈更加扭曲。
她在外麵表現地越恬淡,一個人敲著木魚的時候,恨不得把那木魚想象中所有她憎恨的女人,包括李氏,包括福晉。
誰也沒有想到宋氏會有這麼好的耐心,一等多年。
當然也是因為之前,她沒辦法找到什麼機會。在張學臨等人來之前,三個小混蛋都是跟著宛宜住,宋氏根本伸不過去手。
且就算之前搬走了,但宋氏也不敢輕易行動。
畢竟那份恨意卻還是不值得她隨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然而一個意外,宋氏聽到了小黃太醫對四阿哥說的話。福晉這一胎,從有了之後,就有小產的危險。
那個時候,宋氏就等著機會了。
然後,機會終於讓她等過來了。
她不忘記隨手陷害了李氏一把。
隻是李氏也是個聰明的,她從未忽視宋氏的行動。她知道了宋氏的陷害,卻還是假裝被陷害,還跑去落進下石地踩了一腳。
李氏肆無忌憚,以為有兩個孩子在手。
即便日後真相查出來,她不過是其中的受害者。畢竟她的弘昐總所周知的身子不好,一個天花,就有可能還沒有發出痘人就沒了。
離開宋氏這邊,四阿哥沒了去李氏那邊得念頭。
隻是想到兩個孩子,四阿哥猶豫了一會兒,走了回去。
孩子們暫時被抱走,宛宜已經知道了暖暖的情況。
她心裡又急又氣又恨。
隨後四爺府裡麵的變化,讓不少下人們驚訝不已的同時也深覺得奇怪。
事後,隻能搖著頭道。
那怪主子是主子,下人就隻是下人。
主子們心裡的想法,果真不是他們能猜到的。
府裡多了一個側福晉,占去了其中一個側福晉名額。李氏被升為側福晉的同時,武碧桃和蘭英都成了格格。
宋氏從格格變成侍妾,搬去了先上任的李側福晉住的院子。但可笑的是,剛成為李側福晉的李氏還來不及高興,兜頭就是一潑冷水。
弘昐被從她的院子裡抱離,送去了新上任的蘭格格那裡。
大格格則是搬離了正院,住到了新辟出來的院子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