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等著《神說》最後一集上映的那天，周堯親自飛了一趟B市，去了點家網絡文學公司一趟，見到了他的編輯舒克和點家文學網站公司的總經理老王。
老王快五十歲了，皮膚很白，但瘦瘦巴巴的，個子也不算高。編輯舒克是個挺帥的男生，不到30歲和周堯差不多大，四方的國字臉，濃眉大眼，要是再早出生五十年可是國民審美的中流砥柱。
殷商大神突然親自蒞臨，事先也沒個招呼，老王都慌亂了一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和周堯握手寒暄，一時間沒忍住，冒出了一句酸話：“這是吹了什麼東風把周總吹過來，最近電視劇那麼火，您現在應該最是忙的時候吧？”
周堯握著那隻手笑了一下，看出了老王心裡的不痛快。
周堯是網站的大神，但隻簽了駐站約，幾乎除了網絡連載版權以外，其他的都沒有簽給點點家，所以周堯在點點家也隻有一個自然的排行榜，以及一個放在角落裡的駐站作家榜單。
如今周堯的書拍成了電視劇，爆賺一億二在業內業外都已經不是秘密，點點家作為原發網站，一分錢都沒賺到，說實話也挺慘的。
周堯拍劇後大火，幾乎跳出了網文的一次元圈子，跑到了二次元裡興風作浪，降維碾壓的氣勢很強。
老王被他那一眼看的很不自在，整理了一下情緒，努力露出點兒真誠的笑容：“今天突然過來，是因為有什麼合作嗎？”
說起合作，就要說到網絡文學在當前社會所在的階層。
網文作者自謙自己隻是個“碼農”並不是開玩笑，是現實。如果將整個影視圈比喻成農產品生產的產業鏈，毫無疑問，網文作者就是一群每天辛苦碼字的農民，作為原材料生產者，真正能夠賺錢的作者如殷商大神畢竟還是少數，其他大部分也就是吃過個溫飽。而點點家的平台也就是農場主管著一群“碼農”，進行集中銷售和宣傳。
所以點點家的營收不僅僅是和作者平分線上收益那麼簡單，也會努力與上級平台合作，針對合作書的宣傳和包裝，換句話說，就是廣告合作。
周堯喝水不忘挖井人，也算是留條後路日後好合作，所以在自己賺了大筆的錢之後，找到了點家，對他的編輯和網站負責人說：“《神說》第三版的三年版權馬上就過期了，咱們點家也有書城，我想再和你們合作第四版的簡體《神說》，而且還想把海外版權也給你們，我今天就是為這件事來了。”
老王的眼睛一亮，看著周堯就像是看見了一座金山，激動的虎軀一顫，差點流出老淚。
《神說》電視劇現在火遍了全國，從電視劇追來的劇粉豪氣十足的都是買的全訂閱，已經讓網站大賺一筆，《神說》數據回流，一口氣衝回到了曆史榜單的第三名，年度、季度榜單的第二名。
四百萬字的啊！完結了十一年的了！與周堯的另外一部《超算》，分彆占據他們網站排行榜的一二名，周堯網絡連載賺了多少，他們網站就賺了多少，相當於周堯一個人幾乎養了他們整個公司的人。
如今在這樣人氣火爆的情況下，周堯竟然要把出版的版權給回他們，簡直就是送錢給他們啊！
一瞬間，老王心裡的那點兒芥蒂就沒有了，看著周堯跟親人一樣，眼尾有些微微紅潤地說：“好的好的，這個版權我們肯定是沒有問題，我們這裡有現成的文件，馬上就可以簽約。”
周堯笑道：“我這裡有現成排好版的版本，你們安排人連夜校正，一周後我和張藝出版社的版權合作就到期了，你們這邊就可以鋪書了。”
“好好好！”老王連說了一疊聲的好，等著人拿合同過來的時候，搓著手笑，後來有點兒氣弱地說：“你能空出時間幫我們做下簽售嗎？”
“當然沒問題。”周堯笑，“我還有三場粉絲見麵會沒有舉辦，到時候就一起辦了，怎麼樣？”
“好！好好好！”老王激動的就會說這一個字。
等著合同簽完，周堯要離開的時候，老王臉上早就沒有了那酸唧唧的眼神，握著周堯的手笑道：“不管怎麼說，點點家也算是你的家，距離A市也不遠，沒事不忙多過來坐坐，我請你喝茶。”
周堯解決了心裡惦記的事，也露出了笑容，點頭。
