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該論功行賞(2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216 字 6個月前

這個男人平日裡嬉笑怒罵,可心底裡百轉千回、城府頗深。

“抓兩個小侍衛說是殺人凶手並不是什麼難事,總有些人冥頑不靈喜歡自找麻煩。”鳳明邪的指尖在那銀匕上輕扣,落出的脆音足以證明它,見血封喉。

“皇叔,明猙絕無謀害東宮的念頭,大哥心胸寬廣已是諸位皇子心佩之楷模,明猙向來脾性急躁,因陸以蘅口出狂言才一時不克在魏國公府失了態。”晉王袖中的指尖掐成了拳頭,他額頭細汗凜凜,看得出來五內俱焚,不知是因為鳳明邪的話還是動作,都叫他有幾分六神無主的惶恐。

鳳明邪“哦”的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晉王舔著唇角還能感受到嗓子裡的乾啞,他目光不敢越矩,見鳳明邪並無任何表態反而更忐忑:“這……這把匕首是母妃的遺物……”他的小心翼翼著實難見,哪怕麵對九五至尊時也僅有為臣為子的恭敬。

“本王記得,這是麗妃從家中帶來的陪妝,她在病榻上親手交給你,而你帶在身邊十餘年之久,未曾有一天離了身,可惜小貴人紅顏薄命,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該學學你的母妃。”

明猙咕咚咽了一下唾沫。

鳳明邪終於站起了身,懶洋洋的輕呷喟歎,月色的長袍曳著五彩的織錦繡花,美不勝收。

明猙聽到自己的頭頂落下輕巧的話語。

如微風,如細雨,也如劍刃,如釘刺。

“本王不殺人,”鳳明邪頓了頓,“但是,本王誅心。”男人突得笑了起來,可是明猙卻覺得那笑意中充斥著邪謔和惡意。

“喀”的一下,鳳明邪手中的匕首應聲而斷落在地上。

明猙一雙眼布滿了血絲,目眥欲裂,他年幼失去母親,視為珍寶的唯一遺物卻叫眼前的男人如此漫不經心、輕而易舉的毀去了。

就好像徒然扼斷在心頭的明光裂痕讓他失神片刻,明猙的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卻隻能硬生生的憋下所有的怒火和憤恨,他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將斷裂的鋒銳匕首撿起來。

鳳明邪呢,就這麼冷眼旁觀著,末了旋身六幺躍進他懷中蜷縮著享受溫存,男人的長指順著黑貓長毛就好像一瞬間,鳳明邪又回到了那個縱*情散漫、慵懶溫軟的王孫貴胄。

直到腳步聲都消失在耳畔,明猙才敢站起身顫手撣去袍上沾染的灰塵將臉上的淚痕摸了個乾淨,狠狠捏緊了手中的碎片,掌心被刺的血跡斑斑,脖頸上的疼痛提醒著剛才並非一場幻覺夢境——

鳳明邪要置他於死地,幾乎在一瞬間,甚至不畏不懼這皇城之中、天子腳下,要一個皇子的命也是易如反掌。

那個男人從來不曾示人的另一麵,惡毒又乖張,就像是突然出了桃花匣子的妖魔,他不曾受到禁錮,不曾予以限*製,生殺予奪都在轉眼之間。

許是鳳小王爺向來的縱*情放肆、百無禁忌叫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個男人深受先皇恩寵,至今依舊似得到陛下毫無猜忌的信任,在天子與文武百官之間毫無章法卻如魚得水,這個男人——才是大晏王朝真正的博弈者。

鳳明邪的三言兩語,一為陸以蘅,二為黨群亂朝,三因東書院殺人案——每一件事都沒有躲過鳳小王爺的眼睛耳朵,他沒有拆穿反視若無睹,因為他拿捏著所有人的把柄。

明猙的目光緩緩落在手中斷裂的銀匕,半晌才將碎片擱入懷中,整了衣衫緩緩踏出小巷,所有的痛哭流涕、卑躬屈膝都不曾存在一般。

陽光正盛,而禍事未結。

盛京城東宮遇刺自然不可小覷,幾天下來抓起來的人都快把大理寺給塞滿了,彆管有沒有罪,總之蛛絲馬跡都不可放過。

殺手刺客抓到了嗎,抓到了。

審出結果了嗎,沒有。

那些個重傷者無一不是咬舌自儘,彆說審了,大理寺卿那是壓根沒攤上半分的熱,急得是抓耳撓腮。

剩下的不過就是些捕風捉影者,再怎麼嚴刑加身那也問不出屁大的事來,整個盛京城越是風聲緊閉越是人心惶惶,老百姓們害怕,怕一個不小心說錯半個字眼就給當成同黨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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