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個女扮男裝的人(1 / 2)

袁承誌聽見這似鬼如狼的慘叫聲,分辨出不是師妹的,先放心了大半,他發力奔出,就看到那個禿子已經仰頭倒下,全身發黑,死的不能再死。自己的小師妹提了個燈籠在查看,更是鬆了一口氣。

小河見袁承誌與一個拿著刀的瘦子先後奔出,喊了一句“小心”,定眼一瞧師哥回頭打了一掌,可勁力全無,心知有異。那瘦子見門外站了一個嬌滴滴的少女,自己的同伴卻倒地斃命,心裡驚疑不定,但人的本能觀感占了上風,隻覺得這看著柔弱的少女好對付得多,立即撲身而上。

袁承誌情急之下,搶先擋在小河身前,那瘦子一刀正中他後背,卻隻劃破了一層衣衫,原來木桑道人傳了一件防身背心,本來是給小河的,但她說自己不走江湖,也不想身懷重寶,於是給了袁承誌,等閒刀劍傷他不得。

他為師妹擋刀,是下意識的舉動,自己倒沒意識到有寶衣護身。隻是雖中了一刀,卻與師妹近在咫尺,聞到她身上陣陣幽香,精神一震,這迷香的餘力立即散的七七八八。

他既恢複功力,這瘦子萬萬不是對手,一招就被拿下點了重穴。袁承誌擦了一把冷汗,急忙問師妹:“你可傷到了哪裡?”

小河搖搖頭,反問:“剛才那一刀有沒有傷到你?”

袁承誌笑著說:“沒有沒有,得虧有這件背心。”

小河見師兄沒事,轉頭拷問這瘦子:“你是誰?為何來華山做怪?”

那瘦子美人當麵,被她眼眸一掃,就是全身動彈不得也擋不住色心,隻是他向來奸猾,胡謅了一個名字,隻說自己是缺錢來這裡偷點銀子。

袁承誌心道:“你明明是來找金蛇郎君的,卻來糊弄我。”正要說話,小河已打出一枚金針,那瘦子臉色發青,痛得不住慘叫。

她冷冷地說:“既不願說真話,那就不用說了罷。我這針上的毒可有點門道,保你痛個三天三夜,腸穿肚爛而死。”

那瘦子急忙說:“我說我說,我叫張春九,是浙江衢州石梁派的,求姑娘給我解了毒……我再不敢欺瞞姑娘了。”

在劇痛之下,張春九連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恨不得賣了,什麼找金蛇郎君,什麼作案盜奸,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袁承誌聽他說做過的惡事,十分厭惡。

小河說:“你有什麼遺言沒有?”

張春九一怔,“我什麼都招了啊!”

小河說:“你乾下的這些事,斷沒有活命的道理。最多讓你死得痛快些。”

袁承誌怕自己師妹臟了手,一掌料理了這瘦子。小河看了一眼他,說:“我們找個地方燒了這兩具屍體,不埋了。”袁承誌答應。

小河說:“這二人把你房裡翻得亂糟糟的,且要收拾,我先去找夏叔叔。”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個香包交給袁承誌,道:“這賊人用的迷藥挺厲害,師兄你先用這個香包,明天我再拿一個給你。”

袁承誌知道她醫術很好,這香包裡想必是裝了很多避毒的草藥,因此方才自己一聞到那香味就解了迷藥的餘威,誇她:“師妹真厲害,比我這當哥哥的能乾得多。”

小河笑了笑,提了燈籠去找夏雪宜。夏雪宜見她去而複返,問她何事,小河便將張春九的事情說了。

夏雪宜聽見“石梁派”,神色先是憎厭,憤恨,之後又歎息起來。他沉吟片刻,看著眼前的少女,說道:“這石梁派溫家,與我有深仇大恨。”

原來夏雪宜年幼時,石梁派溫方祿劫財劫色,逼j了他的親姐姐,又將他父母兄弟一家五口儘數殺了。他立誌報仇,殺了溫家四十個人,把溫家幾個婦人都劫去賣入娼寮。小河聽到此,神色頗不讚同。

金蛇郎君說道:“你就是不同意,我做也做下了。你心裡看我不起,我也不在意。”

小河歎息一聲,說:“這溫家男人作惡,你殺了也就罷了。婦孺之輩,何須為難。”

夏雪宜說:“我那時滿心隻想著報仇,哪裡管這許多。隻是之後我劫來了溫家一個姑娘,愛上了她。也就收手不做了。誰知她家裡使詐,騙她給我下毒,挑斷了我手筋腳筋。”

他心思深沉,知道這小姑娘十分聰慧,有些事情決計瞞不過。不過相處多年,她品行甚佳,又學了他的本事,將這一樁事與她知曉也無妨。

夏雪宜說:“我無意間得到了一張藏寶圖,被這溫家知曉,於是不殺我,卻要我帶他們去尋寶。後來我晃了他們一圈,又被人救下,勉力來華山求助。”卻輕輕揭過了救他的人是他舊情人。

小河沒在意,隻是覺得這夏叔叔的感情之路頗為複雜,點點頭說:“沒想到他們還是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