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2)

為怎麼了呢。

又拐過幾條石板路,眼前豁然開朗,崖邊鬆樹下立著一座小巧石亭,視野極為開闊。

季長安謹慎地找地方坐下,等著對麵的謝庭軒開口。

她目光不敢停留在對方臉上身上,隻好不著痕跡地四處打量,分散注意力。

這一掃就看到了個略眼熟又奇怪的東西。

在石亭的角落,刻著一串仿佛狂草寫就的扭曲符號,落筆者不知是怎麼想的,字跡繚亂無比,偏偏一排一排從左到右羅列的整整齊齊,仿佛強迫點點歪的強迫症患者。

而且季長安不知道怎麼的,下意識覺得這東西有點像前世的理科公式……就是那種忙到飛起的學霸們學到激動時隨手寫下的天書版本。

“講吧。”謝庭軒開口,簡簡單單兩個字,如同冰雪撲麵而來。

季長安一秒切回注意力,緊張得完全將方才劃過的詭異猜想拋之腦後。

她抿了抿唇,麵對這個問題,一時竟有些恐懼開口。

她嘗試過很多種方法,可無論對著誰,想說什麼,隻要涉及到殷琅,就什麼都說不出來。

師尊讓她跟著師兄來這裡,說是讓劍心通明之境的謝宗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實際不過是讓她試試劍泉能不能對壓製她的心魔有所助益。

這樣的說法,不過是不想傷她的自尊心。畢竟劍泉,是劍心損毀的劍修才要進的地方。

不忍駁了幾位長輩的好意,她破罐子破摔地開口:“我曾經做過一個噩夢。夢裡,我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曾經想用這種方式把原著的重要劇情表述出來,但通常說不過三句,背後咒印就會發作,痛到她恨不得原地打滾,嘴上也如同被封了膠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直到她徹底放棄說出劇情的想法。

“我夢到我從我的世界,莫名其妙去到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我失去了我所熟悉、所熱愛的一切,被迫去麵對一個全然陌生的人間。”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拯救世界的英雄,可是我覺得,沒人會在意識到自己的親人、朋友會死的時候,還能放平心態去麵對未來的慘劇,能無動於衷的像平時一樣生活著等待死亡。”

“我隻是想活著。”兩道淚水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普普通通的活著,練練劍,做做甜點,閒來無事和交好的小姐妹們去逛逛集市。”

“我知道誰會毀了這一切,我知道一切災難的罪魁禍首。隻要他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女子喃喃道:“他本就已經滿手血腥,是個徹頭徹尾的劊子手。”

“他死有餘辜!”

最後一句話,她近乎失態地吼了出來,甚至忘記了眼前坐著的,是一位抬一抬手就能讓她灰飛煙滅的渡劫期大能。

她暢快淋漓的吼完,然後等待著疼痛的到來。

然而奇跡出現了。

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一刻鐘、兩刻鐘……直到她的情緒都冷靜下來,脊背上也沒出現哪怕一絲半點的疼痛感。

季長安懵了。

她下意識看向謝庭軒。

謝宗主仍如最開始時那般端坐著,脊背筆直如劍,神情淡淡,垂下頭看她。

他說——

“我什麼都沒聽到。”

“從你說第一句話開始,我就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了。”

***

九幽庭。

幽暗陰森的大殿中,宴歸禾高居王座,端著金玉鑄造的酒杯輕輕搖晃。

蒼白俊俏的眉眼染著鬱色,半張麵孔籠罩在黑暗中,幽綠的瞳孔透著蛇一般的陰毒。

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由殷琅做來慵懶的姿態,換了個人卻像安靜蟄伏的毒蛇,時刻等待著給敵人帶來致命一擊。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跪在下麵的屬下低著頭彙報:“烏曼陀停留在十八重獄超過一個月,疑似已向第七尊求助。”

“第七尊…殷琅?”聽到這個姓,宴歸禾幽綠眸中閃過不悅,又嗤笑一聲:“這還真是狗急跳牆了啊。向誰求助不好,偏要向姓殷的?她以為兩人聯手就敵得過本尊了嗎?”

“還……”下屬剛想彙報第十尊焦玉玉也許也參與其中,宴歸禾直接揮了揮手:“行了,本尊懶得聽了,那些土雞瓦狗永遠不會明白他們與渡劫期大圓滿的差距。隨他們折騰去。”

“是。”下屬略過了對烏曼陀地盤的侵蝕程度,說起了另一件宴歸禾最為關心的事情:“‘那件東西’的搜尋範圍已經縮小到了最初的四分之一,應當很快就能確定最終地點。”

“哦?”宴

歸禾果然很高興,整個上半身猛地坐直,杯中酒液潑灑出去了一半他也全不在意,高興得表情都扭曲了:“哈哈哈當真是蒼天佑我!”

“瞧瞧這一個個傻子!”他蒼白的麵容因激動而泛上紅暈,肆無忌憚地嘲笑著。

“恐怕現在我們那位第一尊者還在費工夫搜查是誰毀了他晉升合道期的機會,哪裡知道他心心念念的荒古玉碎片就要落到本尊的手裡了!”

“加大力度!加大力度!”

他癲狂地揮舞著雙手:“一個月,本尊再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要看到烏曼陀的勢力完完整整被送到本尊眼前!”

“我需要更大的地盤,更強的勢力!若是因為你們動作太慢而耽擱了本尊奪取荒古玉碎片的機會……本尊會讓你們明白,什麼叫做天下至毒!你們會清醒著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被劇毒腐蝕身體,痛苦無比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