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2 / 2)

晉陽郡主冷著臉,甩開她的手,依然直視著江晚晴:“好,我就聽聽你怎麼狡辯。”

江晚晴有的是耐心,等寶兒端著熱茶上來,倒了一杯,她接過手裡吹涼了,輕輕抿一口,才道:“當年我年幼無知,和攝政王確實有些來往,但從來守禮,並無私情。後來,我既嫁給了先帝,心中便隻有他一人,先帝待我寵愛有加,我待先帝,更是一心一意。”

容定渾身一震,望著江晚晴的眼神,震驚而新奇。

江晚晴放下茶盞,幽幽歎了聲:“可惜我沒福氣,先帝撒手人寰,留我一人在世,我的心已經死了,若說有後悔,也隻悔恨沒有更早認識先帝,更早嫁他為妻,平白辜負了大好時光。”

晉陽郡主臉色驚愕,愣了好一會兒,脫口道:“你胡說!當初一口一個七哥,喊的那麼親熱,你卻說你——”

江晚晴抬眸,目光如冬日雪色,映在她的身上,不帶溫度:“我也喚我兄長們大哥二哥,難道我對他們也有情意不成?”

晉陽郡主怒道:“你強詞奪理,曲解我的話!”

江晚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全由得你。”

晉陽郡主瞪著她,過了許久,哼了聲:“你說你從未喜歡過王爺?”

江晚晴微微變色,冷然道:“郡主,我今生唯一心悅之人,如今躺在永安殿的金棺中,我是先帝的正宮皇後,望你自重。”

晉陽郡主狐疑道:“那你從前待王爺的種種,難道就是假的?”

江晚晴容色淡漠:“你所謂的種種,又是指的什麼?攝政王從前是聖祖皇帝的七皇子,身份尊貴,家母和李太妃又是舊識,我儘心待他,不是應該的麼?”

晉陽郡主沉默一會,試探道:“就這樣?”

江晚晴篤定:“就這樣。”

晉陽郡主在大殿裡走了幾步,倏地轉身,揚起下巴:“江晚晴,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這些話,去跟王爺說麼?”

江晚晴見她一步步走入自己的計劃,溫柔的笑道:“隨便你。”

晉陽郡主睜大了眼睛:“你彆以為我不敢!”

江晚晴渾不在意:“你要是敢,現在就去。”

晉陽郡主咬了咬牙:“我馬上就去!你說過的話,我會一字不漏的對王爺說一遍!”

江晚晴道:“你儘管說。”

晉陽郡主總覺得受了挑釁,怒道:“我這就去了!”

江晚晴頷首:“你去啊。”

晉陽郡主深吸一口氣:“我真去了!”

江晚晴眼皮也不抬:“不送。”

晉陽郡主用力地跺了跺腳,對碧清道:“我們走!”大步走出一段路,忽而又折回來,指著江晚晴道:“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晉陽郡主主仆二人走了,長華宮複又安靜下來。

方才江晚晴的話,寶兒和容定都聽了個清清楚楚,容定兀自沉默,寶兒卻感動得熱淚盈眶,認準了先帝風流花心,江皇後癡心不改,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淌下兩行清淚:“娘娘,可惜先帝……再也聽不見您的話了!”

江晚晴微笑:“他聽不聽的見不要緊,總會有人聽見的。”

寶兒淚眼朦朧,轉頭看了眼空蕩蕩的門庭,哽咽道:“先帝若是知道娘娘的心意,定不會舍得把您關在這兒,飽受苦楚。”

江晚晴心平氣和:“就算對我下了禁足令,他一沒短了我的吃穿,二沒給我使絆子添堵,談不上苦楚。”

寶兒泣道:“滿後宮的女人,隻您待先帝最真心了……”

江晚晴便不說話了。

容定也在瞧著這位看似嫻靜溫柔的主子。

剛才江晚晴說的話,莫說是晉陽郡主,就連身為當事人的他,也覺得一頭霧水。

他竟是不知,他的皇後對他用情如此之深。

他隻知道,自大婚之夜起,到每月初一十五於長華宮就寢的日子,江晚晴見了他便是克製隱忍的模樣,麵上不顯露什麼,可那雙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漆黑的眸子裡,盛著無儘的哀傷。

有次他的手按在少女清瘦的肩上,她微微顫了顫。

那是出自本能的反感。

然而,就是這樣的江晚晴,卻在晉陽郡主麵前,口口聲聲說今生隻愛他一人。

荒謬……荒謬至極。

正心裡七上八下的,驚疑不定,忽聽江晚晴喚道:“小容子。”

這清淩淩悅耳的三個字,如兜頭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容定嘴角抽了抽,上前一步:“……娘娘。”

江晚晴喝完了半杯茶,一隻纖纖玉手按著脖頸,慵倦道:“來給我捶捶肩膀。”

作者有話要說:  男配:你戲彆那麼多。

女主:你內心戲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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