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回(2 / 2)

“沈姐姐,你也聽說這消息了?”

沈初黛拿出絲帕掖了下眼角,點了點頭。

“這聖旨還未下來,便不算數。”陸含春上前便抓住她的衣袖,“走,我帶你去找皇兄評理去,你可是救了他性命,他不能這般恩將仇報!”

沈初黛唇微張,嗓子卻因瓜子磕多了而乾癢,拿絲帕捂住唇咳了幾聲。

拿開時卻是瞥見那絲帕上沾染了眼角的胭脂,她忙是藏在了背後。

哪知陸含春瞧見了,神色有些驚疑不定:“沈姐姐你……”

沈初黛暗覺不好,剛想出言搪塞過去,卻是沒想到她露出了一絲驚悲:“沈姐姐,你竟咳出了血,你癡心為皇兄,奈何這癡心錯付,我都替你難過。”

沈初黛:……?

陸含春扯住她的手腕,“今日我非得替你討個說法不成了。”

沈初黛被半拽著出了屋子,外頭早已聚集了一眾聽了消息而來的宮人們,瞧見沈小主眼角泛紅的楚楚可憐模樣不由皆是有些唏噓。

她不好將手扯出來,隻能悄聲勸說著陸含春:“含春,皇上如此必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就不要去為難皇上了。”

兩人拉拉扯扯地走到了儲秀宮門口,迎麵便撞見了穆宜萱,她身後跟了個穿著精致眉眼微挑的宮女秋雪。

秋雪瞧見了她們,先是行了個禮方道:“長寧郡主,方才奴婢前去寶華宮找您,那兒的奴才說您來了儲秀宮,奴婢便來看看,沒成想趕巧正是撞見了。”

陸含春私底下沒少撞見秋雪做些醃臢事,她本就討厭這個仗勢欺人的奴才,橫眸看了眼,沒理好氣地道:“沒瞧見我在忙嗎,還不快讓開。”

秋雪是宜歡公主的貼身婢女,宜歡公主又是穆太後膝下的獨女,金尊玉貴受儘千嬌百寵長大的,連帶著她們這些奴才也跟著水漲船高,便是先帝的後妃待她們都不得不客客氣氣。

平白被嗆了,她心頭有些微惱:“長寧郡主,奴婢是奉公主的命前來找您,公主在等您,有什麼事還能比公主的事更為重要的?”

陸含春白了她一眼,抓著沈初黛的手腕便要踏過門檻,秋雪眸光在沈初黛的臉上掃了一眼,便立刻明白過來。

她有心攀附穆宜萱,忙是攔住了陸含春:“郡主,事實皆有定數,郡主想要改既定的事實恐怕不易,奴婢還是勸您彆白費心思了。”

陸含春直接甩了個巴掌上去:“主子做事哪有你這個奴才叫囂的份,再攔我我便還打你,打到你服為止!”

穆宜萱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溫言道:“郡主,秋雪姑娘畢竟是公主手下的奴才,您這般動手不太好吧。”

沈初黛不動聲色的瞧了她一眼:“穆小姐,這個奴才以上犯下,強行阻攔郡主,難道不該罰嗎?還是說穆小姐並不將禮法尊卑放在眼中。”

穆宜萱俏臉一白,沒想到她如此牙尖嘴利,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懟過去。

秋雪捂著脹疼的臉躲在一邊,眼見著兩人就要走出儲秀宮,她陰陽怪氣道:“郡主恐怕不知曉吧,沈小姐的命格與皇上犯衝,不論是遇刺還是承安殿大火皆是此因,這般禍端豈能留在宮內!”

雖說沈初黛封為公主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可其中緣由卻是被皇帝壓下,僅有幾個人知曉,宜歡公主也是衝穆太後撒嬌得到的消息。

秋雪卻是不知,隨口得說了出來,一旁圍觀的宮人不由皆是議論紛紛,看向沈初黛的目光也變了。

陸含春氣得要命,“賤婢,你說什麼胡話呢!”

她想上前再甩幾個巴掌教訓,卻是被沈初黛攔了下來輕聲道:“郡主,算了。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既然是因此,看來這一趟確實沒必要。公主找你想必有要事,您還是趕緊去吧,彆為了我惹公主不開心。”

陸含春本想留下來陪她,卻還是被她勸走了。

宮人頓時得知這個消息少不得要議論一番,沈初黛也不想留在此事招人話柄,便獨自一人出了儲秀宮逛逛,沒成想宮後頭竟是有個小佛堂,清淨得很。

她跪在蒲團上瞧著用著麵前莊嚴慈悲的佛祖,感受到心情平靜,隱隱卻泛著歡騰。

得知進宮選秀之時,她心情是沮喪的,還是祖母帶她前去寺院上了香又占了卦。

卦象上說,叫她不要逃避,一切順其自然。

她本是不信,也做過逃避但還是不得已入宮來。

卻是沒想到船到橋頭自然直,最終竟是真如了她的願。

沈初黛伏在蒲團上,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心的樂起來,隻是怕旁人聽到了聲響,她連笑都不敢出聲,眼角還憋出了幾滴喜悅的淚花來。

過了良久,她才起身拜了三拜離開佛堂。

她的身影消失在宮道口,趙西方才從角落中將坐在輪椅上的皇帝推出來。

陸時鄞眸像是墨色浸染,帶著陰鬱冷戾的光,想及方才的情景不由又是暗了幾分。

她伏在蒲團上哭得那般傷心,纖細的肩微顫著卻是強忍著不成聲,離開時瑩白頰上還泛著晶瑩淚光,楚楚可憐得讓人心疼。

原來他一直都誤會了。

她原是想留在宮裡,留在他的身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