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QOQ”軟件在歐美的影視圈出現，並且一鳴驚人後，對影視行業引起的震動根本無法統計，很多的導演都開始嘗試新的拍攝手法，全世界大學的導演係裡都增加了“QOQ”課程，教學年輕的導演們怎麼去適應時代的變化。
是的。
這個軟件就是周堯要的！
他終於找到了！
壓下眼裡的狂喜，周堯以一種稀鬆平常的語氣讓亨利承認這個軟件是屬於這家公司的，並且為將軟件貢獻給公司的亨利發了一筆小小的獎金。
周堯並不黑心，他隻是必須確保這個軟件的開發權一定在他的手裡，如果之後這個軟件真的開發出來，他並不介意分給亨利更多的錢，哪怕是股份。
亨利拿了獎金很開心，在周堯離開後還開玩笑地說：“我已經說過我的這個軟件需要改變拍攝方式，說不定還要特殊機器的配合，他真是有錢，這樣都相信我。”
唐佳佳笑著沒有說話，周堯的資產她心裡有數，會對這個軟件表現出異樣的關注並不簡單，她留了一份心，隻是哄著亨利讓他看在錢的份兒上，趕快把軟件拿出來。
從公司離開的周堯坐在車裡，心臟跳得還有點快，他壓了壓心口，長出了一口氣。
希望這次不會失望。
隨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就看見微信的核心管理群裡有了新的消息，他打開看了一眼，就看見了一個用自己臉做封麵的短視頻。
下麵留言。
金漪：【周總真帥！】
白斂：【周總演的真好！】
梅廣軒：【周總出道吧。】
周堯困惑地點開視頻，就看見自己正坐在一個宴會大廳裡，四周圍金碧輝煌，男男女女圍著圓形的桌子坐了一圈又一圈，臉上充滿殷切和喜悅，紛紛望向大廳的舞台。那裡有年輕美貌的女孩兒正在表演，穿著性感大膽，舞姿**，而自己坐在領導層的桌上，正抬頭看著舞台上的表演。
他想起來，這應該是那天自己陪著刁點當群演的環境。
梅廣軒的剪接已經到這裡了？
突然間。
“砰”的一聲，大門被人推開。
白斂氣勢十足的從門口緩緩走了進來，動感輕快的音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鏡頭切換。
周堯的眼眸微眯，臉色霎時間變化，漸漸填上一抹凝重。
白斂走過長長的地毯，好似一把出鞘的長劍，鋒銳而且堅硬，他的衣角飛揚而起，直至來到周堯的桌子邊上，垂眸，看了過去。
鏡頭再一次切換。
出現在畫麵裡的卻不是另外一個男主角的臉，而是周堯微微仰頭看去的麵龐，黑眸裡倒映出白斂的模樣，刹那間甚至有種驚豔從他的眼底浮現。
視頻時間一共八秒。
還配了音樂。
周堯看的眉梢飛揚，最後打字道：【梅導，您是太閒了嗎？】
沒人回答。
就連群裡的捧場王金漪今天都選擇了沉默。
周堯放下手機，才將車從停車位開出來，便越想越是不對，他蹙緊眉心，再次將手機拿出來，重新點開視頻，表情專注，隱約覺得哪兒有些奇怪。
再看一遍，可以確定，這不是他一場戲的表情，應該是從NG兩次裡找到的素材，最終剪接成了這麼一個八秒的短視頻。
但讓他覺得古怪的地方並不是自己的表現，而是什麼玄之又玄的東西，總之很微妙，似乎隱約踩到了他某個方麵的神經，偏偏又捕捉不到。
這感覺委實難受。
所以再次語音，語氣裡多了點焦躁：“神說馬上又要開機，剪接方麵需要加緊，再說你還要和我去試鏡，還有特效演員你約好了嗎？金漪你明天要去海市吧？趕快把前期款落實了。”
大老板生氣，梅廣軒習慣性地縮起來不說話，金漪則急忙彙報工作進度展示自己的認真努力，白斂也不知道在乾什麼，再沒發聲過。
這時唐佳佳突然打字道：【周總走了嗎？晚上一起吃頓飯？】
周堯的情緒瞬間整理，回複：【沒有，可以。】
唐佳佳：【我今天提前下班，七點去我家接我，就是你之前住的那套房子，晚上見。】
周堯：【好。】
唐佳佳：【周總打算拍戲嗎？表演的還不錯。】
周堯：【不。】
唐佳佳：【這可怎麼辦，也要給剪刀手一些活路吧。】
周堯：【？】
唐佳佳：【總要有素材，才能剪啊。】
周堯：【？】
唐佳佳：【周總不知道？】
周堯：【我該知道什麼？】
唐佳佳：【哎呀，好像說錯了話，就當我沒說話，行吧，晚上記得來接我，談一下軟件的事。】
周堯困惑地發過去一個問號，等著唐佳佳解釋。
可惜唐佳佳再沒發來新的消息。
因為唐佳佳這邊，連續收到三個人的私聊。
