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 2)

這一覺,楚清宴整整睡了三天。在漫長的夢境中,她終於恢複所有記憶,記起自己是誰。

她真的是這個國家的神明——她是魏國龍脈。

當年魏高祖征戰八方,在山中尋找食物時突然聽見一陣哭聲。原來是黑漆漆的洞穴裡,小嬰兒被巨大的老虎叼著,正要喂給它的孩子。

魏高祖心生不忍,驀地一箭穿透老虎的腦袋。沒想到老虎死後,嬰兒卻開口說道,“你傷了我的朋友。”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衷心的下屬舉弓就要殺妖,卻被魏高祖攔下。他親自下馬道歉,“抱歉,我不知道它是你的朋友,我以為它要傷你。”

嬰兒落在地上,瞬間化作妙齡少女。少女穿著翠綠色的衣裙,腰間是蕩漾的絲帶,一雙眼睛比最清澈的湖泊還要明亮。她雙手合十,掌心逐漸發出柔和的白光,那光芒照在老虎身上,不一會它就重新站了起來。

魏高祖眼中顯出驚奇,但他還是沒動,等待女孩的回答。

“你不錯,”女孩歪頭想了想,“我跟你走。”

“去哪?”

女孩驀地笑開了,好像對方問了一個蠢問題,她像春風一樣歡快的聲音吹到眾人耳邊。

“去當這片土地的王。”

魏高祖並沒有在意女孩的話,因為任何國家都不是靠一人建成的,哪怕她有通天之能。可是他不知道,這句話代表著一條龍脈選擇了它的國家,從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魏高祖任命她為國師,但所有人都清楚這個官位沒有任何意義,她隻要像在山裡一樣,每日踏水摘花,嬉戲玩耍。

直到齊國進攻的那一天,魏國剛剛經曆內亂,糧草武器無一不缺,魏高祖無奈,隻得禦駕親征。

即便他來了,戰況也得不到絲毫改善,士兵們精疲力竭、背水一戰。這時候,那個女孩出手了。

她像往常一樣噙著笑,眼神依舊清澈。可她從軍營出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整整20萬齊軍消失殆儘,連灰都沒留下。

向來對她寬容的魏高祖勃然大怒,將她關在國師府裡,下令國師永世囚於這裡。

冰冷的風吹過,女孩站在庭院中,滿臉不敢置信,“我這是幫你。”

魏高祖年邁的臉上顯現出她不懂的溫和,“我也是在幫你。”

可是年輕的龍脈沒能理解這段話,她看向對方的眼神充滿恨意,“我討厭你。”

魏高祖笑了笑。她還小,不懂生命的可貴,也不懂人心險惡。他將她困在這,每日派僧人誦讀經書,派老師教她仁義道德,可是女孩坐在冰冷的圍牆裡,撕碎經書,趕走先生,隻有怨恨在一點點聚集。

魏高祖死去的那天下了雨,女孩身上散發著潮濕的氣息,光著腳走到龍塌旁。

帝王的雙眼已經渾濁,但他還是認出了女孩,他眼中的愧疚一點點流淌出來,“我真不該帶你走。”

偷跑出來龍脈傷心至極,她的語氣瞬間冰冷,“我也不該跟你走。”

楚清宴浮在半空中,像觀看電影一樣看遍自己的記憶,也看懂了很多女孩沒明白的東西。

比如囚禁實際上是一場保護,她太強大,隻會讓人心生恐懼,如果不加以束縛,齊國和魏國都將容不下她;比如帝王最後的話語,是在愧疚將她帶到複雜的世界,卻沒有庇護她的能力,隻能讓她鬱鬱寡歡;再比如那個男人,見到女孩瞬間驟然明亮的雙眼和終其一生都沒說出的深沉愛意。

楚清宴就這樣站著,任由感情在心中激蕩,初到世界的欣喜,困於府中的怨恨,百年來的絕望,那些情感在她心裡升騰又下墜,逐漸演化為平靜。

她告訴自己:該醒了。

睜開眼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依舊在那個馬車上,身旁是麵容憔悴的少年,他握著自己的手,神色惶恐而不安。

少年人連眼淚都是炙熱的,她擦掉他的淚水,溫柔地笑了,“你彆怕。”

“我不怕,”雲燼清冷冷的眼中閃著明亮的光,“我隻是……”

楚清宴等待許久,也沒等到之後的話,她“嗯?”了一聲,語調是說不出的曖昧撩人。

雲燼突然紅了臉,像背書一樣僵硬地吐出幾個字。

“我今天二十了,想娶您。”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你們都看過無數次了,但我還是要說:勤洗手,多通風,戴口罩,少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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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重點,龍脈不愛魏高祖,她隻喜歡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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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小劇場根本不是小劇場,就是我寫的番外,因為過於沙雕而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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