等到第二天，點家首頁一級平台的最顯眼處出現了一個橫幅廣告，《神說》兩個字醒目地出現在廣告裡，點家得了周堯的允許，大膽地用了真人做廣告，周堯和白斂背靠著出現在廣告條裡，兩人側臉線條都深刻，一個淩厲冷銳，一個深刻俊逸，帥的不分軒昂。
要說點家的作者和讀者，現在誰還不識《神說》，不識殷商和白斂嗎？
點家的論壇瞬間爆炸，一群隱藏在男頻的女讀者悄然出現。
“點點家和《神說》在合作了嗎？第四版封麵上會不會用真人啊？”
“我一定要去簽售，聽說第一次殷商大大粉絲見麵的時候，白斂也去了，還對殷商表白，啊啊啊！錯過了一個億，好痛苦！”
“已經舔屏一上午，口水流了一地，這兩人真的配一臉啊。”
“給廣告部的美工三百六十五度一個讚，第一次看見把殷商和白斂P在一起的圖，簡直太懂我的心了吧。”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當這是官宣了！我就萌這一對兒了！打死不拆！”
點點家都是男頻作者，男頻的論壇一旦撕起來也是血雨腥風，然而對於《神說》這部神書，男作者們也委實沒什麼脾氣，除了看著人家賺錢眼熱，又有點小小地驕傲，大約就是我和大神在一個網站寫書的隱秘自豪感。
所以在一堆奇怪的CP粉浮出來，說殷商和白斂湊一對的時候，很多男作者還站出來維護自家網站的形象擔當。
“能彆炒這個嗎？特彆沒意思，大家看文看劇就好了，真不懂迷CP的是怎麼冒出來的。”
“大家有時間炒CP，還不如慶祝一下，《神說》要出海外版了，回頭買一套英語版的回來當傳家寶。”
“老王瘋了，不僅在首頁加了廣告條，我剛剛還查了一下，好幾個合作平台的榜單上突然就出現了《神說》，流量要炸啊！”
“羨慕到眼紅，殷商的資產瞬間暴漲好幾個億了吧？”
“內部消息，殷商家裡幾百個億，這點兒錢算到哪兒去啊，人家寫文拍戲就是玩玩兒，真·億萬身家等著繼承呢。”
“我去真的假的啊？”
“傻逼這也信，殷商要真有錢，還會寫網絡？還會賣房拍戲？網文大神是真的，身家幾百億這種噱頭聽聽就好了。”
也不知道誰曝出了周堯的身家背景，可惜一點水花都沒有炸開，沒有一個人相信周堯家裡有錢。
有錢還苦兮兮的當什麼碼農，好好地去當富二代不夠開心嗎？
就在點點家再次重視與周堯的關係的同時，《超算》這本也再次穩在了年度、季度總榜上，就連月票榜也瞬間解禁，衝上了第一位。
有些貓膩看透不說透，總之周堯分給了點點家一塊蛋糕後，自然也會收獲對方的回禮，互惠互利的事兒，自然是多多益善。
因為買房而花銷不少的周堯，瞬間回血。
但點家這邊的變化到底隻是小圈子議論，真正讓圈裡圈外熱議的卻是昨晚上的大結局。
不過十四個小時，大結局的點播率就破億了，最終收官的時候總點播量很有可能達到36個億，奇異平台的廣告讚助拿的手軟，殷商同名改編自己編劇製片的《神說》電視劇，實現了口碑金錢的雙豐收。
這不是現象級嗎？
這就是0202年的現象級啊！
過去沒有過，未來可能也很難超越的一部網絡劇，徹底讓這部劇和相關的演員、職員火了！
奇異平台的盧豹甚至在第一季大結局這天，還親自給周堯打了個電話，約他第二天一起吃飯，換句話說，就是慶功宴！
能夠讓一個大平台的董事親自慶功的可不多，那麼多的風風雨雨都見過，絕不是一點贏利都能稱得上慶功，會有盧豹主持的慶功宴，隻能說明奇異平台賺了大筆錢，更是重視與周堯的後續發展。
周堯接了電話，自然滿口答應了下來。
隻是給白斂打電話過去，是他的經紀人接的，說是白斂正在F國拍雜誌封麵，明天趕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周堯點頭，理解地說：“行吧，你們不用著急，休息好了再回來。”
經紀人滿口答應，又向周堯彙報了一下白斂當前的進度，耳邊響起白斂的聲音：“誰的電話？”
“周總……”
話音未落，耳邊傳來奇怪的聲響，緊接著與周堯說電話的換了一個人，白斂清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周總！”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就和彆人說出口的不一樣，聲音高亮，一開始就高了一個調的聲音在結尾的時候還往上揚，於是那種驚喜的愉悅感撲麵而來，周堯的眼底瞬間染上了溫度，嘴角噙著幾分笑，說：“都還好嗎？”
