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嗶嗶嗶(1 / 2)

虞珈雪進入教習室內。

杜飄飄早就為她留好了位置,見她進來,衝她招了招手,關切道:“你師兄師姐突然……沒事吧?”

這裡人多口雜,杜飄飄沒有說的太多,隻是含糊的一筆帶過。

畢竟在羲和宗“禦七峰”中,望舒峰一直是個奇特的存在。

峰主消失多年,代峰主沈雪燭體弱多病,閉門不出。

二弟子月笙歌常年不露麵。

三弟子玉影憐畫不出魂印隻會用符籙亂炸。

四弟子祝星垂無論容貌,還是魂印,都不符合羲和宗乃至修仙界的主流審美。

五弟子謝逾白本來還勉強算個正常人,可偏偏又魂印破裂,眼看著道心染瑕,道途無望。

可以說,望舒峰至今能湊在“禦七峰”之列,甚至排行第六,大部分都是沈雪燭的功勞。

一點筆墨間,天地倏忽變。

哪怕是最普通的木筆,在他手中,卻可堪比上古最鋒利的刀劍,劈開萬物之陰陽。

這也是為何沈雪燭如今病弱不出,但積威猶存,令人輕易不敢造次。

隻是不知,隨著他這樣眾所周知的病弱體虛,這份威望到底能維持多久了。

禦七峰之下諸峰,如玉兔、清塗、素娥等實力不凡的山峰皆在觀望,躍躍欲試在之後的萬宗大比中一鳴驚人,隨後將望舒峰取而代之。

杜飄飄知道這些事,宣夜揚和裴天溟自然也知曉。

此刻三個人的眼神都往虞珈雪這兒飄,大有隻要對方喊一嗓子,他們立刻抄家夥上的熱血。

羅子文:“……”

這真的是他們羲和宗該出現的畫麵?

環顧四周還在桀桀作笑的同門,昨日沒來聽課的他不禁陷入沉思。

總覺得,一日不見,靈光殿內同門們的風格似乎大變特變了?

虞珈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們在想什麼。

若是知道,虞珈雪一定會陷入沉默。

因為她從頭到尾,壓根沒有過這方麵的擔心。

一來,望舒峰眾人從未將這些事放在心上,即便是往日最在乎的玉影憐在恢複記憶後都不再關注這些,自然也不會特意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去說給虞珈雪聽。

二來……

在見識過玉影憐的爆破技能,祝星垂的金刀煞氣,月笙歌的一秒入水逃跑,甚至是謝逾白猩紅眼眶的特性後,虞珈雪壓根兒沒想過還有人敢對望舒峰動手。

嗯?難道還有人為了個小小的山峰排名,連命都不要了?

虞珈雪摸了摸頭發上包著的鮫人錦,道:“沒什麼大事,還沒說幾句話,玉師兄就開始笑……”

“我不就是說要給沈萬三絕育嗎?”虞珈雪神色莫名,“也不至於笑這麼久吧?”

誇張到從她說出“絕育”二字後,玉影憐的笑就沒停下過。

虞珈雪實在困惑極了。

然而宣夜揚神色看起來比虞珈雪還要困惑。

“剛才的笑聲是你師兄嗎?”

不對啊,他分明聽到還有彆的笑聲。

“那倒不是。”

虞珈雪輕咳一聲:“還有我的。”

眾所周知,笑聲具有傳染的獨特性,虞珈雪也沒忍住跟著笑了很久。

裴天溟沉思:“所以隻有你和你師兄嗎?”

“嗯……好像也不是,畢竟快樂是會傳染的。”

“你們看,就像現在的教習室一樣,當時我和玉師兄一笑,這份快樂就瞬間擴大,傳遞給了每一個路過的人,而這些路過的人的臉上,也會洋溢出喜悅的笑容。”

虞珈雪環視了一圈四周,對那些仍在桀桀大笑的同門挨個微笑點頭致意,欣慰的做出了鏗鏘有力的總結。

“快樂是什麼?快樂就是毫無負擔的大笑,無所畏懼的釋放,不懼他人目光,勇敢地做自己!”

剛剛蘇醒的999:[……?]

怎麼回事?

三日不見,它家小祖宗就去搞傳銷了?

同樣迷茫的還有息夜。

他覺得自己此刻仿佛一個絕望的文盲。

明明虞珈雪說得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可是把它們連成句子後,怎麼會變得這樣令人費解?

息夜茫然地看著四周,企圖用乞求的目光將自己此刻卑微的心願傳遞給每一個正常人。

——求求你們,說句人話吧!

裴天溟:“正是如此!雪姐說得在理!”

杜飄飄:“果然是虞六,就是看得通透。”

宣夜揚:“不愧是綠姐,目光長遠,從不犯傲慢之罪。”

就連不遠處的羅子文都點點頭,這位赤輪峰的小醫修一板一眼道:“凡塵常說‘笑一笑十年少’,其實放在修真一途上亦是如此,若能做到心中敞亮無塵,心境自然開闊,有益於攀登大道。”

息夜:“……”

捏媽的,這都什麼玩意兒!

眼看身邊那個帶他來的萬仞峰弟子已經被笑聲搞的精神恍惚,息夜嫌棄地靠到一邊,隻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塵縱月的身上。

就是你了!

息夜期待地看向塵縱月。

剛才罵本尊罵得那樣難聽,你現在一定也有很多話想罵吧?

毒舌女修,你快說句話啊!

