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傳》的播出轉眼到了大結局。
兩位女主角的劇情因為後期太虐、好在最後轉圜的結局不錯, 吸引了許多的粉絲,成為了年度的百合大熱爆劇,無論超話、豆瓣都有許多的討論度, 讓寧致圓和梁秋梧這兩個早早合作再吸引熱度的人總算得償所願,現在已經成了國民眼中最般配的百合cp。
關於她們的產出內容在b站也得了很多的點擊量與關注,算是徹底打開了百合的影視市場,同時又將該題材的受眾儘可能地圈了過來,即便今年還要有許多的同題材劇情上映,若是沒點本事,估計也很難與她們倆爭鋒。
因為《明月傳》,寧致圓和梁秋梧同時從三線外的排名一路上升,以絕美cp的勢頭一路衝到了一線, 成日都是采訪、專訪、代言等等, 到了手中的劇本不再是曾經的寥寥,而是擺滿案頭, 由著她們去挑製作班子。
如今正是年底, 恰是金蘭獎的頒獎典禮。
《明月傳》獲得諸多提名, 包括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女主角、最佳女配角等等, 幾乎半個劇組的人都能同行走紅毯,業內不可謂不羨慕。
槿城。
喻夏跟薄菀坐在家裡,看高定品牌送來的衣服,也是她曾耳熟能詳的大牌,然而她卻沒急著去試衣服, 反而抱著電腦坐在臥室裡,指尖在鍵盤上幾乎揮舞出殘影,試圖將自己的稿子卡在生死時速的關口寫完。
房間門打開,一道悅耳的聲音溫和傳來:
“姐姐, 衣服——”
話還沒說完,薄菀就看見了她正在忙的事情,不由噤聲,同時讓後麵臨時跟來的管家停下腳步,單手搭在門把上,半倚在牆邊,好整以暇地等喻夏忙完。
不一會兒,喻夏將膝頭的筆記本挪開,長出了一口氣,抬眸覷見她,有些鬱悶地說道:“剛才跟人比手速,又輸了,難道是我老了?”
還是同行這些碼字的都是八爪魚成精?一小時八千字這是人類能達到的速度嗎?
薄菀反手將門關上,不想讓外麵的人看到她身上還是沒換下來的睡衣,走過去理了理她的領口,俯身單手撐在床邊,嫣紅漂亮的唇開合,低低地吐出回答:
“手速嘛……”
“這件事是可以練習的。”
頓了頓,她挑起眼尾,琥珀色的眼睛裡眼神像是能拉出長長的糖絲來,不自覺黏上對方的視線,同時還讓人品出一點甜滋滋的味道。
“今晚我就陪姐姐好好練練,嗯?”
喻夏聽她這麼說,就情不自禁想抬手扶腰,先前薄菀有公務要出門,總是三天兩頭不在家,兩人小彆勝新婚,餓幾天飽一頓的時候還不覺得,可現在已經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薄菀最近也得閒,竟然又恢複了剛在一起時候的頻率,喻夏這個宅黨就有點吃不消了。
尤其是對方不知道最近打了什麼雞血,即便是出門出差,也爭分奪秒要在健身房裡麵鍛煉,不過幾個月的功夫,體力方麵就超過她許多。
而今一聽她的邀約,喻夏就怵得慌,但她不願表現出來,以免讓某人得意忘形,日後再騎到自己的頭上來,於是隻莞爾,笑吟吟地應:
“好啊。”
薄菀分明看出她眼底的發虛,卻不拆穿她,隻是笑著朝她遞出手去,等喻夏抬手搭上來的時候,一用力將人從床鋪裡拉起來,帶到櫃子邊,從裡麵拿出一條布料較為保暖的長裙,讓她暫時換上,以便等會兒出去見品牌方的人。
喻夏嫌麻煩,站在櫃子邊伸出手,懶洋洋地覷著她,“手累。”
拖長調子的一句話普普通通,卻讓薄某人很是受用,隻要被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軟軟一看,哪怕嗓音仍是冷硬的,她也能品出千嬌百媚的撒嬌意味來。
登時好脾氣地應:“我幫你換。”
以往喻夏因為半夜趕稿,早上又要出門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這麼撒嬌過,那會兒的薄菀也很樂意為她服務,照理說今天也不例外——
可是那衣服換著換著,喻夏就沒忍住反手去抓她的手腕。
目光斜睨下去,盯著那隻不太老實的腕子:“外麵有人,你就喜歡這一套,是不是?”
薄菀舔著唇笑,就在對方即將升起防備、要來阻止的時候,她又老實了,三兩下幫喻夏將裙子的腰帶係好,束腰的時候壞心眼地用了點力,輕輕勒了下,又很快送下來,垂眸打著蝴蝶結,裝作聽不懂地反問。
“嗯?哪一套?”
