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個多情的夜(1 / 2)

某作家曾寫,宋朝是餐飲開始逐步成熟的朝代,因為桌椅開始流行,由分餐改為聚餐。又因為糧食豐產人口增長,富裕人家講究口腹之欲,食不厭精到了一定程度,連炒菜也是從宋朝時開始普及。

但無論如何,千年後無論審美、技術、理論都在不斷進步,就僅僅“鮮”這一項,古人一般用高湯來當做味精、雞精一類的東西,而枕河則用的曬乾的沙蟲磨成粉,還自己做了用瑤柱炸的簡易版XO醬,這兩樣神器一出,就是拌鞋底都好吃。

何況她做了一桌,濃油赤醬有紅燒肉、茶香熏雞,開胃爽口有酸菜魚、酸甜排骨,清淡味鮮有荷香人參蒸雞、白蘿卜魚丸湯,素菜是黃金豆腐、上湯白菜,主食是鹹肉雪裡蕻蒸飯,她猶嫌這裡冬季菜蔬少,已是把眾人饞的不行,蘇夢枕已把朱聰穴道解開,朱聰賠罪一番,也一並入席。

洪七聽得朱聰叫這年輕人蘇樓主,已是眼睛眯了眯,想要說什麼,又被眼前一道道美味珍饈迷得一切皆拋,眾人低頭乾飯,連席上的蘇公子都顧不得,隻顧狼吞虎咽。

蘇夢枕憑借男友待遇,常得枕河開小灶,對此見怪不怪,依然保持淡定水準,也用了兩碗飯,他吃相優雅,不像其他人風卷殘雲。洪七更是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最後連湯汁都舍不得丟,拿了幾個麵餅蘸著吃,盤子乾淨得不用洗。

洪七一邊吃一邊讚歎,道自己曾在禦廚房裡偷吃禦膳,卻遠不及這裡美味。他說得生動有趣,還道禦廚房裡的人都以為是大仙,惹得丘處機、朱聰、蕭全心神向往,一邊驚異於他對美食的熱愛確實非同一般,一邊又不禁佩服他武功卓絕。

蘇夢枕聽了亦是淡淡一笑,覺得這人氣度非凡,不泥流俗,很有幾分磊落光明。

用完飯後,朱聰向蘇夢枕自薦,說自己還有六個結拜的生死之交,願意投到蘇公子門下,隨金風細雨樓去打金人。

洪七把枕河拉到一邊,嘿嘿笑了幾聲,問她:“那少年公子當真是蘇夢枕?”

枕河笑道:“除了他還有誰。”

洪七嘖嘖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說完他摸著脹飽的肚子道:“我可不平白吃你的東西,說罷,你想要叫花子做什麼?”

枕河道:“你這人說話好奇怪,我敬你是個人物,請你吃頓飯罷了,還要你有什麼回報?”

洪七麵上為難:“壞了壞了,我洪七這輩子不愛欠人家人情,要不我教你幾手功夫?”

枕河搖搖頭,“不用啦,我受了內傷沒好,用不得勁。”

洪七撓撓頭,“那你有什麼情郎兄弟沒有?要不我教他們去。”

枕河莞爾一笑,“兄弟沒有,情郎倒是有一個,不是彆人,就是那位蘇公子。可我看來,就是他讓你一隻手,你也打不過他。”

洪七平生第一愛吃,第二愛武,聽到這話哪裡忍得,也不顧男女之彆了,拉著枕河進了堂,對蘇夢枕道:“小兄弟,你媳婦把你誇得天上地下極高的武功,還道你讓一隻手都勝過我,叫花子有點不服氣呐,咱們比劃比劃。”

蘇夢枕怔了一下,淡淡地拒絕:“我不為意氣之爭動手。”

洪七所見江湖人,大多是一言不合就鬥,為了一句話打傷打殘的不計其數,想要與他過招的更如過江之鯽,卻不想蘇夢枕根本不在乎。他還要說幾句,枕河護著蘇夢枕,道:“你若不服氣,咱們便文比,你打一招,我打一招破你的招式。若是我破解不了,那便是你贏了,若是我使的招式能克製你,你便輸了,如何?”

洪七道:“你沒有武功,能使什麼招式?那豈不成了我欺負你?不成不成。”

枕河說:“我隻是失了內力,招式又不曾忘記。咱們便隻比招式精妙,你不得用降龍十八掌,就用打狗棒法罷。”

洪七奇道:“你這小妞怎麼知道我們丐幫的武功?”

枕河道:“我師門與蕭峰幫主有交情,那位蕭大哥你不是也見過嗎?不過蕭幫主是個講信用的好漢,他的後人都不會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我也不會,隻是知道罷了。”

洪七公心道:“原來如此。這打狗棒法精妙繁複,便是一招一招使出來也決計看不會,倒不擔心這妞兒給她情郎偷學。”於是點頭同意。

洪七又道:“隻是這比試得有彩頭才好玩。若是你輸了,需給我做一個月的飯。若是我輸了,你就說你想要叫花子做啥?”

她沉思起來,卻著實不知道想要什麼。

洪七道:“你這精怪的小妞,彆釣叫花子的胃口啦。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乾什麼的,若是我輸了,便給你這情郎當馬前卒三年,總行了吧。”

枕河聽了這話,臉上雖易了容,居然能透出一點紅暈來,她剛要開口,蘇夢枕卻道:“不必。你若輸了,陪她在臨安玩幾天就是。”

蘇夢枕對枕河了解入骨,知道她很少做無把握之事,她同意這樣比定然是有本事贏,隻是這是她贏來的,理所應當歸她自己,蘇公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吃軟飯。

枕河聞言,知道蘇夢枕極驕傲,不願占她便宜,二人相視一笑,一點就通。枕河於是隻當是一場平常的比試,道:“那就這樣吧。”

洪七歎:“哎,可惜沒人看得上我這麼個叫花子,不願為我費這樣的心思。”

他說歸說,歎歸歎,一想到贏了能吃一個月,立即精神抖擻,使出“轉”字訣,打了一招棒打狗頭。

枕河讚道:“果然厲害。”不假思索,用了天山折梅手的一路擒拿,輕輕鬆鬆破去。

丘處機、朱聰、蕭全看得目不轉睛,均對這妙不可言的招式看得心神振奮,抓耳撓腮。

丘處機性格豪邁,當即也比劃起來,覺得這一招看似簡單,實則變化無窮。朱聰原本自視甚高,被蘇夢枕隨手教訓也隻當自己輕敵,如今就連公子身邊一個武功全失的姑娘都會如此妙招,才知道天塹之差。蕭全卻是想,原來靈鷲宮武功的精妙處那些婆婆姐妹都沒學會。

洪七驚訝了一會,又連續使出了棒打狗頭、惡狗攔路、按狗低頭等十幾招,均被她以極為瀟灑縹緲的招式破解,驚訝轉為大驚——這是哪一門哪一派的武功,居然如此高絕!

枕河心下暗笑,她武學修養沒那麼高,這一番實實在在是取了巧,隻因為當年蕭峰隱居天山,時常與武癮來了的童姥切磋。這三十六路打狗棒法,童姥看了技癢,苦思數月,想方設法,終於一一破解。隻是她也說了,有三十五路招式可破,但第三十六路中蘊含的勁力卻無可化解,無法取巧,於是她隻提破招。

儘管如此,也讓洪七大驚失色,眾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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