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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淨玉有著用銅鼎破開道衣上法禁的念頭,已經做好了擋在前頭的準備。但是經紀玉棠一提,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一抹古怪的念頭來。她斜乜了紀玉棠一眼,見她身上浮動著一層靈性,不像是作假,便暗暗壓下了那抹心思,望著葉孤光從容開口道:“閣下這銅鼎是龍紋星砂饕餮鼎吧?”

葉孤光兩眉抖動著,視線終於挪轉到了李淨玉的身上,他的麵容似是樹皮,此刻一抽一抽的,顯得有些扭曲。他發出了嗬嗬的古怪聲響,一雙陰沉的眼凝視著李淨玉,應道:“不錯,小輩的眼力倒是不錯。”

“這銅鼎血氣暴動,一次隻能夠吞噬一個人吧?不然各種屬性的力量交織,會減弱銅鼎的功效。”李淨玉頓了頓,又慢吞吞道,“不知葉前輩打算用誰來祭鼎?”

“葉前輩”三個字落入了葉孤光的耳中,他聽著猶為受用。咧著嘴綻出了一抹陰森的笑容,他道:“你覺得呢?”

李淨玉故意道:“我看那邊的道友挺適合的。”李淨玉伸手往前一指,對麵的修道士一直昏睡著,根本沒辦法反駁。

葉孤光沒有吭聲,他樂嗬嗬地望著李淨玉道:“小輩貪生怕死啊?”

李淨玉應道:“失去了自己的性命哪有未來的道途可言,這是人之常情。”

葉孤光點了點頭道:“很有道理。”但是下一瞬間,他的麵色便陡然一厲,抓向了李淨玉道,“可你們的生死同貧道有什麼關係?貧道就是不想讓你們這些人如意!”他咬牙切齒地開口,灰蒙蒙的雙眼中綻放出了濃鬱的恨意。

在石室之中,除了老道人自身之外,其他人的法力都被禁絕。此刻李淨玉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麵對著老道人一抓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一個呼吸間,她便被老道人攝到了銅鼎上方,隻聽得咚一聲響,厚重的鼎蓋被掀開,撞在地麵上發出厚重的聲音。

同一個血色囚牢中的紀玉棠反應不及,她縮回了隻來得及抓住一抹空氣的手,眉眼間平添了幾分怒意和不甘。饕餮鼎下方的薪火旺盛,葉孤光不再理會石室中的其他人,一連打出了數道法訣,催生出了饕餮的異象,他自己的身後,一隻羊身人麵,虎齒人爪的惡獸也跟著顯化了出來!葉孤光這個魔道修煉的是食人的魔功,觀想的自然就是饕餮這一隻惡獸。

銅鼎之中血氣盤桓,四麵散發著一股燥熱之息。如果是身懷法力的修士,或許還可以抵抗一二難,但現在法力被鎮壓後,蛻凡境界的身軀同□□凡胎相差無幾,恐怕不用多久就會被完全煉化。紀玉棠雖然記恨“未婚妻”對她的羞辱,但也不能夠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的跟前。心中的意念強烈了起來,那股冥冥之中的道韻似乎變得更近。

《道德天書》並不修法力,此刻的紀玉棠身上並沒有法力的波動,但是那股靈韻和道意越來越明顯,使得正在催發火焰的葉孤光都不由自主地側目。

泥丸宮中懸浮在神龍上方的天書翻開了一頁,紀玉棠眼中忽地綻放出一抹神光,她喝道:“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經文是自她口中喝出的,但是代表的是大道神意,是大道之根本。大道至柔無形,包裹天地。能削銅鐵,風馳電掣,經極日月!經文嗬念出的一瞬,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衝向了那一方饕餮鼎。

葉孤光麵上露出了一抹錯愕之色來,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打了個措手不及,他身上法力猛地上漲,喝了一聲“定”,穩住了搖晃不已的銅鼎,但是餘下的力量卻是撞擊著石室中的法籙,但凡與這股道韻不相融的,都抹除了靈光!

被血藤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塗丹朱抓住了時間,在丹田中法力重新流動的時候,她並沒有選擇斬斷恐怖的吸血之藤,而是催發了師長種在了自己身上的文印。

紀玉棠到底是初參《道德天書》,這股力量隻能夠維持一瞬。葉孤光反應過來後,麵色驟然變得鐵青,袖中飄蕩出了數道符籙,重新將石室中流動的法力禁絕。他森森地望向了紀玉棠,要不是大道之心需要用饕餮鼎來提煉,他此刻已經生剖她的心!他身上黑氣湧動,掐了一個法訣,那纏繞在了血色木籠上的藤蔓如同利箭往紀玉棠身上穿刺而去!

此刻的紀玉棠已經感知不到那股冥冥之中的道韻,她身陷囚籠之中根本避無可避!望著激射而來的藤蔓,她的神情驟然一變,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就在她即將被藤蔓打中的時刻,饕餮銅鼎中發出了一道異響。緊接著便是咚咚咚如同急雨一般的響動傳出,這尊銅鼎上竟然顯現出了一道道裂紋,懸浮在了半空中的饕餮幻象發出了一道慘叫,便化作了一縷輕煙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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