但白斂並沒有回答周堯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道：“周總，我拍完就去機場，明天晚上應該能夠趕得上慶功宴，我一定會到的。”
周堯算了一下時間，工作完了就得趕路，然後又要工作，完全沒必要這麼趕：“不用，這應酬也不一定要讓你參加。”
“但是盧總的席，我作為主演不到也不合適，反正在飛機上可以睡覺，您就彆擔心了，我肯定能到，我這就讓李哥買票。”
麵對這麼積極認真的員工，周堯能說什麼，隻能說：“好吧。”
所以第二天，梅廣軒打電話叫周堯去接他一下的時候，周堯說：“沒辦法了，你自己叫車吧，我現在在機場。”
“你到機場乾什麼？又要飛哪兒啊？晚上不是吃飯嗎？”
“接白斂，飛機很準點，到時候我們在酒樓見麵。”
梅廣軒一聽還能說什麼？人家這是去接白斂呢！
話說，為什麼要去接白斂？不是一般的關係嗎？白斂身邊跟著經紀人和助理，你一個老板眼巴巴的跑到機場去接人，會不會有點太過火了？
梅廣軒想不透周堯和白斂的關係，大體上隻知道白斂是肯定喜歡周堯的，但周堯就未必有那個意思，但又時不時做點兒出格的事情特彆地關照白斂，還說這不是感情投資？把人家哄得乖乖的了，自己坐著好收錢是不是？
渣男！
周堯等著飛機降落無聊，正打算和梅廣軒多聊一會兒，結果那邊二話不說的就掛了電話。
冷酷無情無理取鬨的“嘟嘟嘟”聲在耳邊響起。
翹腿坐在椅子上的周堯揚眉：“？”
正對著機場的咖啡廳可以看見飛機的起飛和降落，暗色的玻璃隔開了西斜陽光的照射，周堯放下手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視線從飛機跑道移開，落在麵前的筆記本電腦上，將耳機戴上，一邊聽著緩慢悠揚的音樂，一邊慢條斯理地敲了起來。
這就是文字工作者的好處，走到哪兒都可以工作，不一定要拘在家裡，像這樣接機的時候帶著筆記本出來，既調整了心態，又忙了工作，周堯對自己現在的工作再滿意不過。
隻是環境太舒適，等著周堯回過神來的時候，距離接機的時間就晚了一點。他眉梢一揚，一邊合上筆記本電腦，一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手機還在關機中，難道飛機晚點了？
周堯腳下步伐加快，朝著出口快步走去，遠遠的就看見了一群情緒激動的粉絲擠在出口處，發出吵雜的尖叫聲。
於是周堯放下心來，粉絲們聚集在這裡，說明白斂還沒走。
演員火了就是這樣，走到哪兒都被粉絲包圍，算是成名的代價吧。
周堯不想卷進粉絲群裡，所以選擇了遠遠停下來，找了個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等著，百無聊賴地聽音樂。
一首曲子結束，中間的人終於開始試圖突破，往機場外麵走了去，人群就跟著他移動，時不時地發出尖叫聲。
周堯從電腦包裡找到墨鏡，然後又拿出帽子，做了個偽裝，就快步走了過去。
保姆車已經停在了車上，周堯一邊怕被發現，一邊戴著耳機都能被尖叫的粉絲群叫的腦袋疼，也沒注意後麵隔著十多輛車還有一輛保姆車，他低頭一路快走，理所當然地繞到副駕的位置上，對著窗戶裡的人敲了敲，把墨鏡拿下來了兩秒，然後就等著對方開門。
三秒後門被拉開，周堯彎腰踏上了車，坐在了門邊的座椅上，反手關上門，一氣嗬成。
“周總？”旁邊傳來陌生的男聲，“周總嗎？您也才下飛機嗎？”
周堯臉上的表情一僵，轉頭看向了說話的人。
此時車已經啟動，從機場巨大的遮陽棚下開出來，於是車裡的光線乍然一亮，周堯最先看見的就是那人一頭燦爛的金發。
等過了兩秒，周堯才從那張男女難辨的精致臉龐上分辨出了對方的身份。
“鬱明？”周堯揚眉，一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