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修)無名之輩(1 / 2)

正常人絕對猜不出這兩個神經病去哪裡私聊了。

繁華商業街的路邊,咖啡柏青哥店。

不同於傳統的賭博場所柏青哥店的那種煙霧繚繞、噪音嘈雜,這家主打咖啡廳風格的柏青哥店不僅裝修典雅,販賣現磨咖啡和點心,還禁止室內吸煙。不過吵鬨和喧囂還是難以避免的。

兩人就這樣一人一杯咖啡地打起小鋼珠來。

然而來來往往的其他賭客和服務生愣是沒注意到角落裡的這兩台機子上多出了兩個奇裝異服。

“歸一,聽說你當年第一次認識悟的時候,就在一家柏青哥店裡?”

“是啊。我當時隻想賺點生活費,他就莫名其妙地衝進來砸場子!”

時隔多年,星野歸一說起來此事依舊是怨氣衝天。

“當時我就在想:這大少爺是哪來的奇葩?他以為自己是saber嗎?嗯?”(注:FATE係列裡的saber亞瑟王被下屬們評價為“不懂人心”。)

“哈哈哈……你這樣在背後說他,他會傷心的。”夏油傑明明覺得這事情挺好笑,可還是假裝兄弟仗義地指責道。

“最好如此咯。其實我還可以當麵對他說出同樣的話。”紅發女孩子操控著手裡的按鈕發射鋼珠,鋼珠滾動掉進抽獎洞裡,機器頓時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能紮到他的心,我覺得自己很成功。此生無憾了。”

“照你這樣的說法……”夏油傑漫不經心地在機器上打出一枚鋼珠,可惜沒有抽出中獎信息,“我豈不是刷出了極其難得的遊戲白金成就?”

【白金成就一·讓五條悟傷心最少一次】

當前成就持有者:夏油傑,星野歸一。

興許是感到話題有些沉重,紅發的女孩子似乎沒心沒肺的笑起來:“嗯,豈止啊,你超棒的,夏油。”

“啊?”

沒人注意到夏油傑聽到這話時他的手似乎無法抑製地顫抖了一下,星野歸一隻是頗為瀟灑地解釋道:“你也順手刷出了我的白金成就呢。”

【白金成就二·讓星野歸一真正思考死亡對他人的真諦】

當前成就持有者:夏油傑。

眯眯眼青年想通了這一點,頓時一臉“完全不想要後麵這個成就”的嫌棄表情搖頭晃腦了起來。

總而言之,對於星野來說,夏油傑這哥們就算是如今咒術師陣營的敵人“詛咒師”,他某些時候也依舊是可靠的玩家老夥計。

“不過說起來啊夏油,你怎麼找到我的?我隨便逛著街呢。”

“啊,因為察覺到笨蛋的氣息在附近出沒了……喂喂,彆打我!我中不了獎的話你得付錢給我!反正跑過去一看,會為了被霸淩的無用猴子而出頭的人果然是你呀。”

夏油傑不知是諷刺還是無奈地笑著說,然而言語裡的那個詞彙讓星野歸一有些不快。

自從成為了“詛咒師”,夏油傑就視沒有咒術才能的普通人為“猴子”。這感覺就像是她當年看《HP》裡,趾高氣揚的馬爾福少爺對普通人出身的赫敏說你這“泥巴種”一樣刺耳難聽。

星野也沒有慣著他的壞毛病,因此冷冷地說:“難聽死了。”

“你說那個詞……抱歉啊,說了十年了,改不了口了。”夏油傑不以為然地笑著,這回他的鋼珠打中了一次抽獎機會,機器屏幕上開始浮現出熱血少年動畫的獎勵CG,但他根本看都懶得看一眼。

他會來柏青哥的店裡聊天,不是因為他喜歡柏青哥或者賭博之類的,隻是單純地想讓星野歸一在聊天環境下待得舒坦罷了。

“所以啊歸一。”黑發青年眯著眼睛說,“直到今日,你依舊會為了素不相識的弱者而戰鬥嗎。”

“……不一定哦。打架很累誒,我又不是五條那個天才,天天用矢量操作也不覺得累。”

“是【無下限術式】,不是‘矢量操作’……我真不知你這些奇怪的名詞都是從哪兒學來的。”夏油傑耐心地糾正她,仿佛還是當年那個願意借作業給她抄的好前輩。

星野表現得像是個不耐煩的學渣:“都一樣,都一樣!”

