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物什(修改版)(2 / 2)

劉百戶暗覺不妙,咽了咽唾沫,問,“信上說了什麼?”

“他們讓本官給雲安收屍。”男人的聲音陰瘮瘮的,帶著無儘的怒意,劉百戶從未見過指揮使這副模樣,心裡不免有些驚慌,大氣都不敢喘。

雲安今年剛滿十六,由於父親早逝,從小由母親照看著,根本沒有半點利用的價值,若不是因為他、若不是因為他,耿雲安根本不會受到這樣的折磨!

心緒激蕩之下,髓海湧起陣陣疼痛,如同針紮一般綿密不絕,即使男人早就習慣了髓海的病症,現下麵色依舊難看的緊。

從袖中摸出來帶著暖意的銀熏球,放在鼻前嗅聞著那股香氣,安神香裡摻了血,寧神效果並不算差,就算如此,痛意依舊沒有壓下去。

吩咐錦衣衛在城中搜索,謝崇快步離開詔獄,騎馬奔向了耿家。

耿叔的歲數比謝孟冬還大,但謝崇五歲那年父母雙亡,那時耿叔才剛剛成親,娶了衡氏當妻子,過了三年才生下了雲安,比他小八歲,二人雖非血親,但情意卻十分深厚。

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更何況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衡氏簡直將耿雲安當成了命根子,恨不得捧在手心裡,兒子失蹤,對她造成了極大的打擊,謝崇過來時,她趴在桌上不住痛哭,麵上儘是淚痕,將衣裳都給打濕了。

聽到動靜,衡氏趕忙起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斷叩頭,“大人,雲安不見了,剛才我讓他在院子裡讀書,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徐百戶找了許久,一點消息也無,他究竟在哪?要是雲安有個三長兩短,妾身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嬸子莫要心急,謝某已經派人去找了,一定會將雲安帶回來,您彆太傷神。”

話音剛落,徐亨便回來了,一看到謝崇,他抱拳開口,“指揮使,屬下無能,並沒有找到將雲安擄走的匪徒。”

“鎮撫司的人正在城中搜尋,除非那人能憑空消失,否則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雲安找回來!”男人啞聲道。

衡氏麵色蒼白如紙,不住搖頭,“妾身不想聽這些,隻想讓雲安平平安安的呆在家裡,他爹已經沒了,耿家就這剩下這麼一點骨血,要是再有什麼三長兩短,妾身怎麼對得起耿家的列祖列宗?”

耳邊纏繞著婦人的哭訴聲,謝崇隻覺得髓海翻攪的更加厲害。腦海中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陣模糊,身子踉蹌了下,兩手死死握拳,好半晌才穩住心神。

徐亨在鎮撫司呆著的年頭也不短了,對指揮使的情況也有幾分了解,這會兒察覺出不對,他眼底滿是擔憂之色,低聲問道,“大人,您沒事吧?要是難受的話,便先回府中歇息,兄弟們去找便是。”

“無妨,雲安為重,不可耽擱。”男人緩緩搖頭,肅容離開了耿家。

在耿家雖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但鎮撫司的人手卻不少,先將那個小乞丐抓了起來,好生審問,弄清了那人的形貌,衣著打扮,在何處出現等消息,這才派人手拿著畫像滿城搜尋,耗費了整整兩個時辰,才查到了那賊人的落腳之處。

謝崇心神緊繃,騎馬去到那處民居,一腳將暗色的木門踹開,目光緊緊盯著倒吊在樹枝上的少年。

雲安死死閉著眼,他被用了鞭刑,身上的衣裳早已破爛不堪,料子被血水浸透,滴滴答答落在泥地上,將砂礫都給染紅了,散發著濃鬱的腥氣。

眼底爬滿密密麻麻的血絲,謝崇飛身上前,拔刀把繩索砍斷,將昏迷不醒的雲安抱在懷裡。大概是碰到了他的傷口,少年痛苦的悶哼一聲,胳膊下意識抽動了下,顫抖的好似篩糠一般。

“把這裡的人都帶回詔獄,本官要親自審問。”男人斂目,半張側臉藏在陰影下,看不清神情,但語調卻冰冷極了,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錦衣衛紛紛應聲,不出片刻便將民居中的賊子全給擒下了,這些人雖會些武功,但稱不上高強,畢竟一個不會武功的少年,根本不必費那麼大的功夫。

看著雲安淒慘的模樣,劉百戶心中滿是怒火,出手時毫不留情,將這些畜生打的筋斷骨折,卻尤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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