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像銀狐說的,人們的壽命足夠漫長,沒有人會在十幾二十歲的時候就去考慮婚姻的問題。
即便是保留著聯姻習慣的上流社會,除非是兩家關係特彆融洽,因此早早定下婚約;否則也不會著急給自家的孩子定下未婚夫/妻。
當然,像雪狼這樣優秀的未婚夫,如果他有所行動的話,相信大部分被他追求的對象都會接受他。
甚至說求之不得。
但這其中肯定不包括夏楊。
看到他們一個二個地針對新聞來聯係自己,夏楊隻感覺自己做了件錯事,被取笑了。
“亞斯,我沒有要結婚,新聞都是假的,我隻是和奧羅出去玩了一天而已,媒體拍到我們的照片就亂發揮。”夏楊一邊懊惱,一邊耐心解釋:“我才19歲,目前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你不也是嗎?25歲之前我都不會考慮結婚的問題。”
至於伊裡亞斯的這句‘請你優先考慮我’,夏楊是這麼理解的:你是一個優秀的結婚對象,在我的世界裡,你是我最能接受的第一人。
隻能說謝勒管家的灌輸很洗腦,時時刻刻都讓夏楊記得,他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整個皇室。
這也不怪夏楊,畢竟之前和伊裡亞斯的相處,都僅限於朋友之間的範疇。
一下子跨這麼大的步子,他真的沒轉換過來。
“我知道是假的。”伊裡亞斯沉吟,他也知道自己剛才衝動了,但這個反應讓他更加明白,自己對夏楊不一樣,他要好好珍惜這份不一樣:“隻是告訴你,如果要結婚可以考慮我,我會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不會讓你失望。”
伊裡亞斯如此嚴肅,弄得夏楊也重視起來,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事實:“對,無論做隊友還是做伴侶,你肯定是做到最好的。”
“你知道就好。”伊裡亞斯心滿意足,他也不著急,在對方心裡掛上號就行。
夏楊哭笑不得,不過他剛才說的是事實,就算拋開感情因素不提,伊裡亞斯確實是很完美的伴侶候選人。
伊裡亞斯在學校風紀部的辦公室,站在窗前眺望著學校的一棟鐘樓,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叮囑:“如果,有人借機來試探你,你就像剛才拒絕我那樣說就好了。”
“哦。”夏楊調皮心起,輕鬆地問:“如果他們像你一樣黃婆賣瓜呢?呃,自賣自誇的意思。”
伊裡亞斯:“他們沒有我好。”
意思就是,他的自賣自誇是有理有據的,彆人再怎麼自賣自誇也比不上他。
夏楊:“……”
今天才知道,原來伊裡亞斯是這麼自戀的人。
“你還在學校嗎?”他問。
“嗯。”伊裡亞斯的聲音低低傳來,令人耳朵微微發癢:“晚上要去巡寢,不方便回家。”
說到這個,夏楊順嘴問了一句:“你還記得上次我們遇到的那個被霸淩的學生嗎?你知不知道他的獸態是什麼?”
伊裡亞斯高高地挑眉,這人怎麼回事?剛談完結婚的問題,就在他麵前打聽彆的男人?
“亞斯?”沉默良久,夏楊感覺不對勁,他心裡犯嘀咕,怎麼了?
“為什麼打聽他?”伊裡亞斯回憶了一下,那小子好像長得確實不錯,很討人喜歡的類型。
夏楊如實說:“我在校外遇到了一隻命運坎坷的伶鼬,感覺和那位同學很像,所以問問。”
說到這裡,他好像明白伊裡亞斯為什麼不對勁,扶額,還是要怪自己沒注意,不過伊裡亞斯也太在意這些了吧……
他們之間八字都沒一撇。
“就是普通朋友,你放心。”夏楊為了哄他,豁出去地說:“如果結婚我一定會優先考慮你,因為你性格沉穩,心智成熟,還明事理,應該不會阻止我交朋友吧?”
“……”伊裡亞斯一頓,他怎麼會聽不出來,夏楊在刻意捧他,目的顯而易見。
喜歡自由,喜歡廣交朋友?
