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樓子人才(1 / 2)

枕河覺得金風細雨樓經濟是頂配實在沒有錯。主要是一二三產業居然都有,而且工業產業居然是齊全的!這實體經濟搞得有聲有色,有模有樣,短短四十年從老樓主那裡白手起家,在蘇夢枕這裡發揚光大,蘇夢枕不該叫樓主,應該叫金風細雨投資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

她帶入了一下:總經理戚少商(兼管內部審計),CFO兼CHO兼書/記楊無邪(兼管內勤)。戰略部、宣傳部她來搞,辦公室主任孫魚(擬提拔任用),人力資源部部長張三爸,監察辦主任長孫飛虹,現在主要差財務部部門一把手(暫時由楊無邪兼任)和各子公司的一把手。

這麼一盤,終於回到枕河熟悉的結構,瞬間理得清清楚楚。

笑話,就這個配置——有鹽鐵大姐張就敢造反你信不信。要是小李飛刀世界長公主有這一半的實力,至少提前十年登基。

於是她再度厚顏無恥地向楊無邪和張三爸要人。

張三爸人稱“爸爹”(即“龍頭”),曾受過鐵手的恩情,數度大起大落,後成立“天機”組織,向與強權、貪官、土豪、劣紳作對,當年也作過為國殺敵的功業。他本不在京師,帶領手下人在各處活動,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對各類江湖消息、黑白道切口暗語極為熟悉,麵子極大,認識人極多,張炭便是他的義子。

他曾淪落底層,與出道一直巔峰的蘇夢枕本不是一路,但聽聞金風細雨樓整頓紀律、教育人才,覺得這才是幫派發展的正途,自己手下人空有熱血,做事往往要付出巨大代價,誰看了不心痛,蘇公子雄心萬丈,氣勢迫人,大家不如結在一處,壯大正義之師的力量。

張三爸、楊無邪、戚少商遂挖來了“發夢二黨”花枯發、溫夢成及其子弟。枕河覺得這波人匪氣太重、文化水平過低,青樓女子也就算了(她對女子一向比較寬容),什麼幫閒、龜公、小偷都有,不是很想要。

楊無邪頓了頓,說:“我母親原是青樓女子,我亦在樓裡當過龜奴。”

枕河心疼得給了楊總管一個抱抱。

楊無邪隻覺得有手在自己肩膀上拍了拍。

就看到公子的那雙燃著幽幽寒火的眼睛。

不是可怕,是羨慕。

啊,楊·總管·月老·丘比特捂胸口,磕到了磕到了,今天又是發糖的一天。

蘇夢枕經過樓裡這一番整改,也漸漸覺察了此前他行事的不足之處。

首先,他不夠接地氣。他真的不喜歡玩,也沒時間玩,他喜靜,生活簡單,寧願自己看書練武。但王小石可以,王小石可以通過“玩”來提升自己的心境,傳播自己的思想,就好像張炭能通過“吃飯”來提升武功一樣。這是個人的特質,他做不到(枕河說他是什麼鹽係,搞不懂她)。

但是他可以下凡。大秘書為他每月都設了一個“樓主接待日”,這一天,所有的樓中子弟都可以來找他,前提是說正事(因為第一個接待日來的居然都是為了觀瞻樓主神顏,簡直不知所謂)。

其次,他確實錯信了人。白愁飛這事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而枕河在細細問過楊無邪他與白愁飛相識的過程後就指出,在他明明聽到白愁飛屢次更換名字之後應該至少查一查此人情況,而不是一時義氣上頭就委以重任。

