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請不要欺騙(1 / 2)

鬆田陣平開學就打架了。

這沒什麼,鬆田陣平理直氣壯地想,降穀零那金毛混蛋合該被揍,隻是對方的打架水平還是稍稍超出了自己的預料。暢快淋漓的打了一架後,他們各自回宿舍,他無意間一瞥看到好像有人翻窗進了自家幼馴染的宿舍,再抬頭看卻似乎隻是幻覺。鬆田陣平是個挺軸的人,什麼事放心裡不搞清楚容易睡不好覺,於是一路跑上來敲門查房。

開門的瞬間萩的眼神很陌生,紫色的眼睛像礦石一樣鋒利而冰冷。那不是萩,他眯起的眼睛是刀鋒折射的光,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人摸不透虛實。鬆田陣平退後了半步,驚疑不定。

不過很快那陌生的感覺就消失了,像翻窗的那個身影一樣都如幻覺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像雪人融化在陽光下。自家幼馴染重新露出了從小看到大的,陽光開朗還有點二的笑容,一手攬住他的肩膀,另一手關上門。鬆田陣平並不排斥他的肢體接觸,這個事實讓他放下心來。

“怎麼打成這個樣子啊,小陣平——”萩原研二又低下頭細細打量他的臉,“咦”了一聲:“你的牙呢……”

他帶著不解的,形狀漂亮的下垂紫色眼睛完整的倒映出一個暴躁池麵逐漸憤怒的全過程。

而這張臉又逐漸被一個掐的關節泛白的拳頭代替。

“嗚嗚小陣平連hagi醬都要打嗎!”

一提到被降穀零打掉的牙,鬆田陣平立刻冒火,追著萩原研二在宿舍裡開始新一輪鬥毆:“我連警視總監都敢打,你我有什麼不敢打!”

萩原研二雷聲大雨點小的叫喚了一陣子,突然發力一摁就讓鬆田陣平還沒反應過來就流暢的坐在了床上,然後壓低聲音:“小陣平!再吵就真的要被巡邏教官抓啦!”

於是兩個人一起安靜下來,教官的腳步聲果然來到了這一層,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年輕人劇烈活動後咚咚咚的心跳聲。於是鬆田陣平坐在床上,萩原研二坐在地上,兩個人開始專心等教官離開。然而死活沒等到象征離開的聲音,萩原研二對鬆田陣平說:“他是不是想等你出去抓個正著?”

“估計是。上個警校怎麼這麼多事。”

於是萩原研二儘可能小聲的拉開櫃子,翻出醫療包:“好吧,閒著也是閒著,給你包紮一下。”

鬆田陣平低頭看著幼馴染忙活,他的手法比起從前進步飛速,有條不紊。他很有技巧的繞開了會導致疼痛的區域,同時也捆的儘可能不妨礙行動能力。於是鬆田陣平開始發呆:他剛剛本來沒想動手錘萩的,不過為什麼還是動手了呢?

是我想從他的反應裡找到什麼足以讓我安心的線索嗎?

一直以來,鬆田陣平都不擅長處理自己內心混亂的思索,他常常拋之腦後。這是一個父母離婚,常常被酗酒的親生父親責打的孩子本能保護自己的一種機製。很多事經不起細想,容易橫生變故。

更何況在以往,對於鬆田陣平來說,萩原研二的身邊就象征著放鬆和無條件的信任。無論是他的身體還是他的精神都呐喊著需要儘快得到休息。

總而言之,鬆田陣平沒想明白,而且困了。

“困了就睡。”萩原研二輕輕拍了拍那頭飄逸的卷毛,被對方反過來不輕不重的拍了回來:“我才不和你擠在一張床上睡,熱死了。”

鬆田陣平掛著半月眼看自家幼馴染撇著嘴假哭,見自己不為所動又把眼淚塞回去(?),見自己死活不願讓步,萩原研二隻得無奈又好笑地做了個手勢:“好吧,傷員優先。”

說完他就去打地鋪了。鬆田陣平這才美滋滋的上床睡覺,壓到傷口了就齜牙咧嘴一下,沒過一會就睡迷糊了。

從前的無數個夜晚也是這樣,晚飯前鬆田陣平輕車熟路地跑進萩原家,有時還掛著彩;如果掛彩了,萩就會一邊念叨一邊給他上藥,如果沒掛彩,在和萩的家人一起吃完晚飯,並同時偷瞄兩眼千速姐以後,萩原研二就會和鬆田陣平一起把家裡拆個遍,然後被千速姐追的撒丫子出門亂跑。

他們經常玩的很晚很晚才回來,然後大人會放心不下讓鬆田陣平一個人回家,邀請他和萩擠一擠睡一個晚上。每次彆扭的嫌棄萩睡姿差纏人還熱的是鬆田陣平,有意無意拖到很晚讓萩原家家長留下自己的也是鬆田陣平,他不願意回家,那股令人窒息的酒的味道,更窒息的是看不到儘頭的生活。

反正他夜不歸宿也不會有人來找他。

來到警校的第一個晚上,竟然和以往的生活沒有多大區彆。隻可惜警校的床太小,根本擠不下兩個大男人。

夜裡隻剩下他綿延又安定的呼吸聲,在這無聲的夜裡。

萩原研二消失了,乾邑重新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