伊裡亞斯印象中的小熊貓,的確是這種性格;對方的朋友這麼多,人緣這麼好,要說心裡吃味,肯定是有的。
但……
“嗯,隨你。”伊裡亞斯輕應一聲,表示自己勉強接受,但要適可而止:“對方是什麼獸態,我會去幫你打聽一下。”
“謝謝亞斯,你對我最好了。”夏楊眼睛都不眨地拍馬屁。
如果說在節目中,他把雪狼當成可靠的隊友,出了節目之後,他覺得雪狼的角色,又從朋友慢慢演變成了可靠的大哥哥。
更加親近了。
和伊裡亞斯說完,雪豹也來了消息,對方直接邀請他視頻通話。
如此來勢洶洶的作風,令人顫抖。
夏楊再次深感後悔。
顯然對方已經撥打了好幾通,夏楊歉意地接通,看到雪豹一臉委屈,對方的背景是工作室,滿牆都是隨手釘上去的資料,有圖畫,有文字。
夏楊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些東西我能看嗎?
“你在看什麼?”南森抿嘴,他發現小熊貓的視線竟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透過自己去看牆上的東西,還滿臉驚訝。
“你在什麼地方跟我通話,這些東西我能看嗎?”夏楊謹慎地說。
“沒事,你也看不懂。”南森的委屈被打斷了一下,消失了一大半,他抱著胳膊說:“上新聞了?”
“……”這小子怎麼陰陽怪氣的!
“天氣這麼好,出去玩很爽吧?”南森繼續陰陽怪氣。
夏楊才不慣著他:“怎麼,我跟你出去玩就行,跟奧羅出去玩就不行?”
“你跟我出去玩可沒有鬨緋聞。”南森撇撇嘴,懶洋洋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明知道那麼明目張膽會被寫,你避都不避,他就那麼特彆?跟他傳緋聞你很開心?”
“這是我的問題,是我疏忽大意了。”夏楊歎了口氣,他不想在雪豹麵前說金雕,連忙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知道我很少出麵,考慮事情不夠周全,發生這種事情已經很鬱悶了,你就不要再刺我了。”
雪豹:“……”
所以說不是故意的嘍。
“行,那我不說了,不過你要補償我。”南森想了一下,提議:“明天晚上黎島餐廳有煙花看,陪我吃晚飯。”
拍物料誰不會?
明天晚上他給安排十個八個記者,保證第二天全球都是雪豹和小熊貓的新聞。
不過他不是那樣的人。
“?”夏楊心想,難道受害者不是自己嗎?為什麼要補償雪豹?
“你真的不肯嗎?運氣好還能看到一群海豚躍出水麵。”南森拚命誘惑。
夏楊岔開話題:“你收到禮物了嗎?”
說到禮物,雪豹的心情才好一點:“收到了,我很喜歡,謝謝你。”
但如果是小熊貓親手送到他手上就更好了。
“不客氣的。至於吃飯,接下來我會比較忙,餐廳我就不陪你去了。”夏楊斟酌著說。
有了這次的教訓,他以後和彆人出門都會謹慎一點。
“忙什麼?忙著陪彆的小可愛?”南森在座椅上,換了個沒有骨頭似的的坐姿,在視頻裡斜眼看著夏楊,渾身都是不滿:“跟彆人傳緋聞你就美滋滋的,怎麼不跟我傳一下,我也可以。”
“沒有,家裡的事。我哪裡美滋滋了?”夏楊無奈,簡直拿這個胡攪蠻纏的雪豹沒辦法。
“哦?那你要忙到什麼時候?”南森追問。
“當然是等到不忙的時候。”渣渣小熊貓渣渣發言。
雪豹:“……”
他狠狠瞪了小熊貓一眼,對方看起來無動於衷,他沒辦法就放棄了,退求其次:“行,那你給我送個飛吻吧,你很久沒有給我送飛吻了。”
夏楊窘住,自己在節目裡送飛吻,是因為不知道有獸人這回事好嗎?!
現在怎麼可能送?
