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問那麼多,我要它,自然有我的用途。”蘇扶雅語氣冷硬,不容置喙。
她以為南星不會痛快的告訴她。
誰知南星完全沒有掙紮,直言:“就在我隨身攜帶的那個布包裡。”
“什麼?!”
蘇扶雅一驚。
鏡子竟然在那個破包裡?!
“你讓手下處理我的東西,但沒說怎麼處理,估計現在那麵鏡子已經被他們燒爛了吧。”
南星唇邊噙著淺笑。
明明沒說什麼威脅的話,卻莫名讓蘇扶雅感到後背發涼。
她趕緊命令手下去把那個布包找回來,然後對站在不遠處的男人道:“把她處理了。”
袁龍聽到蘇扶雅的指令走過來,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蘇扶雅就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為了不被出賣,故意讓他做那個“劊子手”。
如此一來,就算東窗事發也能拉他下水。
滿臉絡腮胡的男人走到南星麵前。
看著麵前和自己女兒一般大的女孩兒,良心受到深深譴責。
他遊走黑白兩道,手上的人命說少不少。
但南星畢竟是司常林的女兒。
他為司常林鞍前馬後,忠心耿耿這麼多年,如今卻要親手殺死他的女兒……
“還愣著乾什麼,快動手啊!”蘇扶雅催促。
袁龍皺了皺眉。
正欲伸手,就聽南星問:“你今天出門之前沒有提前安頓好自己的妻子嗎?”
“什麼意思?”
“她跟著你過來了,並且馬上就會看到你放在車裡的文件。”
聽到“文件”二字,蘇扶雅臉色一白。
她問袁龍:“你把我給你的東西放車裡了?”
“嗯。”
“你……”
蘇扶雅臉色煞白。
那份文件裡的內容除袁龍外,絕不能讓第二個人看見。
想到這,蘇扶雅連忙道:“那你快去讓人製止她啊!”
不料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女人的聲音。
“不用了,我已經看到了。”
袁龍妻子麵色陰沉的來到兩人麵前。
抬手就甩了袁龍一巴掌。
“啪——”
一聲脆響在深夜海邊格外嘹亮。
變故陡生,蘇扶雅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了今晚的首要任務是除掉南星。
女人直勾勾盯著袁龍,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揚起手中文件,“先不論這份文件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隻是她利用你的工具,你難道想為了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把整個袁家都賠進去嗎?”
袁龍終於有了反應。
他一把搶過文件,擲地有聲道:“我不是為了她,是為了司顏。”
為了他的女兒。
那天他看到文件夾裡的親子鑒定報告,寒意徹骨。
他想起初見司顏時的親切,想起她和司常林不甚相似的眉眼,想起他義無反顧為司顏做的那些事。
所有反常之處,全部有了答案。
聽到袁龍這麼說,女人無聲苦笑。
“袁龍你清醒一點,她是司常林的女兒,不是你的!”
“怎麼不是?”袁龍緊緊捏著親子鑒定報告,“這上麵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她就是我的女兒。”
旁邊,蘇扶雅回過神來。
擔心女人將這事捅出去,連忙道:“既然她已經知道了,那隻能把她一起處理了。”
“什麼?”
“我說,把她一起處理了!”蘇扶雅目光陰冷,“袁龍,今天你必須做一個抉擇,如果放了她,她會立刻把這事告訴司常林,到時候咱們都活不下去!”
袁龍進退兩難。
一邊是他的妻子。
一邊是他和蘇扶雅,乃至司顏的未來。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袁龍在女人錯愕的目光中邁步走向她。
“你乾什麼?”女人睜大雙眼,“袁龍,你不能這樣,我是你妻子!”
袁龍卻像是中了邪一樣,一步步走到女人麵前。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但你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女人不斷後退。
袁龍步步緊逼,在蘇扶雅的催促聲中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嗬斥。
“住手!”
袁龍微怔。
然後便看到十餘名黑衣人朝他們衝了過來。
黑衣人胸口佩戴的徽章,正是傅家標識。
頃刻間,海灘陷入混戰。
打鬥聲此起彼伏。
南星趁亂解開身上繩索,神不知鬼不覺往人群中甩出幾張符紙。
袁龍手下紛紛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不消片刻,蘇扶雅和袁龍就被傅輕宴叫來的人手控製住。
蘇扶雅被按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司常林和傅輕宴匆匆趕來。
來不及去看蘇扶雅,司常林抓住南星的肩膀,眼眶通紅地問:“南星,你怎麼樣?”
南星搖了搖頭,“我沒事。”
失而複得的女兒險些再次被害,凶手還是枕邊人,司常林完全沒辦法接受。
他滿腔怒火無處宣泄,此刻隻想將蘇扶雅沉海泄憤。
“司總,南星有我照看,你先去處理一下那兩個人吧。”傅輕宴示意跪在地上的蘇扶雅和袁龍。
這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手下。
何去何從,隻能他說了算。
司常林點點頭,又依依不舍看南星一眼,道:“爸爸一會兒再來找你。”
海風冰冷。
傅輕宴脫下外套披在南星身上,將她送到木屋。
木屋裡燒著炭火,十分溫暖。
傅輕宴遞來一杯紅糖薑茶,讓她驅寒。
大屏幕還聚焦在海灘上。
隻不過這次入鏡的人是司常林。
南星捧著杯子,一眨不眨盯著眼前的屏幕。
下一秒,便看到司常林揚起手,在蘇扶雅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
蘇扶雅偏過頭,身子搖搖晃晃倒下去。
司常林顯然還不夠解氣,又抬腳往她身上踹了幾下。
他從不打女人。
但蘇扶雅這次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南星是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她不寵著就算了,還想將她置於死地。
這樣的女人,和魔鬼有什麼區彆?
“常林……”蘇扶雅掙紮著爬起來,瑟瑟發抖地咬唇,“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饒了你?”
司常林曲膝蹲下,伸手拽住蘇扶雅的頭發向後一扯,使她和自己對視。
“你差點兒殺死我的女兒,你讓我怎麼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