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1 / 2)

就在那雷霆將要劈落在秦珣身上的瞬間, 糾纏在一處的二人忽然各自退後了三步,那來勢洶洶的雷霆直接劈了個空。

高空翻湧的陰雲翻騰幾個來回,卻始終沒有第二道雷霆劈落, 下麵眾人心驚膽戰了好半響,烏雲毫無預兆地就散掉了, 溫暖的陽光灑落下來, 照的人身上暖洋洋。

“哎呦臭小子, 我就一下子沒看著, 你又折騰出什麼花樣來了!”

秦珣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架住了他刺落的長槍, 以不傷人的力道將他與徐容分開,險而又險避開了呼嘯的落雷, 隱約有些耳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不著痕跡四下一掃, 發現好像隻有自己聽到了這道聲音。

他冷哼一聲,二話不說身化烏光, 再度向徐容襲去!

這糟心的玩意害得他身份暴露, 說不準還要牽連師父,不宰了他秦珣恨意難消!

“喂——”

灑落陽光消失,剛剛散去的烏雲再度彙聚於眾人頭頂,雷聲轟鳴,電光閃爍。

這詭異的天象是個人都察覺到不對了, 原本因為‘封嵐’突然掉皮而驚到無聲的雙方抬頭看著這瞬息萬變的天象, 神態皆是驚疑難掩, 窸窸窣窣不絕於耳。

槍尖寒光幾乎要刺瞎他的眼睛, 徐容慘叫著後退,“陸師兄救我!”

陸長風險險趕到,整個人向前一撲拽住徐容衣袖, 就地一滾將他扯離了攻擊範圍,旋身跳起反手丟出一件法器擋住了秦珣跗骨之蛆的一槍。

他擋在徐容身前,青衣染血,微微喘著氣,望向秦珣的目光滿是複雜,“封師弟……”

“彆亂叫,誰是你師……”

“陸師兄!你看我沒說謊!我沒有騙你們!”徐容忽然大聲叫了起來,打斷了秦珣的話,他死死揪著陸長風的衣袖,雙眼充滿血絲,形容可怖,“封嵐師兄早就被這魔頭害死了!這魔頭借了封師兄的容貌潛伏進我太華仙宗,連師尊都被騙過去了!”

秦珣眯起了眼。

陸長風忽然感到背後發冷,危機感瘋狂暴漲!他毫不猶豫抓著徐容迅速後撤。

雙腳離地的下一瞬,魔氣翻湧的長槍狠狠貫穿了他們原先站著的地方,槍身上纏繞的魔氣眨眼間爆開,三丈內草木被腐蝕得乾乾淨淨,隻餘光禿禿的黃土地麵。

陸長風冷汗涔涔而下,認識了封嵐這麼久,他才第一次知道這人實力竟強悍到這般境……不。

他胸口劇烈起伏,“你當真是……”

“滾開,否則連你一起殺。”秦珣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神情淡漠,槍尖前指,“這小子壞我大計,今日不宰了他,難消本少尊心頭大恨。還是你覺得,在場這麼些靈修,抵得過我們六個化神期聯手施為?”

陸長風張口欲言,秦珣翹了翹唇角,順勢把胳膊往荊河肩上一搭,“荊兄,我若是想團滅了這群靈修,你幫不幫我?”

荊河揚了揚眉,非常配合,“這是自然,咱們自家裡打生打死是一回事,對外當然團結一致,否則不說其它,這次進來的十八重獄的兄弟們豈會樂意跟著我?”

二人一唱一和,言外之意表現的不能再明顯。

魔修能保證內部絕對的統一,靈修這邊各大宗門……陸長風自己都沒有信心。

秦珣道:“那就麻煩荊兄了,我這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這小子識破了身份,隻要將他們留在這裡,秘境結束時荊兄再帶著自家兄弟陪我演一場戲,那天璣道君也不會知曉其間之事。到時計劃成功,好處自然少不了荊兄的。”

荊河微微眯起眼,“哦,聽聞殷尊者與那沈慕玄關係不錯,尊者能容你這般設計他?”