梅廣軒：【開個玩笑而已。】
金漪：【唐美女，您彆和周總聊這個啊！】
白斂：【姐，不過就是網友開的玩笑，周總要是知道可能沒什麼，但我會很尷尬，您就彆說了。】
唐佳佳一按額頭，看著這三個人的名字，漸漸地品出了一點貓膩。
這件事要隻是網友的玩笑，這些人怎麼會這麼緊張，莫非自己是無意中發現了什麼？
唐佳佳對自己這位曾經的相親對象完全沒有戀愛的感覺，頓時八卦之火洶洶燃燒，之後考慮一下，點開了金漪的名字，單聊去了。
等著晚上周堯去接唐佳佳的時候，唐佳佳還有點生氣地說：“你這個人啊，人品有問題，咱們關係隻限工作接觸，其他莫要挨我。”
“？”周堯一頭霧水。
唐佳佳氣鼓鼓的，生氣自己差點被騙當了同妻，為了抗議，發泄一下自己的小脾氣，妝沒補，衣服沒換，亂糟糟的頭發就坐上了周堯的車。
周堯不明所以問她：“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唐佳佳抿著嘴角：“反正你已經從我的備選名單裡被剔除了。”
周堯無奈：“順其自然沒關係，但我現在有點在意，是咱們今天分開的幾個小時裡發生了什麼嗎？”
唐佳佳並不說話。
周堯等了一會兒，隻能轉口說：“打算去哪兒吃飯。”
“潮汕牛肉火鍋，最近的天達廣場就可以。”
“行。”
車開出去，唐佳佳先是打了個電話出去。
“你好，我姓唐，今天預訂的座位取消了……對，不過去了……電話就是這個電話號碼。”
周堯困惑看她。
隨後唐佳佳一甩頭發，給閨蜜發了一條語音消息：“對啊，維科帥死了，聽說他最近在敦倫拍戲，我看看能不能訂到附近賓館的房間。”
周堯眉梢再度揚高，這放肆的態度……果然是將他從名單裡剔除了。
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遺憾。
周堯太忙，暫時也確實沒有談戀愛的念頭，在他心裡對唐佳佳的定位也是事業夥伴。但畢竟兩人是相親認識，男未婚女未嫁，相處的時間長了，未必不會改變現有的關係，因此在對待今天的約會上，他準備的還算是比較慎重。
但這女孩兒的心思，真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耳邊一直傳來唐佳佳和閨蜜聊著某個明星帥哥的聲音，女孩兒放肆的聲音很自然，周堯想想這樣也好，既然是事業夥伴，保持單一的關係也沒什麼，夾雜了太多私人情感的利益合作，日後一旦發生變化，處理起來也很麻煩。
所以周堯也將領口上的扣子解開了一個，完全地放鬆了下來。
潮汕牛肉火鍋屬於平民消費，蒸騰的熱氣熏花了唐佳佳臉上本來就所剩不多的妝，潤開的眼線模糊了眼角，她用紙巾隨便擦了一下，渾然不在乎坐在對麵男性的目光，大快朵頤。
唐佳佳甚至還點了三瓶啤酒喝。
周堯坐在她對麵，對女人這種天翻地覆的變化感覺有趣，待得唐佳佳喝完一瓶啤酒再次問道：“說一下吧，我是怎麼失去資格的？”
唐佳佳睨他一眼說：“我雖然沒有處男情節，但對男友在我之前的感情生活還是比較在意的，一兩個認認真真談過的還好，三四個就是花心，除此以外，亂來也是我的雷點，所以我們不合適。”
周·處男·堯沉默，被人蓋了一頭的狗血，偏偏男人的自尊心又無法讓他解釋出口，隻能搖著頭一再地笑，然後為自己的前相親對象倒了一杯酒。
唐佳佳拿起酒喝下，笑容意味深長，這就是認罪心虛的表現啊！果然是個渣男！
周堯為自己倒下一杯喝下，笑容無奈，算了，反正最近也沒時間談戀愛，誤會就誤會吧。
兩人解除了相親關係，聊起天來反而直接很多。
唐佳佳說：“你很奇怪，為什麼那麼看好亨利的軟件。”
周堯說：“破而後立，隻有打破現有的規則，我們才能夠真正獲利，否則也隻是資本操縱下隨波逐流的小船。”
唐佳佳說：“但你一直在說3D裸眼的觀看模式，目的性太明確了，你是得到什麼消息了嗎？”
周堯想說女人的觀察力真可怕，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借口：“國外早就在開發了吧？而且最近有很多打著裸眼3D的旗號斂財，我隻是看好這個項目。”
唐佳佳笑，睜圓的眼裡有著一絲醉意，指著周堯的鼻子說：“你今天的解釋太多，有點奇怪哦，你要是有什麼發財的門路不如直接告訴我，不要神神秘秘，有錢一起賺啊。”
周堯笑著正要說話，視線卻在掃到門口的時候瞬間定住，繼而緩緩地收了嘴角的笑。