“你也太為難我了。”夏楊清了清嗓子:“要不這樣,我給你彈首曲子吧。”
“鋼琴?”他們這些上流社會人士,幾乎人人都會鋼琴。
“不是,吉他。”這個樂器在獸人星球似乎是小眾的,但足夠熱情浪漫,感情豐富。
“你怎麼會這個?”聽到是鋼琴以外的樂器,雪豹滿眼期待。
正好回到了家,夏楊來到閣樓上,取下掛在牆上的吉他,坐在窗台上對著夕陽就彈了起來。
這些技巧都是他學生時代練習的。
夏楊讀五六年級那會,江南兩岸都刮起了一股學吉他的風潮,上到大學生下到小學生,都非常地狂熱。
周圍的吉他班像雨後春筍,一個接一個地開。
夏楊湊熱鬨,也和當時要好的同學一起去報了班。
那時候的男生女生,個個身後都背著一把吉他,一背就是好幾年。
夏楊除了高中有一段時間沒有碰過吉他,其餘時間偶爾還是會玩一玩。
近代現代吉他著名曲子,夏楊都會。
給雪豹彈一首什麼好?
夏楊沒有多想,手指碰到琴弦,一首熱血悲壯的《鯨歌》就從他的指尖流泄出來。
一鯨落,萬物生。
作為夏楊最愛的曲目,《鯨歌》的感染力不是蓋的。
節奏非常快,所以他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飛,表情也隨著旋律變化,整個人都融入到這場即興演奏中。
雪豹聽得一愣一愣,這首曲子這麼好聽,他為什麼從來沒有聽過?
聽完一遍之後,他甚至還有想要再聽一遍的衝動。
“這是什麼曲子?我怎麼沒聽過?”其實南森心裡已經有了想法,難道是小熊貓自己的原創?
就算不是,擁有這麼強的彈奏技巧和表達能力,也非常有才華了。
“鯨歌啊,一鯨落,萬物生。”夏楊彈完了,五指按在琴弦上笑著說,他不知道,在雪豹眼中的他,充滿了少年意氣風發的光芒。
“你很喜歡動物嗎?”
“對,所以在節目裡看到大家的獸態,我有點孟浪了。”夏楊不好意思地抓抓臉。
“原來如此。”雪豹恍然大悟,他捧著臉請求:“我還可以再聽一遍嗎?真的很好聽。”
這首曲子有開曲跪的美稱,當然好聽,夏楊點頭,重新彈了一遍。
雪豹看著他,如癡如醉。
喜歡優美的音樂,也喜歡正在演奏音樂的他。
深夜,伊裡亞斯帶人去巡寢。
學校規矩多,犯規的人也多,都是衝動熱血的年紀,隻要稍微放鬆些許,他們就會捅出簍子。
每晚都有人查寢,但每晚的查寢人員都不一樣。
聽說今晚來的是伊裡亞斯,全部人都繃緊了皮,趕緊檢查自己的寢室有沒有違規,以及有沒有少人多人等等。
紫羅蘭晚上經常出去兼職,但給他100個膽子,他也不敢在伊裡亞斯執勤的時候出去。
現在好了,有了光腦,他晚上出去的時間也少了。
見到麵容清冷的伊裡亞斯,紫羅蘭笑著打招呼:“部長,辛苦了。”
伊裡亞斯出了名冷淡,沒有正事找他,隻會被忽略;可今晚,他的視線竟然在紫羅蘭臉上停留。
嚇得紫羅蘭以為自己違規被抓到了,不會吧?他最近可乖了。
“部長?”幸好他出來混的時間也不短了,心理素質還是很過硬的。
這時還笑得出來。
“沒事。”伊裡亞斯終於把視線從對方臉上移開,然後落在對方桌麵上那台光腦上,這個型號和顏色,讓他想起了夏楊,眼神不禁柔和了幾分:“你的獸態是什麼?”
紫羅蘭一愣,這個話題有一點點令人錯愕好嗎?
但怎麼說呢,他絕不認為對方對自己有意思才這樣問,肯定是有彆的原因。
“不能說嗎?”伊裡亞斯皺了皺眉,直接問:“是伶鼬?”
紫羅蘭瞪了瞪眼,聽到對方說:“好,我知道了。”
直到對方出去,紫羅蘭還擺著一副見鬼的表情。
寢室裡的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反應:“老三,部長為什麼要問你的獸態?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紫羅蘭漫不經心地說:“你想多了,我要是能被他看上,用得著過得這麼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