“我確實很喜歡姐姐穿這套衣服呢。”
喻夏:“……”
她現在後頸、腰間,哪兒哪兒都癢,偏偏即將要見人,那些見不得光的念頭都隻能被藏在暗處,讓她既無法發作出來,又不能將人不管不顧地推進衣櫃裡辦了。
隻好笑著忍耐下來。
誰知薄菀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沒有半點收斂。
高定的禮服裙擺有長長的、繡著漂亮綠藤條的類型,她一個人無法抱著裙擺出來,薄菀就跟著她鑽進試衣間裡,借著幫忙的名義,對她上下其手,將便宜占儘,又在暗處留下旁人看不見的私人標記,這才大發慈悲地將她放出來。
耳畔的紅意恰好將她的氣色襯得更加紅潤,唇不點而朱,臉頰也不必粉黛,自然透亮,讓人見了登覺眼前一亮。
臨時請來的管家,還有品牌方那邊借出衣服的人都連連誇獎她的氣色跟這裙子很配,唯有喻夏自己知道,這些所謂的氣色都是誰的傑作。
趁著沒人注意,她抬手掐了下正站在自己旁邊的那人後腰。
薄菀“哎喲”一聲,撐著腰叫的極其誇獎,倒將其他人給嚇著了,她可憐巴巴地看了眼喻夏,而後對旁人笑著擺了擺手:
“沒事,剛才沒站穩,差點絆倒。”
而後看了看喻夏身上這條白裙子,有些不太滿意:“太素了,那條紅色的拿來我看看。”
喻夏:“白的就挺好。”
她不想再跟薄菀鑽那小小的試衣間,故意要跟她唱反調。
旁邊的人更清楚薄菀的名頭,因為喻夏沒怎麼在屏幕前出現過,所以都以為她是薄菀養在家裡的普通人,登時為薄菀幫腔:
“您身材很好,而且模樣也不錯,穿紅色更顯顏色一些。”
誰知薄菀轉頭看著那人:“你是說她穿白色不好看了?”
對方睜大了眼睛,不明白情勢怎麼急轉直下,反倒自己裡外不是人了。
喻夏輕笑一聲,看不得平日裡八麵玲瓏的人在自己的事情上失了智,搖了搖頭:“紅色那條我也試試吧。”
一句話將此刻的局勢解了。
薄菀見她高興,也歡歡喜喜的抱著紅裙子跟她進了更衣間,隻是這次,喻夏抬手指著旁邊剛被搬進來的小椅子。
“坐。”
她貼近,拉過薄菀的衣領,傾身上前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不輕不重地,近距離還帶著警告的意味:“再敢點火,今晚就收拾你。”
知道她這是色厲內荏,薄菀當然不怕,甚至笑嘻嘻地又抬手劃過她的鎖骨,順勢往下,要勾勒出她的曲線,甚至想要碰一些不能碰的地方,“姐姐想怎麼收拾我?好期待啊。”
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抖M?
喻夏咬著唇瞪她,麵色通紅,耳畔也都是一樣的緋色,倒是看著更讓人想欺負,眼見薄菀瞳仁的顏色更深,像是什麼情緒從裡麵呼之欲出,喻夏總算明白自己現在就是與狼共舞,怎麼樣都拿這條大灰狼沒辦法。
於是她威脅道:“再不老實點,我不換了。”
薄菀很期待跟她一起走紅毯,現在聽得她威脅,瞬間乖巧又收斂,大尾巴也收得好好的,舉手發誓:
“我老實,我乖,姐姐你換吧。”
她還往簾子外走。
十分體貼的樣子。
喻夏在裡麵換那條紅色的裙子,這裙子十分華麗,是她不曾穿過的模樣,畢竟是冬裝,用的麵料會稍厚一些,即便明星們為了自己的形象與風度,都需要在零下好幾度的天氣裡穿著薄薄的衣服走紅毯,但總歸是會有一些很細微的差彆。
這裙子便是如此。
長袖正好將她有些纖細的胳膊線條擋住,變得修長優雅,上麵用十分話裡的金線繡出一片片的金葉子,沿著漂亮的曲線,繁華似的盛開一圈,再在裙擺處散開,倒像是金秋道路上的銀杏葉,叢叢片片,是金色的雨。
喻夏前二十年還沒有穿過這樣豔麗的冬裝。
而這是她跟薄菀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冬天。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久久沒回過神來,倒是薄菀等了好一會兒,以為她遇到了什麼難題,或是裙子拉鏈處理不好之類的問題,在外麵問了一聲,得不到回應,便徑直掀開那臨時搭的簾子進來。
“姐……”
隻說了一個字。
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薄菀是最近整理喻夏的衣服才發現,她的櫃子裡隻有漂亮的夏裝,而冬裝俱是難看的、臃腫的厚重羽絨服與老人穿的棉絨長褲,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這才趁著走金蘭獎的紅毯時節,想讓喻夏好好捯飭捯飭。
沒成想,效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平日裡總喜歡穿灰、白、黑與素色的人,一旦被這樣濃麗的顏色包裹,便是平日裡從未見過的盛大景象,讓人根本回不過神來。
薄菀完全看呆了。
反而喻夏舔了下唇,轉頭問她:“這會不會太張揚了?要麼還是之前那件吧?”
她隻是被提名了最佳編劇,又不是要去當最佳女主角豔壓群芳的,穿的這麼漂亮,或許不大合適,再說了,她在業內也沒多少名氣,記者的鏡頭也不會對著她。
薄菀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很快走過來,幫她把袖子上的暗扣給係上,垂眸回道:“張揚?我倒覺得正好合適,我的姐姐,去到哪裡都該是全場矚目的焦點——”
“就這件。”
喻夏:“……”
她神色有些無奈,眉尖微蹙,好像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倒是薄菀,幫她弄好了袖子,又抬眼看看鏡子裡的她,認可地點了點頭,“本來還在想姐姐這麼喜歡素色,到時候婚紗恐怕還是隻能做白,沒想到姐姐穿這紅色比我都好看,這樣更好,婚禮的時候我們就要穿最鮮豔的顏色,當最漂亮最登對的主角。”
聽她提到婚禮,喻夏怔了一下,仿佛還沒回過神來。
薄菀卻變了下神色,有些小心地看著她:“姐姐暫時沒這個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