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座城(1 / 2)

雷卷。

當然是雷卷。

隻有雷卷才能把蘇夢枕扮得那麼像!因為他也一樣病、痛、瘦、冷、傲!

他與戚少商創辦小雷門,是戚少商的好兄弟,他一身傷痛重病,瘦削畏寒,眼裡也是兩點幽寒的火!生命的火!

米蒼穹一棍不成,即刻收了棍花,但他比出棍前更蒼老,一種奇怪的味道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因為他發現,那四個持著巨網的騎士已經把蕭白、蕭煞、吳奮鬥、餘厭倦、孫憶舊一網打儘!

那五人連同被劈掉手的溫火滾,居然一動不動,束手就擒。

而自己一運氣也受到了極大的阻滯。武功至少打了五折。

這是什麼毒?

為什麼中招的不是他們?是我們?

他狠狠盯向唐非魚——

唐非魚很緊張,很興奮,也很害怕。

他揚出的冰,是一種毒。

燈裡有毒,水裡有毒,餅裡當然也有毒。

他本就是唐門一代最年輕的高手,他的暗器、武功、毒,在唐門老太爺和唐老太之下也排得進前三。他這個人,就隻做自己想做的事,無論是好是壞。

唐非魚原名唐零,因為唐門希望下一代從零開始,可見對他期望之高。可惜他心裡有大病,狠毒又不服管,注定成不了大業。

方應看不在乎,於是唐非魚就成了有橋集團的得力殺手。

可連唐老太太都險些毒倒的毒,卻對雷卷一行人沒什麼傷害。當然,對方的毒也毒不倒他。

唐非魚再度出手,隻見他的全身都發出了暗器——每一顆都很細小、精密、四麵八方地飛了出去。

一部分飛向雷卷。

一部分飛向四個騎士。

一部分飛向孫魚。

雷卷脫下了他的毛裘,毛裘一掃,竟把大部分暗器都裹了進去。小部分則飛向了米有橋。

但是他已救不了那四人——唐非魚的暗器不僅打向四人,也毫不在意地攻擊著已經動不了的兩刀三劍!

羅睡覺沒有動——他盯著剛剛架開他這一劍的孫青霞。

隻見從小店裡間的門簾裡飛出兩個金鈸,金鈸之間發出奇異的敲擊聲,唐非魚的暗器竟像遇到一堵牆,撲簌簌掉了下來。

多指頭陀本來很安心。

他曾經見過孫魚,也傷過孫魚,這個年輕人辦事雖然不錯,武功卻不太高——至少沒有他這個能用五台山的內功使少林武功的老人家高。

於是他出指,他相信這一指可以使孫魚的肋骨至少斷掉四根。

但是孫魚的刀居然沿著他的手臂切了過去——這一刀這麼溫柔、細致,多指頭陀隻看到自己的手臂瞬間隻剩下了骨頭。肉呢?

多指頭陀的手指觸到了孫魚的肋,孫魚的刀已經割開了他的喉!

這是什麼刀法?為什麼這家夥短短幾個月就學成了這樣的刀法?

多指頭陀死不瞑目!

場中武功稍低的雷日、雷月、蔡小頭、苗八方也行動艱難——從門外飄來了一片烏雲,一窩毒蜂!

隻見原來愁眉苦臉的牽馬小童身形暴漲,麵容也隨之變得漂亮、可愛,正在屋裡做餅的平凡少女也露出了美麗的容顏。

這一片雲、一窩蜂罩住了那個可怕瘦小的老人。

但這瘦小的老人有一種氣勢。

殺氣!

他本就是為殺戮而生的,他就是殺戮王——雷怖!

雷怖好殺,嗜殺,以殺人為樂。

雷家堡的人也不喜歡他——因為他連雷家的人都殺!

他殺向了這兩個金童玉女——他已決定要殺他們一個時辰,他本就是一個殘忍的人。

隻是那已經癱倒的老板娘伸出一條大長腿向雷怖的膝蓋彎一踢——這麼長的腿,不太像個女人。這種力道,大得也不像個女人。

於是雷怖隻好回防。

唐非魚幽幽地看著金童玉女說:“溫家的溫襲人、溫渡人。”

羅睡覺懶懶地看著四個騎士說:“雷家的‘如、有、雷、同’。神槍會,孫青霞。”

米有橋陰陰地看著老板娘說:“‘小鳥’高飛。”

米有橋看場上的局勢——雷卷對他,孫青霞對羅睡覺,溫家二人、高飛對雷怖,孫魚殺了多指頭陀後對上了唐非魚。雷家的“如、有、雷、同”則已拿下中毒的四大刀王、三絕神劍和雷日雷月。

這一場,即使是勝,也將是慘勝!

隻聽唐非魚森森道:“還有溫家的人!”他一扣機簧,射出一蓬烏針!

這是“九天十地,十九神針”!天下第七用這針殺死了梁傷心,打傷了吳奮鬥和餘厭倦。天下第七死後,他們從幾人的屍身和傷口裡挖出了針,被方應看交給了唐非魚——因為唐非魚最擅長使暗器。

唐非魚對這個神器卻並不寶貝,他覺得隻有自己的暗器才是最好的。

於是他很大方地向孫魚發出了天下第七視為殺手鐧的“九天十地,十九神針”。

這針一出,孫魚能不能接?

孫魚知道自己接不了,但是有人能。

金鈸再次飛起,從小館子的簾裡走出來兩個人。

米有橋立即動了——他往外奔。

他已認出了這二人是誰!老字號的“天涯海角”——溫文、溫和兄弟!他大駭,這二人是溫晚的愛將,溫晚因為當年和小白的一段情,一直對金風細雨樓不冷不熱,怎麼會派出自己最得力的兩個大將!要知道,這二人不是他的徒弟,而是師弟!

他曾與方應看合力偷襲了溫晚,以阻攔他去幫許笑一,但溫晚身邊沒有帶這兩位,如果帶了,他和方應看也不能如願。

雷卷豈會容他跑,立即出指,米有橋一棍揮開指勁,他發黃的發飄飛,他已憤怒!

他若要走,隻能殺了雷卷!

於是他舞出一棍,這一棍朝天。

這一棍從雷卷的腿向上挑——眼看就要把雷卷從中間打成兩半!

米有橋卻覺得有一絲危險,一絲不對勁,一絲疼痛。

一柄透明的刀尖從他的胸口透出。

刀美麗,純潔。

像已經消失的黃昏。

就這麼一刹那,刀已消失。

好像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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