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你上百年,不是拿你當我對象養著的,而是希望你能繼承我的位置,在靈術方麵有所建樹。”
陸不歸自認為話已經說得很重了。
相處上百年,他一直寵溺著狼崽子,沒有打罵過他,再生氣也不過拿手指輕柔地彈彈腦門。
比起對待彆人,可以說是如同春風化雨般溫柔細膩了。
隻是這次事關感情,他必須快刀斬亂麻地切斷狼崽子抱有的一切不合實際的幻想。
魏淵半跪在地上,後背乞求悲憐般地弓著,深深地低著頭。
久久沉默不語,脆弱柔軟的下唇已經被咬破出血跡來。
他還沒來得及認真地表白,就已然被師父無情地回絕了。
甚至被斬斷了所有希望。
魏淵剛喃喃地念出兩個字,就驀地失聲了,
“師父……”
看著魏淵倔強的模樣,陸不歸的心忽然像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攥緊般,沒來由地深深刺痛著。
兩人相對沉默無言。
魏淵苦澀地將嘴唇彌散出的血跡咽下,萬分艱難地啞著嗓子說道。
“…徒兒會更加努力的。
“師父,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這逆徒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陸不歸抿唇,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大步離開。
心底卻忽然莫名地鬆了口氣,緊繃著的身子也放鬆了下來。
【10】
魏淵搬走後,陸不歸孤獨寂寞地守著空蕩蕩的大床,不安分地翻來覆去多遍,總覺得身邊少了什麼。
他強行將手搭在眼睛上,擋住窗外撒進來的幽幽月光,反複勸自己——
這肯定是因為第一天不習慣所導致的。
日子久了自然就習慣了。
可是最後他離去,眼角餘光不小心地瞥見魏淵那充斥著哀求的赤紅雙眸時,仿佛有無數根針狠狠地刺在心臟上麵,紮出上千個無法填滿的窟窿來。
回想起來時心還隱隱約約地淌著血。
失眠到快天明時,陸不歸才難得地眯著眼睛,淺睡了片刻。
短短的睡眠中,他做了個極其怪異的夢。
在夢中,他與魏淵按照原計劃假結婚,拜堂成親。
陸鉞坐在旁邊,捧著熱茶啜飲著,一副早有預料的平淡模樣。
小月老升職後主管姻緣簿,他笑眯眯地來回瞅著自己和魏淵。
還親自給他們的手腕牽係上紅線,提筆在姻緣簿上添加上他和魏淵的名字。
陸鉞俯身湊近小月老,想低頭翻看姻緣簿上有沒有自己和蘇昀的名字。
小月老則警覺地合起機密的姻緣簿,抬頭用力地親了一口陸鉞的臉頰,以作補償。
魏淵緊握著他的手,也低頭親了口他的額頭,眼眸溫和幸福。
“師父,我愛你。”
成婚禮後,一杯倒的他喝得失了意識,隻知道暈乎乎地靠在魏淵身上,吵著要和這逆徒迅速洞房。
魏淵酒量好,但替不勝酒力的他擋了一圈酒下來,酒意上頭,就哄著他乖乖地回了房間。
兩人的身體交纏擁抱在一起,左腳拌著右腳,磕磕絆絆地走回房間中,一同摔倒在床上。
魏淵到底意識還清醒著,記得要喝交杯酒。
胳膊相交,銀杯磕著嘴唇,一口咽下淺淺的半杯酒,兩人嘴唇又親到一處去。
他們幾乎是嘴對嘴地喂對方灌下交杯酒。
然後便抱做一團,上下翻滾地扭打在一處。
陸不歸醉得再厲害,也牢記著不能被壓在下頭,
就是不知道那狼崽子從哪裡借的諸多蠻力來,直接將他雙手按過頭頂,牢牢地壓在一處。
又沒有任何技巧、隻帶情與欲地啃咬著他的嘴唇,撕裂褪去他的衣裳。
當狼崽子壓著他就要大力地衝鋒陷陣時,被驚醒的陸不歸驀地睜開眼睛,坐直起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的第一反應是感受下自己後麵是否完好。
夢境太過真實,虛擬場景仿佛一幀幀地在眼前定格重播著,令他有種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恍惚感。
然而尷尬的是,他不得不承認,夢中的他隻抗拒了不到三秒,便也放縱快樂地跟著狼崽子沉淪在無邊的欲海中。
沒有任何掙紮,甚至是帶了點隱秘的喜悅。
心情頗為複雜地揉著太陽穴,陸不歸隻要一稍稍閉眼,便滿腦袋都是放肆春.夢的諸多細節。
令人麵紅耳赤。
房門忽然被輕輕扣響,門外傳來魏淵試探的輕聲話語。
“師父,你醒了嗎?”
陸不歸的耳垂還在滾燙地灼燒,他覺得自己今天都最好不要和魏淵碰麵。
給自己一點冷卻荒唐夢境的時間。
可是剛下床,腿腳就莫名地突然發軟,陸不歸本想要扶著床邊的櫃子,卻一個踉蹌,失手打碎了櫃子上的名貴花瓶。
屋內沒有傳出應答聲,隻有花瓶墜地的清脆碎裂聲。
“師父,你怎麼了?!”
魏淵關心過切,有些亂了心神,直接闖進來。
剛推開門,他就聞見了彌散著整間屋子的‘熟悉’味道。
師父以前是專心修煉,沒有任何欲念。
這還真是他所知道的第一次。
陸不歸也慌裡慌張地躺回床上,拉上被褥掩好身子,背對著魏淵,話語中帶著幾分惱羞成怒。
“…逆徒,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