他接受。

或許他以義薄雲天、敢打敢拚壯大了風雨樓,但白愁飛差點把他的心血送給蔡京,蘇夢枕歸結為這都是他的錯。

同樣的錯他不想犯第二次。

所以他現在比以往更注重整頓風紀,他認為“德”比“武”更重要。

因此他加大了對金風細雨樓思想的宣貫,並定期參加樓中兄弟的“訴苦會”。

他發現,樓裡的風氣變了,兄弟們更有目標了,乾好事乾的更勤快了,更加奮不顧身了。就連去花街柳巷的人都少了很多。

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會考慮和“發夢二黨”有過深的交集,何況是納入麾下。

現在他覺得可以試一試,聖人說有教無類,而且他相信枕河。

於是“發夢二黨”的市井好漢也開始頭懸梁錐刺股地讀夜校。當然有不少人離開的,離開了不久又想再投門下,有離開就再沒回來的,大家都是成年人,還經得起。

“夢黨”黨魁溫夢成極有經商頭腦,對賺錢一向很有心得,於是財務的事情交了一部分給他,分擔了楊無邪的雜務,讓楊無邪能夠更專心於跟枕河搞事。

戚少商則又拉來了幾個人,一個是女裝大佬“小鳥”高飛,此人輕功受過追命的指點,且醫術極佳,可以管蘇夢枕的湯藥,這樣枕河就隻需開藥方。至於他為什麼作為一個糙漢子愛穿女裝——他曾經為了偷看禦藏的醫書而改扮進宮,被米公公發現,把他給宮刑了——但宮到一半讓他跑了,從此性情大變開始穿女裝。

一個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陳念祖(他曾刻意放過戚少商),他爹是諫官,因觸怒蔡京家破人亡,陳念祖化名陳念珠,投入蔡京門下伺機複仇。

一個是蔡京養女章璿兒,她本是清官章宰的女兒,同樣被蔡京害的家破人亡,因年紀小且可愛而被蔡京的妾收養,她本欲行刺蔡京(蔡京已忘了這個女兒是不是他親生的,但還是為她美貌所迷,可謂人間之屑),沒想到一夜之間仇人倒台,她正不知何處去,撞見了同仇敵愾同病相憐的陳念祖,於是一同投奔戚少商。

長孫飛虹不落於人後,自金風細雨樓救他出獄,他原想回東北神槍會,但現任領導顯然不想讓他這個老乾部回歸,於是加入了金風細雨樓,帶上一個他曾經提拔的小輩——孫青霞。

孫青霞的劍可比肩戚少商,就是脾氣怪得很,又冷又傲。他氣惱彆人冒他的名去乾采花的事,他懷疑是七絕神劍中的羅睡覺搞他,立誓要報此仇。但他居然從不想澄清,隻想找機會殺上門。差點因為名聲差而被戚少商拒之門外,後來戚少商從他的“錯”劍之中察覺出劍客的人品,這才招攬到門下。

枕河聽說後,在當月的月刊“風言風語”中給他專門了開了一個澄清貼。

然後孫青霞展示了一種□□在研究的新武器,“騰騰騰”。

枕河:這是什麼世界,打著打著搞出機關槍來了。

CHO楊無邪看著滿滿當當收攏進來的人才,笑得宛如一個豐收的老農民。

反正人到手了,枕河覺得可以開始搞事了(她明明一直在搞事)。

於是香皂廠建起來了——召女工,而且召從良的j女,幫贖身,從工錢裡分期付款。枕河要改造煙花女子,這個提議居然隻有蘇夢枕支持,連楊無邪都不看好,於是她隻能先解決就業,有不願意賣身的女子及已不想乾的自然都可以來,包吃包住。

結果瓦子巷、小甜水巷等做這乾生意的“紅藍二線”,除了紅官兒不看不起那點工錢,從業姑娘銳減三分之一。且不說這處本就是“發夢二黨”的地盤,又多次受楊無邪幫助,就有不是的,聽說是金風細雨樓招人,哪個不要命的敢阻攔。

戚少商驚呆了,他風流自詡,精力充沛,英俊瀟灑,才情滿腹,自然是煙花巷子的常客,他自認為除了逼良為/娼的,大家你情我願,沒想到這些姑娘們大多不想乾。

朱小腰和何小河一人啐了他一口,二人都是青/樓出身獲救,能逃離火坑學得一身本事已是萬幸,青/樓中固有喜愛這等生意的(是誰她們不說,不是姓白就是姓李,不是叫牡丹就是就師師,讓戚少商自己腦補),但有不少姑娘隻是缺錢又沒出路,有家破人亡的,有賣身葬父葬母的,乾這個吃的是青春飯,老得又快又容易生病,且極難從良,後半生大多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