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學考(2 / 2)

至於英語,自從國家宣布改革開放之後孫淼淼就下了狠功夫去學英語,英語底子還算不錯。

班主任姓劉,劉老師正在跟彆的學生家長說話,家長給了一個紅包,她推三阻四了一會,最後勉為其難地收下了。做老師又累工資又低,隻能在這些地方能撈油水了。輪到了孫淼淼,什麼也沒有,雙手空空。

劉老師隻需片刻,就想起這個學生叫孫淼淼,因為她的臉給人的印象很深。一年半前,她因為家庭條件不好,輟學不讀了。

劉老師對這樣的學生沒什麼興趣,農村來的,長了一張漂亮的臉,一般念書都不夠勤奮,隻圖混個畢業證。每年她都要接待很多這樣的學生。把這種妖妖嬈嬈的學生放到班裡,弄得男生心思都浮躁了,誰還想學習?

和縣今年高考慘遭敗北,沒有一個考上大學的,唯一考上大學的那個還是半途轉走了的杜秋雅。校長今年狠抓成績,要把全縣資質最好的學生都召過來,特意弄了入學考試。

劉老師隨便給了孫淼淼一份試卷,“你到隔壁教室,把卷子寫完再拿來給我。”

孫淼淼拿到的是高一的試卷,她認真地跟老師商量道:“劉老師,我想讀的是高三。”

孫淼淼記得這個劉老師,對她的印象不算好。劉老師喜歡把學生分成三六五等,對待城鎮戶口的學生就很溫柔、有耐心,對待農村學生卻是敷衍輕視,整個高一孫淼淼都是自己拿課本自學的。

不過孫淼淼死後,知道後來這個劉老師被人舉報收學生的紅包,成為了和縣第一個被革職的老師。老師的工作是編製、是鐵飯碗,能被開除影響可以說是非常大。

今天來一中報名碰見了劉老師,孫淼淼不知道是該感歎自己的倒黴、還是幸運。

劉老師提高了聲音:“高三?你高一都沒念完,也沒讀過高一,基礎沒學過哪裡能讀高三?”

她皺皺眉,不過她不大樂意收這個學生,懶得跟學生浪費口舌。於是她不耐煩地給了孫淼淼一份高考的綜合卷子,打發了去隔壁教室做卷子。

孫淼淼能感受到她的輕視,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拿著卷子去隔壁教室寫了。等寫完了卷子,她打算把試卷直接交給監考老師批改。

監考老師看見孫淼淼做的是高三的卷子,往常隻有複讀生才會做這張卷子,可是孫淼淼卻很臉生,不是他們這一屆的。

他懷疑她拿錯了卷子,秉著嚴謹的態度,他關切地問:“你怎麼做這套試卷?”

孫淼淼正兒八經地解釋說:“老師,我已經掌握了高三的知識,打算參加明年的高考。”

監考老師姓周,周老師看見孫淼淼寫在試卷上的名字,疑惑地很眼熟。

雖然沒教過她,但他卻聽說過她的名聲,孫淼淼是這一屆學生裡長得最俊俏的,不過卻在高一時就輟學了。

隻念過高一卻來做高考題?周老師吃了一驚,搖搖頭:“不行,孫同學,你隻念過高一,這學期應該報高一的班。”

他教了那麼多年書,就沒見過連跳兩級還能考上大學的,學校也沒有過跳級這個先例。他懷疑孫淼淼隻是想快點拿到高中畢業證。

孫淼淼笑笑,胸有成竹地說:“老師相信我,如果我做不出這張卷子,一切後果我自己承擔。”

她坐下開始答題了,孫淼淼一共要考語數英三科,每科寫120分鐘,時間門漫長得折磨人。但她耐心地填完了每一個空,數□□算反複檢查了幾遍,直到自己滿意後籲了一口氣,把試卷交給了周老師。

她不太信任劉老師的師德,特意跟監考老師提出了一點要求:“老師,因為我是跳級的,情況比較特殊,希望您能重視一些、親自幫我批改試卷。如果我考得不錯,請幫我跟校長反映一下情況。麻煩您了。”

她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隻等著周老師點頭,才肯把試卷交給他。

哪裡還需要孫淼淼特意提醒,周老師現在等不及就想改試卷。

他看著她填得滿滿的試卷,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她寫的可是給複讀生出的卷子!