塵縱月感受到目光,倏地抬起頭。

息夜眼神愈發期待。

兩人目光相接。

塵縱月果然再次開口——

她尖叫道:“滾開啊!醜東西彆來沾邊!”

息夜:“……”

此時室內笑聲漸熄,兩人之間的喧鬨頓時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杜飄飄注意到息夜眼中扭曲翻湧的怒火,當即皺了皺眉,出言維護:“這位道友,我師姐沒有彆的意思,隻是你離她太近了,還請遠一些。”

與此同時,杜飄飄內心也有些犯嘀咕。

師姐塵縱月雖然高傲驕縱,有時候嘴巴也很毒,但是從未對陌生人如此失態過。

倒是郗露之——她們桂魄峰首徒,郗師姐曾與她提過,因一些前塵往事,塵師姐對鬼幽之人的氣息極為敏感,哪怕隻是一株小小的花蕾,但凡沾染了鬼幽之氣,都會引起塵縱月的尖叫怒罵。

難道這位叫“息夜”的道友……

杜飄飄下意識將目光落在了息夜身上,得到了對方一個油膩的微笑。

杜飄飄:“……”

應該不會。

杜飄飄冷靜地想,鬼幽之人倘若潛入正道宗門,必然圖謀深大,絕不會讓一個如此智障之人來做細作的。

息夜此時也再忍不住,他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轉過頭看向那位帶他進來的嬋娟峰弟子,語氣不善:“那位虞道友的頭發是怎麼回事?”

他鬼幽之王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彆致的東西!

綠得五顏六色,綠得光芒萬丈,哪怕是他們海底那些仗著沒人看得到,就長得畸形怪狀的生物,也沒有哪個把自己綠成這幅模樣的啊!

汝爹娘也!

息夜痛苦地挪開目光。

真是看不下去了!

他們正道修士天天在罵“什麼鬼”的時候,能不能反思一下自己?

這都什麼鬼人啊!

“頭發?”

嬋娟峰弟子摸不著頭腦,疑惑道:“那位虞道友不是用一塊鮫人錦包著自己的頭發麼?”

對上嬋娟峰弟子疑惑的目光,息夜心中一凜。

是了,他們看不到。

自己之所以能看透,是因為身上帶著從那位九幽真君身上得來的“九幽眼”。

想起自己的老對手,息夜不屑地勾起嘴角。

明明身負萬物生的血脈,掌控此間不過瞬息,卻偏偏要逆天而行,結果還被他護著的人族出賣。

所謂‘九幽真君’,也不過如此。

“沒什麼。”息夜對著那嬋娟峰的弟子笑了笑,順便關閉了自己的“九幽眼”,故作隨意道,“我就是我覺得那位道友用鮫人錦包著頭發,有些奇怪罷了。”

他為自己增添過鮫人血脈,蠱惑一個小弟子再簡單不過了。

恰好時間已到,陳教習走入教習室內,那嬋娟峰的弟子果然沒再多問。

鑒於曾經在課上損失慘重,這一次,虞珈雪將自己的目光牢牢固定在了陳教習身上。

這位教習看起來年歲不大,麵上帶著笑,比白教習看起來更好相處。

他挨個給第一次來聽課的新弟子們發了統一的木筆,悠然道:“都拿好自己的筆,這節課上可是要用到的。”

當場便有弟子驚呼:“可我才剛剛引氣入體——抱歉,弟子失態了。”

“陳教習,我們真的現在就能用筆嗎?”

“當然。”陳教習笑嗬嗬道,“我羲和宗以筆入道,總不能一直讓你們乾聽著那些‘運轉周天’‘靈力凝修’,那多無趣啊。”

看著室內新弟子們激動不已的神色,在場所有老生露出了看穿一切的微笑。

哈哈,在激動前,你們不妨先看看這節課的重修人數。

“這可比上午的理論課多了一半的人啊。”帶息夜來的那位嬋娟峰弟子歪嘴一笑,“桀桀桀,新人們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嗎?”

這陳教習看著麵善和藹,實則根本就是個麵慈心狠的笑麵虎,對待課業更是極為嚴苛。

你看那赤輪峰的羅子文,桂魄峰的塵縱月,都已經不知重修了幾次了。

息夜:“……”

他看著正等待他回複的那人,艱難開口:“……道友,你先把你的嘴正過來吧。”

鬼幽在上!

這群羲和宗弟子到底什麼毛病啊?!

“來。”

陳教習恰好走到息夜身邊,他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才慢悠悠地遞出了木筆:“拿好。”

虞珈雪的目光隨著陳教習而動。

馬上!馬上她就要拿到筆了!

儘管這不是這還不是自己的本命法器,隻是由清塗峰批量生產的流水線普通木筆,但是拿到它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虞珈雪激動不已地接過自己的木筆。

這代表著,自己在畫畫大觸的路上,更近了一步!

999冷不丁地開口:[那個叫息夜的弟子有問題。]

嗯?

虞珈雪眯了眯眼,看向了息夜,幾秒後微微勾起嘴角。

“是的,我也覺得。”

999:[……?]

999:[您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它是靠體內積蓄的能量感受到世界線的變換,而它的宿主又是怎麼回事?

“他的神情不對,一點都不激動。”

虞珈雪冷靜地分析:“這完全不是一個剛剛拿到筆的前途光明燦爛未來金錢滿滿絕對不會缺錢花的筆修未來之星,該有的樣子。”

999:[……]

我假裝沒聽懂你在夾帶私貨。

虞珈雪轉了下筆,深沉道:“所以如果我向掌門舉報,會有靈石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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