秦珣嗤笑一聲,斜眼看過來,“荊兄,你不會也信了外麵市麵上流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吧。我們尊者乃是魔道第二魔尊,想要什麼美人沒有,那沈慕玄除了一張皮相……嗬,玩玩而已,誰當真了才是傻子。”

他這番話徹底打消了荊河的疑心,也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把在場的靈修尤其是與封嵐朝夕相處的弟子們凍得冷徹心扉。

當場有弟子紅了眼睛,撲上來要殺了這魔修為封師兄報仇,秦珣連槍都不用甩,抬腳直接踹得這人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徐容直接被這事態發展震驚到呆立原地。

他隻是想陷害封嵐,讓他永遠不能再光明正大站在師尊身畔,怎麼就……

陸長風卻顧不得這許多了,他迅速調整心情,將徐容甩給了身後的季長安照看,而後以宗門大師兄的身份接過了指揮權,指揮著各宗門弟子與魔修戰成一團。

秦珣身份暴露後迅速歸入了魔修陣營,下手極狠,槍槍往人致命處撩,奈何與荊河在北魔域素來敵對,二人配合極差反而經常彼此轄製,氣得隻磨牙,揚聲警告,“荊兄,你若不是真心合作就直接點說出來,莫要在這給我使絆子!”

荊河也納悶,他確實有幾分試探秦珣這十八重獄少尊主實力深淺的意思,下手卻也有分寸,不至於妨礙到這種程度吧,難不成他許久不參加混戰,實力退步了?

雙方戰得越發激烈,都打出了真火,血腥味越發濃重,草木枯折,地麵被火焰毒液清理得乾乾淨淨。

秦珣提前打了招呼,魔修這邊難免畏手畏腳不敢真把人打的瀕死被傳送出去,一旦有人下手重了立刻會被秦珣一槍挑出去,全靠幾個化神期支撐著才沒落入下風,心中抱怨這人到底是對麵的還是自家的。

好在魔修戰力強橫,靈修一個接一個被打成重傷,失去戰鬥能力卻又不至於瀕死傳送,很快隻餘寥寥幾人負隅頑抗。

重傷在地著隻能眼睜睜觀戰心焦不已,恨不得抬起手給自己一劍傳出去報信,但魔修根本不給他們這種機會,直到夜幕降臨,三十六時辰的鐘聲響起,所有還糾纏在一起的修士都被無形大手強製分開。

三日前那蒼老聲音再度響起,“時間已到,人數遠遠超過九人,便以傷勢輕重判斷排名以確定資格。”

最先被剝奪參與最終試煉的自然是重傷在地動都動不了的這群人,他們身體不受控製地漂浮起來,被一層半透明的薄膜分隔到了另一側,剩下的人也按照傷勢輕重一一被強行移走,蒼老聲音還貼心按照靈修魔修放在兩邊防止他們打起來。

最後場中卻剩下了十個人,正好靈修魔修各半。

“好了,接下來進行第三——”

“等等。”

荊河高舉起手,第一個提出了不滿,淩厲目光直接投射在了那個靠牆坐著的殘廢家夥身上,“前輩,這家夥待在這裡,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跟著魔修們也紛紛表達了不滿。

這偏心偏得太明顯了,那小子胸口都快不動了,半隻腳入土的人,全場論傷勢沉重絕對的前列,憑什麼能和他們同台比拚啊。

蒼老聲音不為所動,“第三場試煉——”

“前輩,我也不服!”

接天道宗的寧慕也站了出來,高高抬頭仰望空無一物的天空,“即使我們同為靈修,這樣不公平的待遇,請恕晚輩不能接受。如果前輩執意如此,那晚輩請求退出第三場試煉。”

禪心站在她身後,數著佛珠沒有出聲,但肯站出來顯然是同樣的想法。

蒼老聲音梗住了,不可置信,“你們要想清楚,這可是合道期的傳承!不是什麼爛大街的合體期!”

寧慕禪心皆不為所動。

荊河眼中流露幾分欣賞,雖然他絕不會做出這種損害自身利益的事,但不妨礙他佩服願意這麼做的人。

“那在下就直說了。”秦珣抬了抬眼皮,揚手一指徐容,“晚輩不知道前輩是和什麼人有交易才執意保他,但這小子這麼坑我,秦某可不是不記仇的人。他現在滾出去還能暫時保住這條命,若是真同在下一道進去了,那可就……生死由命吧。”

‘生死由命’被他從唇齒間碾磨著吐了出來,怎麼聽都像是‘生死由我’。

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殺意。

被他明晃晃針對的徐容在這樣外現惡意的下,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哆嗦,隨即濃重的羞辱從心底翻湧上來,意識到被多少人看著後,更加恨不得將秦珣揚灰挫骨永世不得超生。

為什麼他沒死呢!明明身份和陰謀已經被揭露的是他!為什麼還能表現的一點點驚慌恐懼都沒有的站在這裡,甚至鎮定自若地和強大到難以想象的秘境之主講條件?

蒼老的聲音被幾人連番質問,臉上大約也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了,“又不是我想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