眼前這個學生說不定是一棵珍貴的好苗子。一個能考上大學的苗子,對一個學校而言有多珍貴,不必多說。整個縣都沒有一個大學生,今年學校丟臉都要丟到市裡去了。周老師抱著一種“寧願錯抓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嚴謹心態,拿著試卷趕緊去辦公室批改。

……

孫芝芝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孫淼淼的影子,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孫淼淼不是在火車站賣豬腳飯嗎,怎麼會出現在縣一中裡?

孫淼淼不應該出現在學校裡,她可以是在農村辛苦地種著田、可以在火車站靠賣笑賣豬腳飯,但偏偏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她父母都是泥腿子,她念了書有什麼用?

她到郵局剝了個電話,跟撥號員報出了首都的代號。很快電話撥到了京城的某一家。

招生辦公室。

傍晚,郵局的人告訴劉老師,有電話找他。她於是去郵局接了一個電話,劉老師聽著,不住笑眯眯地嗯嗯了幾聲。回來之後她在名單上劃掉了孫淼淼的名字。這個舉動於她來說,不過是輕飄飄的一筆而已,卻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會給一個學生帶來如何翻天覆地的改變。

縣一中是縣城最好的中學,是農村學子能夠得上的最好的學府。

倘若換成另一個學生,這一輩子的命運也許就徹底被改寫了……

……

深市。

劉慶依郝四道的建議登了報,雪花似的信件朝他湧來,郵差每天要跑幾趟給他送來電報。

劉慶跪在親哥的門口,跪了一夜,討來了十萬塊。十萬塊在這個年代可以算是一筆讓所有人震驚的巨款,可是沒辦法,劉慶的親哥——劉國隻能給他,為了拿回他在原料上砸下去的錢。劉國曾經說過弟弟不適合做生意,沒有城府,心機太淺,太容易被人算計。

劉慶自己也承認,自己確實不是塊能做生意的材料,這回因此狠狠地栽了跟頭,現在他隻想補救回來。

劉慶四處問了各個狐朋狗友借了些錢,這一回他準備了充足的錢,一股腦地砸到了飼料市場上,高價收原料。

原料從剛開始的兩塊一路漲價到三塊、四塊的時候,市場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它一路水漲船高,漲到五塊……十塊,市場開始回溫,很多人漸漸關注到了它,市場上到處都流傳著“港城缺蟲鳥飼料,港城的工廠這個月接到了一筆大單子,要把魚鳥飼料出口到歐洲”的消息。

直到原料一路漲到十五塊的時候,所有人都急了眼。市場上到處討論的都是魚鳥原料,原料甚至出現了一度的短缺。

這時候原料價格還在往上漲,一大把做著發財夢的富商摩拳擦掌來到飼料市場淘金,十五塊、十八塊……一十塊,整個市場陷入了瘋狂,報紙上寫著五花八門、大大小小的飼料廠商收購飼料的消息,真真假假、很難辨認。

這時候劉慶開始把手裡的蟲原料慢慢甩出來,搶原料搶紅了眼的商人們用十五塊的高價囤了一大批原料。他們做著發財致富的美夢,坐在自己用金錢建起的堡壘裡醉生夢死,絲毫沒有感覺到危機的到來。

劉慶興奮地問:“四道,嘿嘿,我手裡的原料差不多賣出去了。那些小廣告可以停了嗎?”

畢竟在報紙上登消息一天要一百塊呢!他有點肉疼。隻有吃過窮的苦,他才知道掙錢有多麼不容易。

郝四道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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