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鬨騰,到了深夜都沒有平息下來,這謝橘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一覺醒來,好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謝橘年抬眼看著自己頂上那一扇青花繡金絲紋帳幔,知道這兒並不是他的芙蓉園,隻微微歎了口氣,起來了。
到了丹陽縣主房間的時候,屋子裡靜悄悄的消息,一點動靜都沒有。
謝橘年走了幾步,隻見著一旁候著的宮女屏氣凝神,生怕這呼吸聲大了些,就會叨擾到丹陽縣主似的。
進了內間,她見著丹陽縣主光著腳瑟縮在床角,臉上還帶著惶惶不安的神色,木木的,什麼話不說。
保寧長公主站在一旁,手上端著碗,也沒有說話,隻是一夜沒睡,保寧長公主神情疲憊且悲愴,眼瞼下頭更是一片青紫,語氣是難得的柔和,“丹陽你放心,這件事娘一定不會算了的……你彆這樣嚇唬娘了,好歹吃些東西,好不好?”
丹陽縣主像是魔怔了似的,不說話,不哭,也不鬨了,想必昨天夜裡該哭的哭了,該鬨的也鬨了,這眼淚已經流乾了。
謝橘年朝前走了幾步道:“保寧長公主您想必也熬了一夜,先下去歇息吧,這有我了!”
保寧長公主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如今我哪裡睡得著?丹陽這樣子……”
“您這樣耗著也不是個事兒,若是您熬病了,誰來照顧丹陽縣主?”謝橘年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保寧長公主,隻道:“有我在這兒,您就放心吧,要是真有什麼事兒,我要宮女叫您一聲就是了。”
保寧長公主素來知道她和丹陽縣主關係好,如今長歎了一口氣,隻道:“那你好好勸勸丹陽,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這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謝橘年應了一聲,則送保寧長公主出去了。
折身回來的時候,丹陽縣主依舊維持著方才的那個姿勢,像是尊雕塑似的。
謝橘年坐在了床沿,也不說話,更不勸慰,隻是靜靜陪著丹陽縣主。
坐了良久,她才道:“丹陽,若是你覺得心裡頭難受,那就哭出來,狠狠的哭一場,這心裡頭也就好受多了!”
她是第一次管丹陽縣主叫“丹陽”,如今在她跟前的不是縣主而是她妹妹一樣的人。
丹陽縣主終於忍不住,癟癟嘴嚎啕大哭起來,一麵哭,更是一麵朝著謝橘年爬了過去,“橘年姐姐!橘年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說能怎麼辦?昨天晚上我什麼都知道,四皇子他迷暈了我,但我腦子卻是清醒的,隻是……我想要叫叫不出來,想要喊也喊不出來!”
“我多希望你能過來!多希望娘親能夠及時趕過來!可是你們都沒有來!那地上那麼涼,屋子那麼黑,我好怕呀,我好怕呀橘年姐姐……”
他如今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放在了現代距離成年還一大截了!
謝橘年看著她頸脖間的青紫,心中暗罵了一聲出生,隻將她摟在懷中,“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裡也就好受了些,哭吧,哭吧……”
丹陽縣主嚎啕大哭,更是嗚咽道:“顧玉,顧玉他肯定不會要我了,他肯定不會要我了……”
到了如今,她心裡還念叨著遠在他鄉的顧玉!
謝橘年不好與她說實話,其實就放在之前,她和顧玉之間也並沒有很大的可能性,更彆說如今了。
隻是謝橘年如今也不知道這保寧長公主是什麼心思,如今她能做的隻是替丹陽縣主拍背,能讓她舒服些。
殊不知此時的寶琳長公主剛出了宮殿大門,臉色卻倏地變了,咬緊牙關,恨不得想要將四皇子千刀萬剮一般。
卻是有個宮女好死不死,戰戰兢兢上前來,“……長公主,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將四皇子丟在柴房,如今還如何處置?”
這四皇子好歹是皇子,總不能一直關著他呀!
保寧長公主沒有說話,那宮女更是大著膽子道:“還請長公主示下…”
不提這話還好,一提保寧長公主麵色更是難看了幾分,“先關著吧,我要去一趟禦書房!”
至於四皇子的死活,她可不會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