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嗶(1 / 2)

與此同時,幾個延後看到了弟子牌消息的同門俱是陷入思考。

當日在玉弓峰形式緊急,他們誰也沒看弟子牌。

後來事情告一段落,裴天溟這才拿出了令牌一看——

“咦,雪姐缺錢?”

他大感委屈:“怎麼不和我說?”

他裴天溟彆的沒有,但有的是錢啊!

裴天溟深感委屈,還有種不被信任的憂傷,忍不住在破殤峰的長廊中席地而坐,滿含愁緒地眺望遠方。

怎麼說呢?

就是吧,這番長籲短歎的模樣放在一貫樂天無憂的裴天溟身上……

像是破殤峰的仙雞娘娘突然變得婉約惆悵,連打鳴的聲音都從“噢噢噢”變成了“桀桀桀”。

著實怪嚇人的。

路過的破殤峰弟子紛紛繞道而行,朝無憂沒忍住多看了這位師弟幾眼。

朝無憂本不想多言,但想起這位師弟和他的同伴竟憑借著一腔勇氣,將玉光皓的醜事捅到了明麵上,讓那個自大愚蠢的蠢貨十年內不得出門,朝無憂心稍微軟了些。

這個師弟,還是有點用的。

這麼一想,朝無憂走得更近了些。她先前便聽到了裴天溟的長籲短歎,此刻忍不住出聲提點:“你和那虞小道友既為同門,她如何好意思直接問你要錢?更遑論就算她能忍住這難堪,日後修煉飛升之時,天道也必然要清算。”

裴天溟一愣,隨後嘀嘀咕咕:“一點小破靈石罷了,至於麼。”

“怎麼不至於?”朝無憂抓住機會,教育師弟,“大道無情,不該放任任何一絲可能會導致自己道途坎坷的存在。”

更遑論,如今天道嚴苛,已經有百餘年未有人能成功飛升,即便是曾經那位無上劍宗的謝劍尊,也在受傷後閉關不出。

裴天溟訥訥應聲,完全打消了自己直接給錢的想法。

總不能因一時之氣,害了雪姐,使雪姐道途坎坷吧!

倘若是虞珈雪本人在此,必然會高呼“道途坎坷算什麼!靈石才是第一位”,然而可惜,虞珈雪並不知曉此事。

而被卷王之一的朝無憂用“大道無情論”洗腦了後,裴天溟更是堅定了靈石不能隨意給人,否則就是害人的想法。

既然隨意贈人不可……

那是不是隻要對方幫了自己,自己作為回饋贈予,便是可行的了?

然而還不等裴天溟驗證,隨著玉光皓之事顯露,他同樣被師姐朝無憂勒令不許隨意出破殤峰。

如今羲和宗隱有動蕩改革之兆,加之本又是因破殤峰而起,自當避一避風頭,連靈光殿都不讓他們再去了。

裴天溟等人本以為很快能再見,誰知這一隔又是兩個月。

這兩個月來,羲和宗上下整肅,發生了許多事。而他們幾個作為始作俑者之一,雖然掌門未下規定,但也被各自師父勒令無事不許出峰,免得有人暗地裡下黑手。

終於等到了一日,望舒峰傳來了虞珈雪築基成功的消息,幾人互相私下發了消息,小心翼翼地組了團,前去望舒峰探望。

一路上,風聲蕭索,樹木蕭瑟。

見到虞珈雪時,她這坐在一個小山丘上,垂著腿,眺望遠方。

而山丘下,則是望舒峰大名鼎鼎、號稱能洗淨世間一切無垢的望月湖。

微風徐徐吹拂,說不儘的淒然蕭索。

宣夜揚想起自己今日來看的話本,不禁身體後仰,倒吸一口涼氣:“綠姐,該不會是突破後,心境頓悟,直接看破紅塵了吧?”

杜飄飄被嚇得動作一頓,輕聲質疑:“隻是築基,不會吧?”

羅子文遲疑:“我也覺得不會……”

裴天溟略一轉頭,加入對話:“你有何依據?”

羅子文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小聲道:“我隻是覺得,一個看破紅塵的人,應該不會讓自己的頭發還維持在綠色……嗯,似乎比我們上次在靈光殿時,更亮了。”

宣夜揚:“……”

倒也有理。

說實話,他們最近對於綠頭發的免疫力提高了不少。

因為玉光皓之事,虞珈雪在羲和宗可謂是一站成名,明麵上就不提了,哪怕是暗地裡,也有擁簇者無數,更有人悄悄為她冠上了“筆仙”的名號。

劍修把劍練好,就叫劍仙;琴修把琴彈得好,就叫琴仙。

那他們筆修能以練氣修為勇鬥金丹惡人,怎麼不算是一款新時代作風優良,能打勝仗的好“筆仙”呢!