唐佳佳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了過去。
楚迅今天被何瑜叫著出來吃飯，一起的還有畢業後也留在A市的大學同學。A市的競爭太緊張，能夠在這個城市真正站穩的除了他們四個，也就隻有土生土長在A市的周堯。但何瑜和周堯關係緊張，因而楚迅自從和同學恢複聯係後，幾乎見過了所有人，就沒有見到周堯。
楚迅第三個走進潮汕牛肉店裡，還沒等往裡麵看，就被何瑜叫住，視線移開，正好錯過了坐在最醒目處的周堯。
何瑜對楚迅沒話找話地聊了兩句，直到從周堯邊上走過，他的視線移開，與周堯的目光撞上。
毫無疑問的，周堯的眼裡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從那天在蜀品居火鍋店裡見麵後，周堯就一直在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冷漠的中帶著一絲不屑，更深處是洶湧的火焰在燃燒，何瑜無法分清那是憤怒還是恨意，總之他知道周堯恨他入骨，絕情至極。
不過就是42萬想要買他版權罷了，不都說過可以再談，他一個小影視公司的小製片人，拿出千萬已經是極限，就算這樣周堯依舊不滿，甚至因此恨他，他除了覺得可笑，也隻能同樣地用冷漠和恨意來回擊他。
算了，就算沒有你的，我還有一個厲害的編劇，這次一定要將楚迅抓牢，即便你的電視劇拍的熱熱火火，我們卻早已經去了大銀幕，誰高雅誰低俗也就一目了然。
“剛剛看見一個人，好像周堯啊。”同行的一個同學突然說話，走出很遠還在疑惑的回頭看。
楚迅瞬間站定了腳，用目光尋找。
何瑜一把抓住楚迅的手腕，用足了力氣地拉住他，笑道：“你是說門口的那個吧？隻是有點像而已，以周堯現在的身家，會來這裡吃這種貧民的火鍋嗎？”
“也對。”同學想想，將目光收了回來。
楚迅也跟著回頭，不再找了。
何瑜背後出了一層冷汗，暗自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讓楚迅和周堯再聯係，他很清楚這兩個人的秘密，一旦見麵，他很有可能就再也控製不住楚迅奔向周堯的心。
不能見麵！
絕對不能見麵！
周堯親眼看著何瑜是怎麼吸引那些同學們的注意力，讓他們不要發現自己，就像是一頭護食的惡犬，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對著自己齜牙咧嘴。
真醜陋。
周堯不太明白何瑜攔著這些人不見自己的原因，但想來大約也是和他自己理虧有關係，不過既然能被何瑜三兩句忽悠走，甚至連來詢問一下也做不到，這些同學不要也罷。
周堯獨慣了，對於彆人而言很重要的人情關係，他從未看在眼裡，更從不覺得朋友多是一件好事，再多的朋友卻隔著心的算計又有什麼意思，不如一兩好友暢所欲言，然後放心大膽地醉的不省人事，這才痛快。
也是因此，周堯曾經才會那麼信任何瑜。
收回目光，唐佳佳正用灼灼的目光看他，說：“剛剛那群男人，有你認識的？”
唐佳佳刻意咬重了一個“男”字，但周堯心裡正亂，並沒聽出來，隨意點了一下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唐佳佳翻了個白眼，轉口說道：“你願意拿出百萬獎金，已經暴露很多，老實交代，你為什麼一定要亨利手裡的軟件。”
周堯放下酒杯，淡淡說道：“你不如去問風投公司為什麼要往外撒錢。”
唐佳佳被堵得無話可說，將煮熟的雪花牛肉在麻醬裡裹了一圈，塞進了嘴裡，沒有形象地大口咀嚼。
今天陪女士吃飯，結束的比較早，周堯回到家裡也才九點，正好梅廣軒發來今天剪接完成部分，周堯點開來看一會兒，便和梅廣軒連上視頻，說了一下他覺得不太合適的地方。
等到十點，工作聊完，周堯問了一句：“今天你剪那視頻什麼意思？”
梅廣軒臉色一變，吭哧了兩秒，周堯正等著他的解釋，突然屏幕就黑了，接著梅廣軒發來文字消息：“蹲廁所，信號不好，沒事我就睡了。”
心虛？
周堯聯想今日始末，越想越不對勁，哪怕他神經大條，也知道似乎大家都對他藏著一個秘密，關於他的。
思來想去，周堯點開了白斂的微信。
白斂最乖，一定會給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