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洋房到天北校區,大概要跨四分之三個天北市。畢竟一個在市區,一個在近郊,以前紀冉開車,都是四十分鐘朝上。
他瞄了頭頂的人一眼,傅衍白臉色很淡,單薄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一看就是不同意:“你現在吃油的不好。”
他聲音很低,床邊的桌上還有大半沒怎麼動的菜,都是做了一個早上的,還有剛從酒店餐廳送來的湯羹魚翅。
傅衍白又夾了點鮮筍,然後就聽見紀冉一聲咕噥:“又要用又不給吃不給喝,養豬都不帶你這樣的。”
“......”
紀冉說完,悶著頭埋在人身上,沒過一會兒,就感覺屁股上被打了一下...
???
傅衍白收了碗筷,掃了他一眼:“不是你自找的嗎。”
紀冉:“。。。”
小少爺氣結。
他委屈的捂著屁股開始睡午覺,打算一天都不跟這人說話。
挨了疼還是自己送上去的,他怎麼說都說不過傅衍白,恨的被子都揪出一個角,迷迷糊糊睡了兩個多小時。
醒的時候屁股的痛已經從十級下降到了九級,他章魚一樣挪了挪,沒瞧見傅衍白的影子。
窗外的雨還是下的很細密,過了一會兒,紀冉才聽見外麵一點動靜。
先是開門聲,隨後一點塑料袋窸窸窣窣的響動,紀冉掉了個頭趴向門口,然後就看見傅衍白推門走進來。
初春天氣微寒。
他身上的黑色風衣落了些雨水,手裡一個破破的透明小塑料袋,裡麵裝著幾個蔥油餅,紀冉微微一怔。
“我去熱一下。”
傅衍白放下衣服,又給紀冉蓋好被子:“隻準吃一個。”
“哦。”
他不知道怎麼的鼻頭一酸,有點後悔剛才地方說的太遠,其實他隻是隨口,並沒真讓人跑這麼遠的意思。
“你跑這麼遠乾什麼。”
紀冉稍微能坐起來一點,一邊吃一邊偷瞄著傅衍白,對方走到床邊,手又伸進大衣口袋摸了摸:“你不是想吃這個嗎。”
“我想什麼你都答應嗎。”
紀冉試探的看過去,然後聽到一句:“不是。”
“......”
他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傅衍白抓著腳踝親了一口,然後拖到床邊,一隻手扒下了褲子。
“你乾嘛!我不要看…”
“塗藥。”
傅衍白語氣很低,不容置喙,擰開剛買的小瓶,摳了一點就覆上去,紀冉沒來得及捂住屁股,那一片紅腫帶著細小的裂口,看的傅衍白緊緊蹙著眉。
下一刻,冰涼的藥膏覆上來。
紀冉輕輕嘶了一口氣,但傅衍白的動作很輕,就像他做手術的時候一樣小心,幾乎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沒再讓他多疼,倒是耳朵慢慢紅了起來…
仔細上完兩遍藥,紀冉屁股一熱,就感覺褲子被提上去。
傅衍白什麼也沒多做,放了藥膏給他蓋上被子。沒過一會兒,旁邊的床墊便凹下去一點。
傅衍白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兒低聲道:“晚上再給你塗一次,明天幫你請假,想吃什麼發信息給我,再躺一天。”
他的語氣明顯帶著自責。紀冉摸摸鼻子,其實他之前查過資料,知道自己這樣很正常,畢竟是第一次,總要躺兩天。
“其實...也還好。”紀冉翻過身,正對著傅衍白,蹭了蹭他的鼻尖:“當時沒怎麼覺得疼。就還...還...”
“還什麼?”
“沒什麼。”
“......”
他剛說完,瞬間就漲紅了臉。
這人現在是老房子著火,一點就燃,紀冉捂著屁股往床邊挪了挪,像隻被踩了尾巴要躲進床底的貓。
傅衍白垂著眼尾:“不做。”
紀冉冷靜:“是嗎。”
傅衍白:“......”
這方麵他顯然沒有什麼信用,卷了被子就被紀冉趕出門,睡了一個中午的沙發。
小少爺又安安穩穩睡了一覺,晚上躺在床上吃完飯,傅衍白還有些工作要忙,紀冉乾脆趴著拿ipad看論文,他點來點去心曠神怡,不知道怎麼就點進大學介紹裡,開始在一堆原先隻聽過名字的名校裡遨遊。
直到九點半,傅衍白進來塗藥。
傅衍白淡淡掃了一眼他的ipad,紀冉很快換了頁麵,傅衍白已經走到床尾。
紅腫和裂口已經消下去一些,沒有早上那麼觸目驚心。
藥塗到一半,門鈴卻“叮”的響了兩聲。
紀冉眨眨眼:“你給我點外賣了?”
“沒。”
傅衍白仔細塗完藥,才拉上褲子,親了他一口:“我去看看,你休息。”
不知道為什麼,紀冉的眼皮跳了跳,傅衍白出去帶上房門,過了一會兒樓下傳來一陣開門和腳步聲。
傅老爺子的中氣很足,聲音從樓下穿上來,即使隔著一道門,依舊很清晰。
“聽說你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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