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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華宮。
江晚晴早等晚等,死活等不到暗殺自己的人,猜到估計淩昭回去後,冷靜下來又心軟了,心裡不禁乾著急。
可光急也沒用,她便叫容定出去撿幾根粗點的樹枝,切下一小段,磨平了給她。
寶兒纏著問這是作什麼用的,她隻笑不語。
這天晚上,江晚晴在燈下練字,寶兒侍奉在側,瞧著她的心情不錯,心思一轉,重重咳嗽了聲,用眼神示意容定靠過來。
江晚晴沒抬頭:“寶丫頭,嗓子不好,燉個梨吃。”
寶兒一時語塞,有點赧然。
容定見她這般憨傻的樣子,心裡歎氣,指著掛在牆上的一幅畫,挑起話頭:“娘娘字寫的好,畫也很好。”
江晚晴抬起頭看了看,道:“不是我畫的。”
容定佯裝驚訝:“不是?”
江晚晴起身,就著燈燭,凝視畫上的雪中紅梅:“宮人送來的,說是先帝的遺作。”
寶兒心頭一喜,暗想小容子真是歪打正著,正好幫自己打開話題,上前一步道:“娘娘勿怪,有一件事,奴婢真的想知道,就怕提起會讓娘娘傷心。”
江晚晴一笑:“想問先帝呀?”
寶兒用力點頭,遲疑道:“宮裡宮外,都說先帝是風流天子,娘娘可是因為這個……才同先帝心生嫌隙?”
江晚晴搖了搖頭,卻沒多說,在寶兒期盼的眼神下,隻歎了口氣:“他生前是個體麵人,如今人去燈滅,給彼此留點臉麵吧。”
燭光忽然一晃,容定的目光隨之閃了閃,很快又沉寂下來。
寶兒央求道:“奴婢不會說出去的,就我們私底下說說……娘娘,奴婢都在宮裡這麼久了,仍舊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彆人都當奴婢是個窮鄉僻壤來的傻子,背地裡笑話我。”
江晚晴見她可憐巴巴又眼帶期望的樣子,撲哧一笑,心想算了,反正以後這丫頭也是要被送出宮的,便轉過頭,微眯起眼,盯著牆上的那幅畫——幾朵紅梅畫的隨意,那顏色卻極為豔麗,豔紅如血。
“先帝麼……生了一雙含笑帶情的桃花眼,任是無情也動人,說他風流多情,多半是因為這雙眼睛了,不管有意無意,朝人看上一眼,便如四月桃花瞬間開遍山林,加上他身份尊貴,被他盯過的少女,少有不心動的。”
寶兒怔了怔,開口:“啊?那他不是真風流啊?”
江晚晴長歎一聲,隱晦道:“風流也得有資本。”
寶兒茫然問:“什麼意思?”
江晚晴又歎了口氣:“寶丫頭,你一直陪我在長華宮,未曾見過先帝真容,所以不知……他生來體弱多病,是真的病的很重,七年裡,大半時間病發臥榻,上朝都勉強,隻能由大臣來寢宮,例行彙報。”
寶兒依舊不解:“那和他風不風流有何關係?”
江晚晴的目光,從她身上,移到沉默的容定身上,慢慢道:“你年紀小,自是不懂,小容子是進過淨身房的,自然也不會明白——男人風流起來,是要很多力氣的。”
寶兒脫口道:“先帝沒力氣嗎?”
容定神色變了變,忍住了。
江晚晴歎道:“豈止沒力氣。文孝皇後早逝,宮中無太後坐鎮,我身為皇後,太醫就隻能來找我,真是……真是叫我為難極了。”
寶兒追問:“太醫都說了什麼?”
江晚晴背過身,臉上發熱,低低道:“太醫說,先帝體弱,不可行劇烈動作,後宮的主子們侍寢的時候,可得千萬上上心。我沒辦法,隻能在各宮嬪妃前來請安的時候,厚著臉皮把這話交代下去。”
容定的臉有些蒼白,耳根子卻莫名紅了。
江晚晴想起舊事,感慨萬千:“因此,先帝的後宮裡,嬪妃一邊爭寵、勾心鬥角,一邊還得避寵。”
寶兒好奇道:“爭寵是曆朝曆代的嬪妃都有的,避寵卻是為何?”
江晚晴苦笑:“侍寢時若有個萬一,那就是掉腦袋誅九族的大罪——曾經有個養心殿的宮女,容貌出色,也有手段,未侍寢先封位份,本是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的,可先帝在她那兒待了兩個晚上,夜裡一直衝著她咳嗽,就像吊著口氣快不行了,把那位妹妹給嚇的……她哭著來給我磕頭,求我向先帝請命,準她去尼姑庵裡修行。”
這一通說的累了,她想起還有事情,便叫容定和寶兒出去。
寶兒關上門,無知無覺走出一段路,若有所思:“原來,男人風流竟是要憑力氣的,誰力氣大才有資格風流,唉,想來攝政王定是大夏最風流的男子了,他看起來那麼壯,還能打仗,你說是不是——”
下意識轉頭看向容定,卻見少年眉眼冷沉如水,薄唇緊抿。
寶兒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歉然道:“對不住,我傻了,你怎會知道其中奧秘……你又算不得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受氣包男主:果然、果然全是你在背後搗鬼!
背鍋俠男配:……exome???
撒謊精小太監:嚶,說好的榮華富貴呢TAT
這章男配想給自己扣糖,結果扣出了一塊□□。
下章換男主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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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抽人發紅包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