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修)小酌一噸(2 / 2)

不過坐在床邊椅子上的上班族若有所思,腰板挺得筆直:“其實如果前輩手頭拮據,我可以借錢給您的。”

紅發學姐聞言一驚,連忙婉拒:“謝謝!不用了!而且就算借了錢,我也是不會還的!”

“為了孩子的治病和健康,前輩實在不願意還錢給我也可以。”七海建人堅持自己的觀點,“畢竟——我也聽說您被高層們削減薪酬評級的事情了。”

星野:……

閉嘴吧您!彆把我說得好像因為摳門所以打死都不願意送小孩兒去醫院看病的壞女人一樣啊!而且工資從一級降到四級已經很丟臉了!你們不要一個兩個都在我麵前說這個話題啊!

看到她久違又熟悉的一臉憋屈慫樣,七海建人原本不苟言笑的嘴角似乎翹了翹。

但當星野歸一隱約察覺到異樣而重新看過去時,這位被迫深夜加班的上班族卻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頭說:“前輩想喝酒嗎?我看到旅館對麵那家居酒屋好像不錯……這麼久不見,我請您喝一杯吧。”

聽說可以白嫖喝酒的紅發咒術師明顯很心動地猶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小哀的額頭,敏銳地發現的確是降溫了些許後,暫時放下心來,又把兔兔留著看人這才出門。

等關上門,星野才注意到七海建人盯著門裡頭的視線,金發男人頗為好奇地問:“那是夜蛾校長當年送您的畢業禮物?”

“嗯……是啊,廢物兔子,除了每天都會吐槽我之外也沒什麼太大作用。”

話雖如此,但是中二病的話有時候不能全信。畢竟中二病們天天覺得這個世界危在旦夕,被迫害妄想症牽一發而動全身,可能有邪惡的黑暗魔界在下一秒就要入侵現實製造死亡風暴之類的。

七海建人顯然很清楚這位紅發學姐在爽朗漂亮的外表下到底是個怎樣的奇葩笨蛋屬性,畢竟當年在高專讀書時他和其他同學可沒少被星野歸一和五條悟這幫混蛋給瞎折磨……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大家都已經是成熟可靠的成年人,又都在一個行業工作,那麼難得碰麵小酌兩杯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居酒屋裡此時沒有幾個客人,三個打扮得漂漂亮亮宛若街頭偶像的女孩子在豪邁地喝著特價“男野”牌啤酒,一個明顯家庭問題出矛盾的阿姨趴著桌上睡著了以及一個一邊打電話一邊拚命嗦麵條的剛下班社畜男士,除此之外就是店長本人。

店長看見兩個年輕人走進店裡時還吃了一驚,沒想到那麼晚還有麵生的新客人。

“晚上好啊兩位,頭一回來吧?要吃點什麼?”紮著白頭巾的店長熱情地問道,抬手指著頭頂懸掛的可擦寫小黑板,“上麵寫的菜和酒水都有。”

咒術師們先後坐在吧台的空位上,一起抬頭看了那塊小黑板片刻。

七海建人思考幾秒後說:“請給我來一份米糠醬醃茄子,鰣魚煮白蘿卜,外加一杯加了烏龍茶的燒酒。”

米糠醬做的醃菜一直以來都是日本特色小菜之一,茄子的風味在米糠中得以發揮和保存,香脆可口鮮甜入味。而另外一種小菜則是蘿卜吸收了鰣魚的鮮美,熱乎乎的更加好吃起來。

七海先生顯然是個生活作風都較為克製冷靜的男人,兩個經典的下酒菜外加一杯烈度被稀釋的燒酒。

然而星野歸一可完全是無時無刻都在放飛自我的那種奇葩,再加上是學弟請客,那也根本就沒跟人家客氣的打算。因此她清了清嗓子,開始愉快地說:“老板!請給我鹽漬小黃瓜、醬油切片鮑魚、海蝦天婦羅、涼拌豆腐、碳燒梭子魚乾、山藥泥麥飯、鹽烤牛舌……”

“是不是太多了?”七海建人不得不打斷對方的讀菜名行為,委婉地提醒道,“前輩您吃得完嗎?”

“你在瞧不起誰啊七海老弟!老板,再加一份酒蒸蛤蜊和你們當地最有名的‘英君’清酒!”

熱情好客的老板嘿嘿直笑:“沒問題,客人!”

七海:……

前輩這個臭憨批,真不拿他當外人。

很快,一些小菜陸陸續續被端上來,隻有一些需要現做的菜品還在後廚製作。

星野歸一美滋滋地給自己斟滿一杯“英君”,這酒廠原名是叫做“望月造”,後來酒廠老板欽佩統治日本兩百多年而不倒的德川幕府故此改名“英君”。

再加上水源的選取和科學技術的釀造方法,英君很快在日本清酒界打出了一席之地。其實星野歸一本來也可以選擇其他牌子的清酒,隻是來了靜岡縣那就要喝當地特色的酒水才算是有旅遊的滋味嘛。

她喝了一杯,發現這種酒回蕩著青蘋果的果香混雜著大米的清甜,入口回甘,因此忍不住看向正要舉起“烏龍茶 燒酒”組合品嘗的七海建人:“七海,讓我嘗嘗你的唄~”

七海建人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耐著心讓老板多拿了一個新的玻璃杯,給她倒了一點後星野歸一很不給麵子的表示:“這茶味都衝淡了酒味,喝這麼沒滋味的燒酒難道你不是個男人嗎?”

“這可不關前輩的事情了。”七海建人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自有他人定論。”

“他人?哪個他人?莫非是‘她人’?”紅發女孩子嬉皮笑臉地湊過去,“難道七海老弟你有女朋友啦?哪裡人?多大年紀啦?漂不漂亮,能不能介紹一下我認……哎喲!”

一杯路過的冷水猝不及防地倒在她頭上,驚得星野歸一原地彈起——所幸菜品們安然無恙。

“對不起啊,對不起!小姐您沒事吧!真抱歉,我可能是太累了……剛才好像感覺小腿骨頭一痛就沒站穩……”

這個倒黴的上班族連忙放下手中的空杯子,拚命地道歉。抓過一旁的抽紙盒,試圖往星野還在滴著水的腦袋上擦。

正常來說紅發咒術師會發怒的,但如今被人請客吃飯心情不錯,外加看這個陌生人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一副被生活重擔壓垮了肩膀的可憐模樣,下班社畜何苦為難其他社畜?

因此她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沒事了,我回去換個衣服就好了,你彆自責。”

其實這隻是托詞,幾分鐘後她就能悄悄使用咒力把衣服上和頭發上的多餘水分蒸發殆儘。

一旁的七海建人沉默地圍觀著這一幕,默默地收回了剛剛狀似不經意伸出的皮鞋,平靜地繼續喝著自己的烏龍茶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