其中更有不少弟子,在聽聞了那日之事後,悔得手拍大腿,腸子都青了,恨不得自己在場,能和傳說中的“筆仙”虞仙子一同智鬥玉光皓。

比如今日前來時,他們路過了赤輪峰與望舒峰交界處的涼亭,便見到有一堆弟子齊聚一堂。

那玉光皓雖然人沒了,但“羲和明月會”卻沒有取消。

這本也是羲和宗的老傳統了,隻是近些年各峰多有齷齪,便極少再見,這才被玉光皓得了空子。

但這一次,顯然不會了。

隻見那涼亭中間的弟子驚堂木一拍,‘啪’得一聲,嚇得路過的赤輪峰醫犬都抖了抖身體。

被眾人圍住的弟子身後魂印乃一書卷,正隨著他的話語滾滾翻閱,顯然是個羽戈峰弟子。

他唾沫橫飛:“上回書說道,那鴨頭著實可惡!竟然膽敢在虞道友逮捕之時,大放厥詞,甚至出手傷人,可謂卑劣小人至極……”

裴天溟:“?”

裴天溟迷惑地側過臉:“是這樣的嗎?”

在外怎麼可能丟自家峰的臉?

宣夜揚沉聲道:“是的。”

“——還有那鴨頭,正因自己容貌不堪入目,每每最是在意皮相,就連看見了虞道友的愛寵小美的驚世美貌後亦不放過,暗中打算將其剝皮抽筋……”

杜飄飄:“??”

杜飄飄也有些迷茫:“是這樣的嗎?”

宣夜揚抿了抿唇,倔強道:“是的。”

“——說時那時快,隻見虞仙子手持木筆,厲聲嗬斥,口述那玉光皓條條罪狀,直把他說得麵色煞白,無可分辨!誰知那玉光皓心懷叵測,抬手就要偷襲,幸好虞仙子反應過人……”

羅子文:“???”

他想起從師兄哪兒看到的病案本,以及虞珈雪飛起一拳直接打暈玉光皓的場麵,迷茫道:“是這樣的嗎?”

宣夜揚:“……”

這下連他都說不出口了。

“話本嘛。”宣夜揚深沉道,“有些藝術加工很正常。”

說完這話,宣夜揚飛快帶同伴離開,直到遠離涼亭才重新舒了口氣。

這涼亭僅僅是一隅罷了。

實際上,這件事的影響遠遠不止如此。

隨著故事傳開,許多弟子更是想要向虞珈雪請教那神乎其技的“火柴人”是如何畫出的,或者是否能私下交易。更有不少人為了表達自己對於虞珈雪的支持和追隨……

也、也將頭發染成了綠色。

想到這兒,宣夜揚沉痛地閉上了眼。

在一片寂靜之時,杜飄飄最先回過神,她上前一步,彎下身,遲疑地輕聲開口:“虞六,你還好吧?”

虞珈雪憂傷地抬起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飄飄,你知道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什麼嗎?”

杜飄飄一愣,誠實搖頭:“我不知道。”

虞珈雪深沉道:“八千八百八十八減去七千九百九十八等於多少?”

羅子文對數字最是敏銳,在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之前,飛速道:“八百九十!”

虞珈雪再次開口:“八百九十與一千,差距又有多少?”

這題很簡單,宣夜揚下意識道:“一百一十。”

“是啊,110。”

虞珈雪痛苦道:“這就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也是我與財務自由的距離。”

隨著話音落下,虞珈雪頭上的綠發再次緩緩升起,底下的望月湖更是宛如沸騰般“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泡,場麵宛如黑雲壓境,火山噴發的預兆,怎一個恐怖了得!

四人心臟重重一跳,趕緊上前七嘴八舌地安撫。

“彆想這些了,綠姐,你馬上就可以去一擲閣選本命筆了!”

“是啊,到時候隻要咱們再做出一個筆修陣法,就可以再也不去靈光殿了。”

“對對對,還有那個渡魂秘境,我師父說要等到一年後——在來年的春天,便會開啟。”

“來,雪姐,我給你講點好笑的……”

聽了許多八卦和宗門動態,虞珈雪的心情總算好上了許多。

他們聊了幾句,約定到時候一起在一擲閣外等虞珈雪選筆,這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臨行前,裴天溟看了又看,糾結了半晌,還是湊到了虞珈雪的身邊。

他壓低了嗓音:“雪姐,接不接單?”

虞珈雪早就看出了裴天溟的不對勁,她眯了眯眼,一把將裴天溟拉回洞府,老練道:“要幾成熟?”

剛好回來的沈雪燭:“?”

他知道今日虞珈雪同伴會來找她玩,為了避免自己再出現奇怪之舉,沈雪燭在為他們準備完一切好磕的丹藥後,特意避開。

然而萬萬沒想到,剛回來就看到這出?

不是說,聚會已經結束了嗎?

沈雪燭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敲門的手。

他決定暫時不進門了。

然而室內的對話還在繼續。

幾成熟?

聽到這個問題,裴天溟想都沒想,下意識道:“隻能雞公煲了。”

虞珈雪:“?”

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她震撼道:“事情還沒辦,你連慶功菜色都想好了?”

裴天溟:“哈?”

他被問得懵了一瞬,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不是這個意思——雪姐,我是想請您出手,幫我解決一下破殤峰的雞。”

裴天溟揉了揉眼下的青黑,悲憤道:“自從到了破殤峰,我已經許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哪有這種作息的!

虞珈雪下意識道:“你不是修仙嗎?怎麼還在睡覺?”

“修仙怎麼了?”裴天溟神情愈發悲憤,他一拍桌子,義正言辭,“我修的就是睡道!就是要睡覺的!”

虞珈雪摸了摸下巴:“我怎麼覺得他這樣子有些眼熟……

999言簡意賅:[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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