很遺憾,由於這個世界沒有《JOJO的奇妙冒險》、《火影忍者》、《海賊王》、《某科學的超電磁炮》等一係列經典二次元大作,以至於周圍的人都不理解星野歸一那些奇怪的梗和專業名詞……

所以說這個咒術世界啊,真他娘的是一團糟。

“行吧,繼續說回關於戰鬥的事情。”夏油傑的笑容不知為何有些憂傷,“你還記得自己迄今為止死過幾次嗎?”

“嘖,這種事我沒專門去記,大概六次還是……”

“是七次。”披著袈裟的怪人朋友慢吞吞地給她清點,“你15歲入學那年一次,3個月後的實戰中是第二次……直到3年前的第七次。我都幫你記著呢。”

女孩子當時就暗自一驚,但麵色仍舊不變:“無聊的男人。”

“這可不是無聊。畢竟你從冥灘返回來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剛開始你隻要20秒鐘就能複活,現在居然要花費3年才能複活——等到下一次,你真的還能順利返回這個世界麼?回來的話,又會花幾年呢?”

“關你屁事。”星野歸一沉沉地抬起血紅色的眼眸,“想打聽我的術式的隱秘嗎?我隻能說‘無可奉告’——彆忘了啊夏油,我們現在還是敵人呢。”

“是嗎。”夏油傑神態愉快地打著小鋼珠,就像是古代的武士在殺人前心平氣和的擦亮那刀劍一樣,“跟敵人一起喝咖啡、打柏青哥的一級咒術師又算什麼呢?通敵麼?”

“……”

星野歸一疲憊地闔了闔眼,沒有說話,一時間隻覺得柏青哥店裡終究是太吵鬨了一點,早知道去正常的咖啡館了。

可如果是身處單純的純聊天場所,感覺就像是……與對方在談判某些事情一樣嚴肅。

“夏油,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可不是會為了這麼簡單的事情就被要挾的。”她不耐煩地反問。

聽到這句話,神情宛若狐狸的黑發青年沉默了一下,垂下眼簾不去看她。

“……去國外吧。”

“啊?”

“我給你錢,消費一切都算我的。彆回日本了,至少等過個一兩年再回來……去美國,去歐洲,哪怕去中國都行——我記得你有一半的中國血統吧?”

“確實有,我爸當年是中國留學生來著,不過中國老家那邊也沒親戚了……但你突然就攛掇我跑路?腦子有病?你以為我會聽你的?”星野歸一難以置信地質問道。

“……風就要變了。”夏油傑像是在說什麼神秘寓言一樣感慨道,“趁著沒死之前趕快去避難吧。彆忘了帶上你最愛的遊戲機。”

“神經病!夏油你這神經病!”紅發的女孩子煩躁地拍著機器,柏青哥機器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痛苦聲,像是重錘在敲打心房那樣,“風來了又如何?世道變了又能怎麼樣?難不成夏油你以為我怕死?”

“你不怕,但……我怕。”

星野的血色瞳孔一瞬間縮緊了。

“什麼……?”

“死亡很痛苦,那樣無法言喻的大恐怖唯有親身經曆的人才明白。”夏油傑扭過頭,對她露出了堪稱溫柔的苦澀微笑,“真抱歉……我直到在半年前才稍微明白了一點你的痛苦。經曆過七次死亡的你,大概比我們之中的任何人都要痛苦吧。”

星野歸一木然地繼續摁著鋼珠發射按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好。

她從小就是一個運氣不太好的人,動不動就會遇上生死大劫,扛得過去就一切OK,扛不過去就“少俠請重新來過”……死亡時真的很痛苦,那種加持在靈魂與身體上雙重劇烈折磨的感覺無論經曆幾次都讓她毛骨悚然、難以適應。

但是她最後還是撒謊了:“害,也沒什麼!我習慣啦!”

對於這個辯解,夏油傑勾了勾嘴角,沒說話。

看他那副“我都是為你好”的傻逼樣,星野歸一心裡更加不爽了,這算什麼,今天早上才跟辣雞房東五條悟信誓旦旦地表示跟他乾一票大的,鼓起勇氣上了人家的賊船,結果中午就被老朋友敵人鼓噪著臨陣脫逃?

變節這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問題是……這變節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況且真那麼做的話,這把五條、硝子、七海、二階堂他們這些隊友擺在什麼位置?這要是打仗,己方督軍要砍的腦袋第一個就是她星野歸一的狗頭。

祭旗理由多半是:動搖軍心!

所以她想要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