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該論功行賞(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216 字 3個月前

晉王殿下第一次深刻清晰的意識到,鳳明邪惱了。

隻是因為,他妄圖置陸以蘅於死地。

而小王爺從來不示人的陌生情緒竟叫他覺得毛骨悚然。

明猙想要說什麼,可是那手掌掐住的力量恰到好處壓根發不出半分的求饒和懊悔,隻有嗚嗚咽咽細碎的輕吟,像極了方才在魏國公府裡,他用同樣的方法企圖掐死陸以蘅那般。

鳳明邪的臉上沒有笑意,也沒有任何的表情,仿佛隻是在欣賞手底下的皇侄垂死掙紮:“魏國公府是大晏朝的忠義之臣,他們的血是熱的,不知道皇侄你的血,是不是一樣沸騰?”

還是早就變了冷血無情,理當六親不認。

明猙沒反應過來鳳明邪說什麼,脖頸上頓有一股刺痛,六幺的爪子已經毫不留情的劃過他的皮膚,三道血痕立現。

他察覺到喉嚨終於被鬆開的時候已經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汲取著空氣就好像一條快要瀕死的魚,可是嗓子眼裡除了乾嘔再也發不出彆的聲響,而他的小皇叔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不需要任何的眼神,不需要任何的詞彙,這個原本活色生香,豔情縱*橫的男人竟讓明猙覺得渾身上下動彈不得。

鳳明邪緩緩蹲了下來,珠光彩繡流瀉一地,叫晉王下意識的抵向了紅牆。

“這個天下是誰的?”男人歪著頭,長指繞著耳畔黑發,雲淡風輕。

“是、是明家的。”晉王啞聲道。

“錯,”鳳明邪眼一眯,冷喝,“天下是你九龍禦座高高在上那位父親的。”不是你晉王明猙的,也不是東宮明琛的,更不是那些玩弄權術者自以為是的。

你們還沒當皇帝呢,一個個都在暗度陳倉、鏟除異己——可笑!

“皇叔教訓的是。”明猙哪裡膽敢反駁,硬生生的壓抑下眼角徒然叢生的怨憎惡惱,咬著牙低聲下氣。

男人知道自己這位侄兒心高氣傲的很,表麵上因著身份就算跪下來也壓不住心裡頭滋生的不甘,就好像麵對自己那位東宮大哥一般,這些個皇子,個個心懷鬼胎較著勁想著把對方拉下“神壇”,好自己走上康莊之路。

誰將來能繼承大統,不是鳳明邪應該關心的,但在如今九五之尊的治下禍亂朝綱者,就該掂量掂量什麼是本分。

鳳明邪伸手撥開明猙腰際的襟袍子,這位殿下一直不離身的銀匕已經落在了男人的手中,上頭不刻猛禽凶獸卻獨獨是用銀絲纏出了數百的小花,著實巧奪天工。

明猙啞著生不敢開口阻撓半分,一雙眼追著匕首不舍離開半寸。

鳳明邪視若無睹,他抽出匕首,刀刃開過鋒,利得很,隻要輕輕割過皮膚就會沁出血珠子,是一把好刀,刮骨削肉,綽綽有餘。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鳳明邪肩頭微顫,且不論此番行刺究竟是誰在背後謀逆,然身為堂堂皇親國戚,對一個陸以蘅報以惡毒狹隘的心胸,妄圖謀害魏國公府忠良之臣,然後呢,再隨信捏造個借口草草了事,這盛京城,是你明猙可以一手遮天的嗎!

明猙低下了頭去:“明猙、明猙不敢了。”可是話還沒說完,他的下頜就叫鳳明邪手中的刀尖抵著被迫抬起頭來,與那男人四目相交,男人星眸微瀾就好似有著桃花的溫軟意氣,也似夜半蒼穹的碎星點芒,可是這些星芒現在就如同一片片刀尖直直紮進明猙的皮囊骨肉,令他如坐針氈不敢造次。

“東書院的案子,無論秦徵有意無意陷害陸仲嗣,本王都不予計較,手底下的人辦事利索可未必萬無一失,”鳳明邪輕輕扣了個響指,六幺就從一旁竄了出來,它口中叼著花簪,正是東書院案發現場散落滿地中的一枚,“這支花簪,瞧著很眼熟。”

明猙一聽臉色更是難堪。

“這花色在宮中雖並無出奇,”每年逢佳日,大*大小小喜事盈門,哪個宮中沒有成堆的金珠銀玉,手腳不乾淨的小太監們還會偷偷摸摸的竊取一二出宮販賣,這些都是不成文的規定,“隻是簪花上的小玉*珠好似是五年前戈鄴番屬進貢的一批輕鸞玉,早已收入國庫之中,隻是太後壽日命司製坊打造了一批簪花賜了後宮幾位佳麗。”

鳳明邪的話聽在耳中你甚至不覺得是威脅、是質疑、是警告,反而清清冽冽,漫不經心,卻好似滴水落岩擊穿心扉:“隻要查一查,當時是哪些後宮嬌寵得了封賞,總有蛛絲馬跡可尋,你說是不是?”

他還刻意壓著聲反過來問你。

明猙的眼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哪敢答話,鳳明邪這番不明意味的“拆穿”,不,根本是已經將矛頭全都對準了他晉王,直指東書院的詭秘叵測可不光是為了陷害一個陸仲嗣,他前因後果早已了若指掌卻偏偏還要給你留一線生機,這哪裡是生機,分明是拿捏威脅旁人的稻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