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arrival of the(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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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先生傳喚了服務。他的房間位於二層左側的4號房間。聽到侍應生敲門的聲音,他表示可以進來。看見來人,他頗為自傲:“您想要看我展示魔術嗎?”

即便兔子先生獨自一人呆在房間裡,他也依舊西裝革履,打著領結,姿態優雅。一想到自己即將成為真正意義上永生的完美人類,他為此感到自豪不已,並決定用最完美的姿態來迎接自己全新的生命。因為希望在手,所以對誰都萬分寬容,見到前來服務的侍應生也願意多說兩句。望著對方製服裹挾的身軀上皮毛水滑,蓬鬆可愛的布偶貓的頭顱,他不由得多問了兩句,無非就是:您先前是怎樣的人?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對方規規矩矩地說:以前也就是本地人。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也說不清。

是,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變成了這副長相;不過,增長的壽命卻是切實的。兔子不對此多加糾結,被簡單地糊弄過去。而此時開始整理屋內設施的侍應生心中卻暗想:要不是貓頭鷹先生想一出是一出,自己怎麼還用頂著個貓貓頭。

在提出空間折疊後,貓頭鷹打住了話頭,反而一轉態度,推諸伏景光走。“兔子先生的客房服務就要開始了。既然您是來應聘的,那麼請吧。不過我個人認為,您需要一個頭套。我看這個就很不錯。”

而後他仿佛早有預料地拿出一個布偶貓的頭套。這頭套的製作工藝相當精巧,貓眼水汪汪的,並且還會時不時眨眼——好吧。如果現在貓頭鷹告訴諸伏景光,這個頭套使用了某些煉金技術,乃至某些魔法,他也會相信。在這裡,堅持唯物主義就有些太死板了。諸伏景光接過以後,忽然本能地覺得不對:“等等。您為複仇而招徠他們前來,所用的幌子不是得到完美的永生,擺脫阿修羅道嗎?那我使用人類的外表,可信度才會更高吧?”

在他不讚同的眼神裡,貓頭鷹先生無辜地退後:“……好吧。事實上,這也隻是老人的一個小小心願——”

“……雅各布先生。”

您太認真了。被陡然叫出尚且身為人類時的俗名,雅各布愛蘭德爾沒有生氣:他鳥類的眼睛中展現出寬容的神情,對我們這樣的人,您總是太苛求。我們不喜歡這樣認真。事情的價值是由我們的心所承擔的。像您這樣的人,生命有時儘,所以懷揣的苦痛和希冀就變成了有期徒刑;但我不同。我的生命如河流一樣無窮無儘,什麼都認真的話,最後會瘋掉的。

而您的記憶尚且不完全。所以,無論接下來您做了什麼,在自己錯失的過去裡看到了什麼……也不要太當真。就當是一個小小的玩笑。

這隻棕色的兔子拖著他心目中的布偶貓玩了好一會小遊戲。無非就是骰子、紙牌,還有彆的什麼。接下來,他或許是發現這位侍者態度良好,配合得當,於是決定要他與自己表演萬箭穿箱。到這為止,一切如常。十分戲劇性的是,他尚且不知道明天的菜是兔肉燉胡蘿卜與白豆。

而貓頭鷹的告誡言猶在耳。這隻棕色的兔子自己鑽進箱中,麵對布偶貓冰藍色的眼睛,忽然感受到一種強烈的無機質,這使得他頭皮發麻,幾乎要一躍而起當場逃跑。直覺告訴他,侍應生手中的劍,或許真的會將自己的胸膛刺穿也說不定。

或許是霧氣已退的緣故,月亮出來了。窗框微微泛著青白色的光亮,在黑暗中一個身影裹挾著純黑色的衣服,僅餘一顆頭顱——一顆白色的兔子的頭顱。它看起來簡直像是平白懸在半空,是一個死人的幻影。刹那間,兔子先生感到自己的麵前刮起一陣颶風,接下來麵前就誰也沒有了。他在箱子裡驚恐地轉頭,發覺那個被自己懷疑將要圖謀不軌的布偶貓已經翻了窗戶,直追那幻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