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sea(2 / 2)

剛剛下定的決心旋即被拋之腦後。不作弄是不可能的,作弄你一下又如何?她突然出聲:“誌保,你受過騙嗎?”

對方壓根沒跟上她的思路。但這不要緊;繪裡香心想:反正隱瞞也不能算欺騙,起碼不能等價;我不告訴誌保老板和我的關係,她就不會急著把我丟走,我就可以繼續留在這裡。但是留在這裡做什麼呢?誰在乎?好玩就夠了。

而且真正追究起來,老板回來後,自己的處境其實可能比誌保還好些;結果現在是誌保在為我的安危忙前忙後,感覺很新奇,像路上碰到的貓跟著回了家還不算,甚至跳上灶台給我做了四菜一湯。

宮野誌保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是無論如何,總得多在意她一點。叮囑事無巨細,足以讓一個學前班的孩子乖乖呆在家裡;她問:“你聽懂了嗎?繪裡香?”

她知道我叫繪裡香了。

真名象征的意義很複雜。繪裡香被叫得一愣,仿佛心裡的那點小算盤都被看了個一清二楚;遲疑片刻,她才輕巧地應下:“嗯。我知道了。”表麵上看著乖巧,但背地裡還要絮叨兩句:老板怎麼啥都往外說。

繪裡香行事先看合不合心意,再看合不合邏輯。眼下合了她心意,終於肯動一動邏輯:老板來過,又走了。他不可能隻來嚇唬我醫生吧,這不醫鬨嗎?這一天晚上宮野誌保還讓她含安息香溶液入睡,但是說什麼都不肯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雖然臉上看不出來,但大概率是害羞了。

不來才方便我動作。繪裡香轉而聲音放軟,甜蜜蜜地對宮野誌保說軟話:“誌保,誌保?你也累了吧,你也含一口安息香,今晚好好睡吧。”宮野誌保被她纏著推脫不了,就著她對嘴的試管口,半推半就地意思了一下。熄燈後,繪裡香一直卡著點,到三四點才悄悄從被窩裡鑽出來,光著腳;這樣聲音小。

她慢慢推開辦公室的門,先找宮野誌保;醫生累了一天了,後麵又遭兩個大人連續恐嚇,現在窩在角上的懶人沙發,裹著毛毯睡覺;除了呼吸的均勻起伏外,身體一動不動。繪裡香試探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在辦公室裡無聲學大猩猩求偶,在地上陰暗爬行,宮野誌保沒一點動靜。

那應該是真睡著了。於是她放下心來,開始靜下心模擬萩原研二可能的行動軌跡。他如何教我的,如何蹲彆人,如何設置埋伏;如果要動手,怎麼擺肢體動作,確保對方逃不掉……當然,老板和我身高差了二十公分,肯定不會和他教我的一模一樣。

如果我是他的話……

繪裡香踮起腳尖,抬頭,摸黑在頭頂的門框上扣啊扣,一顆細小的圓形裝置被她送入手心。找到了,在這裡。她借著暗淡的月光確認了一下,是我要的。

按道理來說她該立刻回去裝睡,但一種莫名的直覺讓她不由得又走到懶人沙發前,打量起宮野誌保來。對方的姿勢一點沒變,呼吸均勻,眼皮也不顫一下。茶色短發的女孩窩在這裡,像一隻溫馴的貓。繪裡香差一點就以自己擼貓的習慣,上手去碰對方的頭,但動作一個急刹車,堪堪止住;理智告訴她這不是貓,你弄錯了。

這種幽微的情緒短暫的出現,卻不知道為何而來。前幾天我所說的一切,其實並非全部虛假。我的確沒上過學,但是也和老板,和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